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这说明这是一种能量交换方式,你如果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可以试试。”
杜杜的这个建议倒是让苏笛很是心动。
“也许,所谓先民预言,只是一种实时交互的信息,至于留下来的人,恐怕跟这本书的制造者是一个。”
苏笛看着那本书,陷入谜思。
“如果能进行这种能量交换,会有什么后果呢?阻止了这个世界被淹没之后会怎样?还是原来的历史吗?”
苏笛问杜杜。
“这个没人清楚,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没有选择,不干涉只有死路一条,尝试一下,还有其他可能。”
“那金字塔和飞船又表示什么呢?该如何拯救呢?”
“我猜应该金字塔相当于一个能量交换的发动机,而飞船,应该可以提供动力;至于入口,就是这本书了;而媒介,是你的手环。”
苏笛想问杜杜怎么知道,但忽然想起这跟之前的大祭司用阿布辛贝神庙用来当祭司场所,引入特殊物质作为动力,祭台当入口,**钟作为媒介,应该是一样的,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杜杜,对此并不陌生。
尽管当时杜杜还是一只黑猫。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苏笛不打算提及。
“报……工程已经全部完工,等待您指示……啊!神明在上!”
进来报事的下人看见杜杜,慌忙跪下行礼。
苏笛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忘了和杜杜进行意识交流,而此时手环还浮在书上面闪烁着蓝光,杜杜正站在书后,看上去像是会说话也会显灵的鸟。
苏笛叹了口气,看向大祭司,大祭司似乎毫不惊讶,只是挥挥手,战战兢兢的下人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行动起来吧。”
大祭司说完,站起身,小心地收起罗盘。
苏笛也合上书,流光手环归位,和大祭司一起来到金字塔内。
暴雨依旧持续,从苏笛来到这算,已经一周了,而水位也上涨得很快,跟几个小时前苏笛看见的金字塔相比,塔基已经没入水里半米了。
可想而知其他地方的情况,按照这个速度,所谓明天是就是世界末日的预言恐怕不是危言耸听,很快这片大陆也会变成海床。
苏笛不知道这里的人们是在怎样的精神鼓舞之下在修建的这个建筑,特别在暴雨中也坚持施工,要有多么坚定的信念啊。
金字塔里也有大祭司宫殿里同样的设施,苏笛有些困惑,这个“大祭司”虽然有着同样的任务需求,但却从亚特兰蒂斯先民留下的遗迹中寻找到的方法,跟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亲历亚特兰蒂斯的大祭司毫不相同,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操作,“重置”了这个世界?
那“重置”之后的世界,她还能遇到威尔吗?或者说,她还会回到自己的时间吗?
苏笛不敢再想下去,她见祭司把威尔的那枚戒指以及罗盘放在祭台上,有人禀报那艘飞船就在外面,杜杜已经将飞船的推进器和金字塔里的祭台做了链接。
“你的飞船,叫什么名字?”
祭司问。
“嗯?这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想,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风险,一旦失败,你就不存在了,我想,留下什么让人记住你,哪怕只是传说。”
“哦,鹦鹉螺号。”苏笛随口胡诌,对不起了凡尔纳,先借鉴一下。
“那你呢?”
“我?”
苏笛眨眨眼,想起“重置”后的大祭司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此时杜杜准备就绪,从外面飞了进来,停在苏笛的肩膀上。
苏笛看着鹰一样的杜杜,顽皮一笑:“荷鲁斯。”
“荷鲁斯。”祭司认真地重复,似乎要永久印在脑海里。
苏笛拿出那本书,对着手腕上的手环道:“我准备好了。”
手环发出蓝色的光,整个书打开,书、罗盘、手环,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有一人多高,中间空洞的地方,似乎有着无限的空间,邀请着苏笛的进入。
苏笛回头看看祭司清瘦的面庞,空洞的眼睛似乎也浸满了关切与紧张。
“很高兴见到你,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很短,但我相信,如果时间长一些,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同意。”
盲眼的祭司点点头。
“祝你好运。”
祭司道。
“你也是。”
苏笛说完,把杜杜搂在胸前,向着三角形的中心最亮的地方走了进去。
亮光越来越大,祭司睁大了眼睛。
从他有记忆开始,眼前就是灰蒙蒙的,抚养他长大的前任祭司说,这是他和先民能够联通的代价,也是重任。
从那时起,他就被另眼看待,被赋予拯救整个国家的期待。
前任祭司去世,他继任成了祭司。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能够解读先民在罗盘里留下的信息,然而随着解读出的信息越多,他越来越感受到,所谓拯救水下的先民,只是自己族人的误解,先民不需要拯救,而先民想要拯救的,恰恰是他们。
开始他为这个信息非常不安,然而罗盘告诉他的越来越多,他也就越来越笃定,先民的灵魂早已得到了安息,而先民的预言,更像是留给后代的警告。
刚开始参透出这个信息,他并不相信,法老也表示不可思议,但还是颇为信任他开始命人修建金字塔。
直到暴雨来临,这场持续了数月至今仍没有停息的暴雨,坚定了他的想法。
如果他的眼盲是拯救整个民族的代价,他愿意承受。
眼前的灰色越来越淡,像层层迷雾散去,亮光越来越强,他眨眨眼,忽然看到了那个高挑纤细的背影,走入那三角形的亮光深处。
他伸出手,想要说什么,外面传来狂喜的报信的声音。
“禀报大祭司!您的祈祷有作用了!雨停了!雨停了!”
回头,看见浑身湿透的报信者,激动到破音地喊着,但还不忘礼节,单膝跪地。
他搀起报信者,声音微微颤抖:“我知道了,辛苦了。”
报信者抬头,站起身,忽然喊起来:“您的眼睛!”
祭司愣了愣,这才发现他能清楚地看见报信者的长相以及脸上的激动、欣喜。
他,复明了。
回头,刚才那抹三角形内的亮光已经消失,连同那个纤细的身影。
都没能看见她是什么样子。
他不无遗憾地想。
视线落在祭台上。
她留下的那本书。
好奇地走近,书翻开的那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只鹰。
“大人,这是?”
报信者小心地问。
“是她让我复明的,她是我们的神。”
祭司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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