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五花大绑,扛上了马背。
马背上很颠簸,耳旁风声不断,头上还有鹰的声音。地上飞起的沙粒混合着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生疼。
搞什么?前一秒自己还在飞船里享受着现代化的生活,后一秒就被人掳上马背奔波?
怀里有什么东西,苏笛知道那是那本书,她出舱门之前鬼使神差地把书放在了宇航服里。
可惜现在手脚都被绑着,无法问问这本预言书,她要被带到哪里,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久到苏笛已经迷迷糊糊,对砂石风雨免疫,马才停下来。
被人扛着走了一段,之后被放下,听见很重的门打开的声音,应该是沉重的石头门之类的。
松绑之后周围的人就离开了。
苏笛竖起耳朵听了听,只剩下自己。
她摘下头套,辨认着周围的环境。
监牢。
苏笛有些无语。
自己是跟监牢有着不解之缘还是怎么的?
古罗马的监牢尝试过,现在轮到古埃及了?
既来之则安之,苏笛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说多了只会自讨苦吃,这些人只负责执行命令,什么都不会告诉她。
正主很显然是有预谋的,否则早就杀死她好了,何必还大费周章走了这么远。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监牢里安静了下来。
苏笛打量着四周,石头的墙壁坚不可摧,只是上面还有个小小的窗口,人是钻不出去,但一只鸟还是可以飞进来。
比如,现在站在窗边的杜杜。
“知道为什么抓我么?”
苏笛抬头问。
杜杜点头,“一会这个国家的大祭司就会来,听说好像对下面的人如此粗暴的行为很不满,亲自来了。”
苏笛刚想问什么,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这一次,门开了,看来人的服饰,应该比之前飞船外面的人等级高一些。
这个人恭敬地施礼,请苏笛随着他走。
苏笛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问:“抓我来做什么?”
那个人身体微微前倾,恭敬道:“抱歉我们领会错了含义,是请您,不是抓。”
苏笛撇撇嘴,这个“请”还真礼貌啊。不过她不打算计较。
“那,是谁‘请’我来的呢?”
“祭司大人”
让苏笛头皮发麻的回答。她强按下心里的不适,跟在那人后面。
眼前渐渐开阔起来,苏笛的心慢慢收紧,终于揪成一团。
不是因为熟悉的石头宫殿,也不是熟悉的布置,还有纱帘背后的颀长身影,而是那个熟悉的图案。
这一切,苏笛在十九世纪的水晶宫见过。
而最早见到的,则是在亚特兰蒂斯。
不知何时,周围人已经退下。
“你好,终于见面了。”
好听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她倒没听过,多少让她松了口气。
苏笛能看见纱帘背后的身影坐了下来,面对着她。
“你是大祭司?”
“他们这样叫我。”
“你叫我来,是做什么?”
“好奇,好奇你不属于这里的力量。”
苏笛的心狂跳,她悄悄长出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直视着一旁壁龛里熟悉的图案。
“我猜,你也有着不属于这里的力量。”
苏笛道。
能感受到纱帘后面的人在微笑。
“没错,既然彼此彼此,我就不绕弯子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阴差阳错,相信我,不是我想来的,我是没有办法。”
“占卜结果显示天降异象,果然流星出现,接着就是持续不断的暴雨。而在几天前,占卜结果只出现了大洪水,很显然,所谓流星,是跟你乘坐的飞船有关。”
苏笛微微皱眉,直截了当:“我还以为是你想要重建亚特兰蒂斯,做法下了雨,然后构建水下的城市。”
说完她下意识地摇摇头,这个逻辑不对啊,水晶宫水下的城市到底为了什么她不知道,但亚特兰蒂斯一开始不是在水下的,莱斯特星人也不生活在水下,不管是重建亚特兰蒂斯还是引进莱斯特星人,都没理由让地球洪水不断。
果然,祭司诧异地问:“我为什么要淹没整个国家?”
苏笛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换了个问题,“你还是想从其他星球引进生命吗?”
话出口,她闭上眼,抿了抿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这张嘴啊。
纱帘后沉默了片刻,问:“什么是星球?你是说先民的遗愿吗?”
苏笛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翻译器没有错,飞船这个词不应该在这个年代出现,跟这里的生产力水平完全不匹配,但这个人很笃定她坐的是什么,很显然也是不属于这里,没想到她口不择言的问题居然歪打正着,所谓先民,应该是亚特兰蒂斯人了。
不管怎样,这个时代的大祭司还没有后来那么丧心病狂。
这是好事,也许劝一劝还有救。
“听我的,你的先民早就不在了,如果你得到了什么信息,那不是先民留下的,你想想,为了一颗遥远的星球,你那些丧心病狂的想法真的不值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偏执,莱斯特星人什么都给不了你,从亚特兰蒂斯到埃及,你如果再固执下去,你后面的一系列行为,会产生特别严重的后果,再说,现在宇宙都快毁灭了,而且莱斯特星早就没有了,他们,都没有了!”
苏笛说到最后,泪水模糊了眼睛。
原来她有这么多怨念。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别哭了,虽然我对你说的那些不太了解,但你一定经历了很多。”
经历很多?简直是…..
苏笛抬起头,刚要吼出她经历的事情,却愣住了。
眼前是一张清冷俊俏的脸。
然而脸上,却是空洞灰白的眼睛。
苏笛愣了愣,下意识举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大祭司微微一笑:“你没看错,我是盲眼的。”
苏笛脸红了,放下手,为自己的无礼行为抱歉。
“对不起。”
“没什么,我倒是很好奇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祭司说着,走到一旁的卧榻坐下,从动作的利落程度,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盲人。
“你知道莱斯特星吧?你是从亚特兰蒂斯过来的吧?”
苏笛不想再冒失,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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