胥少霖几人到茶寮的时候,原先这三人也恰恰说道要在城中找人一事,顾卿烟余光瞧见了胥少霖,站起身来,先迎了过去。
“大哥。”顾卿烟也是坐的时间长了点,叫了声大哥,活动活动胳膊和腰。
胥少霖往那边看了一眼,问顾卿烟:“怎么回事?”
顾卿烟回看了一眼,又转头向胥少霖,将齐公子找他们一事复述了一遍:“如今只说人已在城内,却具体是谁,无从知晓...”
顾卿烟这边话还没说完,西决就被百里墨先喊了过去,走到百里墨跟前,听百里墨吩咐道:“你送齐公子先回斜阳城,到了之后吩咐暗桩晚间我们进城前找到我们要的人,盯上,等四姑娘命令。”
“是。”西决回道,然后和齐公子说了几句话,又和胥少霖到了招呼,带着人快马加鞭先走了。
等人走了,胥少霖方进茶寮也做歇歇脚,问起顾卿烟北溟呢,顾卿烟道:“让他先去探路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胥少霖“嗯”了一声,看了看天时,又和百里墨问了他就方才的事情如何打算,百里墨回:“今儿晚间咱们到城里倒是不难,只是有这事,只怕得明天再去山庄了。”
“嗯,即便没这事,我倒也要和你们说且等明日再往山庄去。”
“大哥如何说?”
胥少霖握着水杯道:“那天你不是让枫溪来回话,说裕王在城里吗?”
“大哥要先会会他?”顾卿烟问。
胥少霖摇头:“我总得给他的眼线一个回报的时间,对了,枫溪来回话可还跟你说过什么?”
听罢这话,顾卿烟知道胥少霖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也不多隐瞒:“我已让幽灵卫在石门排查。”
“枫溪自己保命没问题吧?”胥少霖问。
顾卿烟虽不知怎么会这样问,但依旧答:“枫溪当年也是拔尖的,如今也是裕王身边暗卫之首,保命应该没问题。”
“嗯,进城后我会去探查一番,已经派出去的暗卫只有你能联系得到,我想你需要私下见枫溪一面。”
“好,我去安排。”
顾卿烟没有多问,胥少霖行事总比他们快一步,顾卿烟习以为常,而且若真有什么事,胥少霖也定会和他们说清楚,现在不说,或许是时机没到。
北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回到了顾卿烟身边,见顾卿烟身边有了人,胥少霖这才叫来东篱:“带着素心和这些东西,你们直接去清泉山庄,就说我们今日到的太晚,便不去叨扰,明日早晨再过去。”
“素心。”顾卿烟也对素心说,“你随东篱去吧,若谁问你,皆不许提茶寮一事。”
“素心明白。”
说罢,这二人也重新点了行囊,先行离去。略坐了坐,胥少霖、百里墨、顾卿烟和北溟四人也上了马,一路风尘而去。
这一行人刚走,小伙计念叨着:“今也不知怎么了,这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的。”
这一念叨完,回头又想:管他呢,人多了,我也能多赚几个钱。
一想,顿觉心里美了,又掂了掂口袋里的铜钱,极为满意,乐乐呵呵的又去煮茶去了。
赶在下午,西决把齐公子送回了客栈,从客栈后巷出来,隐没进人群,不多时,走到一个卖蒸糕的小摊前:“来块蒸糕。”
在接蒸糕的时候,让小贩看见了自己手中的令牌:“三公子。”
那小贩是雨花楼在斜阳城的暗桩之一,如今见西决亮出令牌,知道是有事了,待西决走后不久,收了摊,往前去,穿过一个小巷拐角,回了巷子后头的家里,进了院中先放下担子,往屋里走去,果见西决在里面。
“三公子有何吩咐?”
“谷主、三爷和四姑娘这两日会在清泉山庄,我来查一个人。”
“公子请说。”
“我先问你,如今斜阳城中情势如何?”
“回公子,过了初三,就有不少剑客往城中来,江湖上叫得上名的这是名单,另一份名单已经传回楼里了。”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份名单递给西决,这份名单西决在雨花楼已经见过,大略扫了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些叫不上名的,这几日也陆陆续续往这来凑热闹了,冲的都是要和清泉山庄下挑战书一事。”
“明面上不曾听说。”西决道。
小贩摆摆手:“这都是这些人自己先在下面盘算着的,清泉山庄何时应承过,原先有几个帖子递上去了的,还没进山庄门,便被山庄弟子拦回来了。”
西决一笑:“也是,连弟子都且打不过的,也请不动少庄主、庄主出手了。”
“所以这么一来,私下倒是都斗开了,白日里暗地里就不少,夜里一两日便有一胜负生死。”
“那如此也方便找人了,吩咐各暗桩,酉时之前找到一个手拿青剑不久之前赢过竹林白鹤的人。”
“是。”对于这少得可怜的要求,暗桩倒也没什么质疑的,毕竟比这样还少的条件的他们也经历过。
西决既是定的酉时之前,那说明谷主他们酉时之前便会进城,此事耽误不得,暗桩领了命出门了,西决也不是干坐着,也出去一道找人去了。
第二波到的是东篱和素心,二人从城外小路直上山庄,倒比预计的时间要早那么一些,山庄门口原本只是门童在守,如今倒是多了几个弟子来回巡视。
瞧见东篱,断定此人会武功,以为又是个来宣战的,门前两弟子互看一眼,手就要去拿剑,东篱见状,先拱手说明身份和来意。
那二人不信,偏得门口门童也没见过东篱几次,也不认得,东篱只好取出自己的令牌,正式的说道:“二位,这是我的令牌,劳烦携令牌通传一声。”
两弟子见状,又见令牌上写着桃花涧,其中一人忙进了山庄。
寒岩接到通报,让阴叔往前头接人去。不多时东篱便见阴叔出来,自己迎上去:“阴叔。”
阴叔一脸抱歉,说道:“这几个孩子一直在后山,不曾见过公子,还望见谅。”
“阴叔哪里的话。”东篱谦逊说道。
两人寒暄了几句,阴叔带着东篱往里走,一路上便听东篱说道:“几位爷和四姑娘路上遇到了个故友,多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辰,便命我等前来告知明日一早才会到山庄了。”
阴叔听了,引着东篱见了寒岩,将原话又说了一遍,寒岩便让阴叔去安排东篱和素心先住下了。
阴叔走后不久,寒岩在屋里没事便往后山去,见众师兄弟尚在练功,却不见大师兄临瑞,于是问道:“临瑞师兄呢?”
有知情的师弟过来,回:“大师兄带着几个师兄弟往城里去了。”
寒岩点点头,想来让去查的那些剑客身份有了着落,既是没直接告诉他,临瑞应该有自己的方法解决。
想罢,寒岩没有二话,拔出腰间的剑,势要与师兄弟们一番切磋,众人见状,来了兴致,都围上了擂台,一对一对阵起来。
素心不出意外的被先安排到了苏探雪院中,苏探雪听闻素心来了,原以为顾卿烟也到了,只是在听完素心说的之后,也只好点点头。
“姑娘再等等,明日一早,我家主子准是到的,到那时便是和姑娘做伴了。”
素心担心苏探雪失落,出言安慰,苏探雪与她说了几句话,便也回屋了,留下果儿帮着素心整理东西。
果儿见自己小姐回屋关上了门,和素心说起话来:“我家小姐就这样,回山庄后也不大怎么出门。”
素心轻轻叹一句,他们两的这两主子,一个不大出门,一个总是出门,也不知是谁好谁不好了。
“说白了也是山庄里没个能与小姐说说交心话的。”果儿带着素心在橱柜前放衣物,“都是这一两日打理过的,放心用着。”
素心道:“辛苦费心了。”
果儿摆摆手:“四姑娘也不是第一回来山庄,打理打理都是没什么的,只是头回住这院子里,我家小姐多上几分心罢了。”
素心笑笑,没说什么,手里头归置收拾的也差不多了,果儿见着,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功夫这又折了回来,手里端着两个瓶插花,素心见状,上前帮着拿过一个来。
“方才去回禀了小姐,说让带两瓶花过来做装点,点缀些好看。”一边说着二人一边找了地方,把花瓶放上。
素心见果儿也不急着回苏探雪那,便问她要不要坐下聊聊天,果儿说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平日里伺候主子说话虽不说有生疏,但也不是什么都能说,毕竟主仆有别,这会儿子得了空,能聊一会儿是一会儿的,也就答应了。
苏探雪在屋里看书,也没想着要果儿伺候左右,倒是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事,开了门也不叫上什么人跟着,往外走去,直到西角门处,左右顾盼,见无人,这才学着猫轻轻叫唤了两声,话音落,楚恒出现在院墙外树梢上,苏探雪抬眼便瞧见了。
“姑娘有何吩咐?”
“明日卿烟他们就要到了,你自己可得小心着些。”
苏探雪提醒他,楚恒自是明白,寒岩虽然现在对于他的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正是最尴尬的处境,他现身不是,想要隐匿又怕万一苏探雪或者司徒浩阳任何一方真有个什么事,他如何交代。
“多谢姑娘,属下自会小心。”也只得先应承着。
“那个...他还会来吗?”苏探雪袖中的双手紧握,低声细语问楚恒,双眼只看着地上这几日冒出的青苔,问完后不自觉的抿了抿嘴。
楚恒也是亏得自己是个练武的,耳力在训练中练的不算差,不然这如蚊蝇般的声音只怕听不全乎。
只是听全了似乎也没什么用,这是一个他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脑子里寻思着等回报消息的时候看看能不能问上一问吧。
苏探雪见楚恒没有回答,也知这事楚恒估计不好说,谢过楚恒后,自己又快速回到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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