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从所有人回到县衙,先是经过了三人一同把赵大良送去大牢,现在又经过了李信这一大段讲述,夜色早就已经深了。
李信的心中也开始逐渐纳闷。
“怎么张冲好像一点都不急呢?”
他正要开口询问,谁知张冲却接着说道:
“那行,既然都说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现在天色也晚了,你们两个估计连晚饭都还没吃呢吧?早点回去,别让家里人担心。”
说完,张冲也不在理会二人,自顾自的端起茶壶,给自己面前的空杯续茶。
听到张冲打发二人回家,李信更加摸不到头脑。
‘不传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让我们直接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李信满脸疑问,正要站起身询问原因,就感到身后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
回头看去,也没有别人,正是李武。
只见李武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同时还小声的阻止道:
“你干嘛啊?这马上就能回去了,就别给他提醒儿了。”
李信起身的意图很明显,李武自然看了出来。
但李武却认为,是张冲忘记了传唤这回事,他只想着早点回家。
可李信知道,张冲不可能犯这种简单的失误,肯定有别的原因。
随即不顾李武的阻拦,执意起身向张冲问道:
“二叔,我们俩不用去向县令大人做汇报了么?”
结果张冲好似早已预料到一般,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没有一丝迟顿。
直到放下茶壶,张冲才不疾不徐的说道:
“哦,这个啊,不着急。人都已经进了大狱,又跑不了。大人刚刚交代了,你们两人奔波一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如此答复,着实让李信想不明白,随即打算继续追问。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李武拉着他的胳膊,推着后背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房门,李信就不耐的问道:
“你拽我出来干嘛啊?我这还有问题没弄明白呢。”
李武嘿嘿一笑,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想接着问,为什么直接让咱俩回去呢。”
李信:“对啊,可我还没问出来,你就把我推出来了。而且我告诉你,二叔肯定不是忘记了,绝对有别的原因。”
听到李信的解释,李武也稍稍楞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轻松的说道:
“别管他是忘了,还是有别的原因,让咱俩早点回去不好么?你继续问下去又能怎样,还不如早点回去吃饭。”
短短的几句话,李信好似被定住一般,两个呼吸后,还是有些略带不情愿的表示了认同。
“好到是好,我就是没弄明白,所以才想问个清楚。”
见李信不在反抗,随即李武拉起了李信的胳膊,向着县衙的大门走去。
“唉,二叔不想说,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我们能把凶手关进大牢,就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去操心那些没办法改变的事,真的不如对自己身体好一些,还是早点回去吃饭更重要。”
说话间,两人就出了县衙。
来到空旷的大街上,阴冷黑暗的街道中,李信感到腹内一阵翻滚,长时间的饥饿,让李信的胃部都有阵阵刺痛。好似胃里实在没得消化,就开始消化自己了。
这时在听着耳边,李武那接连不断的唠叨,他忽然觉得李武说的话,居然还有几分道理,甚至越听越是那么回事。
慢慢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离着县衙大门越来越远,灯光消失在了背后,黑暗逐渐重新包围了两人的身体。
一路上,李信也在思考李武对他的劝导。
其实整个案子下来,李信和李武这种捕快,能做的事情真的不多。主要也就是走访、搜捕、破案、抓获等等。
其他的方面都有专人去做,比如羁押、审问、定罪、判刑、公告等等,都不是李信该做的事。
对于这些流程,李信最多可以了解一下或者从旁辅助。但是说到底这些都不归捕快管,也不是捕快的职责,县衙里有专门的人去做。他们的手伸的太长了,也许真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上两人只是闷头赶路,很少再有交流。
李信的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很多问题他都没有想明白。
而李武则满脑子想着,早点回家吃饭。如果不是身旁还有李信跟着,他可能早就已经跑起来了。
两人在胡同内分别。
李信也站在了自家门前。
伸出右手,试探着推了推大门,李信意识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从内部锁死。
轻手轻脚的走进院内,只有堂屋的灯亮着。
借着昏黄的灯光,李信发现东侧的厨房门正大开着,时不时就会听到里面传出轻微的响动。
李信还想要仔细倾听一下声音的来源,是不是老鼠作祟。
突然,从厨房的门内,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不等他看清容貌,一声呼喊就传入了李信的耳朵。
“儿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晚?我刚刚才给你热了热饭,正好,快去洗洗手,我给你把饭端进屋里。”
还没来的及回应,李信的母亲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心头一阵暖意,李信转身走向了一旁的水缸。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紧皱了一天的眉头,此时也在逐渐舒展,嘴角都知不觉的翘了起来。
堂屋内。
等李信吃过了晚饭,手中的筷子才刚刚放下,他的母亲就起身收走了桌上的一切,很快端着碗碟出了房门,甚至没有给他洗碗的机会。
看着母亲消失的身影正在发愣,李信的耳边却传来的父亲的询问。
“最近县衙的案子是不是很大、很麻烦?听说最近你跟小武子城里城外来回的跑。”
重新坐稳,李信沉吟片刻后才给出答复。
“也没什么大的麻烦,就是跟刚来城里的那个戏班子有些牵连。没事儿,最多再有三五天就能有结果。”
李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雾,又轻轻的敲了敲手中的烟杆儿。
“那就好、那就好,这些外来的人咱们也不熟悉,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品行。听说都死了好几个人了,你跟二狗平日里要多小心一些,别在不注意的地方吃了亏。”
李信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后答应道:
“嗯,我们知道,您放心吧,快要过去了。”
房间再次陷入安静,又是良久的沉默过后,李信率先开口说道:
“要不我给你说说,最近我和二狗办的案子吧?”
谁知还不等李信继续说下去,李父就先一步进行了阻止。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都是一些糟烂事儿,案子上的事留着跟你二叔去说吧。你们两个还是调查的时候多注意吧,等到真后悔就晚了。”
话音还未落下,李信的母亲就推开房门,擦着手走了进来。
同时嘴里还对李父埋怨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回屋抽你的旱烟去。”
听着指责,李父静静的又抽了一口烟,长长烟气吐尽,才起身走进了西屋。
直到背影消失,李信的母亲才又说道:
“儿子,我和你爹就先回屋了,这几天你们城里城外的跑肯定累了,一会儿早点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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