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火药配方等资料交给李世民后,李医就离开太极宫,带着礼物出门去拜访众多勋贵和文武重臣了。
他第一个去拜访的,是卫国公李靖。
从某种程度上说,李靖也算是他的半个师傅。
这次他在辽东战场上的杰出表现,在世人看来,跟李靖的悉心教导是分不开的。
但李医自己知道,自己这些表现,其实跟李靖没太大关系。
关于这点,李靖也很清楚。
他来上门拜访,让李靖和红拂女都有些意外,也为之惊喜不已。
收到消息的李靖,立刻大开中门迎接,就像迎接一名亲王一般。
事实上,在李靖和其它文武重臣的眼里,李医现在的地位已远在亲王之上,也就比当今太子地点有限。
当然,他的爵位还相差好几个级别。
不过李靖他们都非常肯定,等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李医的爵位肯定会更上一层。
甚至连升两级,直接成为王爷,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见到李医的一刹那,李靖立刻走上前来,赞赏不已地说道:
“你小子在辽东的表现实在太惊艳了,对于火器的运用,更是无人能及,也令人叹为观止”
“老朽打了一辈子仗,但从来都没想过,仗居然还能这么打,居然能如此摧枯拉朽般地攻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
“让老朽更没想到的是,天下居然居然会有火炮这种无坚不摧的犀利武器,看来我是真老了啊!”
李医轻声笑了笑,随即恭敬地说道:
“小子之所以会有此表现,全是因为卫国公教导有方,小子才能活学活用,将学到的那些东西用于实战”
“国公大人虽然年事已高,却老当益壮,即便待在长安,也能发光发热,为我大唐出谋划策,让我大唐变得更加强大!”
“好一个活学活用,这是兵法的关键,难怪你小子能带兵横扫辽东,果然是个军事天才”
“好一个老当益壮!老朽虽然已无法上马杀敌,但脑子还好使,还能为大唐贡献力量”
说着,李靖就要拉着李医进门。
就在此时,红拂女却走上前来,一把将李医搂在了怀里。
“谢谢公子,帮老身教导晚辈,业成那小子能有今天,全赖公子教导和提拔”
“还有我家老大,在吴郡也多亏公子照拂,日子才能过的如此轻松,老身在此谢过了”
红拂女所说的老大,是李靖和她的长子,因为跟李承乾走的很近,所以受到牵连,被流放到了吴郡。
李医到杭州后,虽然明面上没有接触李靖的大儿子,私下里却给了不少照顾。
正因为如此,红拂女才会这么说。
事实上,他给李靖一家带来的好处,又何止这些。
李业成在军中能崭露头角,成为一名冉冉升起的少年将军,离不开他的指点和提拔。
而李家在杭州附近的一千亩茶园,给李靖家带来的收入,更是非常惊人。
当然,李医还是跟以前一样,非常恭敬和谦虚。
“国公夫人谬赞了,只要还是业成自己努力,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几句客套后,李靖夫妇就带着他走进了卫国公府。
跟在后面的李靖长孙,李业诩,此时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与此同时,他也满眼懊悔之色,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跟着李医混。
此时,李业成并不在卫国公府。
那小子只是回家住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赶去军营了。
现在各卫都在统计上报战功,准备论功行赏,他哪里敢离开。
他虽然不在卫国公府,他老子李德奖却在,而且一直跟在李医身边。
此时,李德奖自然是一脸灿烂的笑容,与有荣焉。
行进途中,红拂女不停上下打量着李医,啧啧不已地赞叹着。
“一年多不见,公子竟长高了这么多,而且壮实了很多”
“由此可见,公子他日一定会长成一为仪表堂堂的昂藏七尺男儿”
“就是不知道,公子的武艺是否有所精进,老身待会要跟公子过过招”
听到这话,李医只能无奈地点头答应。
没办法,这位闻名天下的女侠,就是一个武痴。
即便现在年事已高,李医每次来拜访,都会被拉着过过招。
对于这件事,李医早已习惯。
今天来卫国公府拜访,也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
结果就是。
他被直接带去了演武场,跟红拂女在演武场练了一会。
此时的李医,武艺早就远远超过了红拂女,却不得不收着,陪这位女侠玩耍一阵。
最终他和红拂女打了个平手,皆大欢喜。
当然,站在一旁观战的李靖和李德奖等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却都含笑而立,谁也不说破。
对李医愿意陪着老小孩似得红拂女一起玩耍,李靖他们都心怀感激,也非常赞赏。
等离开演武场,进入会客厅,李医又落入了李靖的手里。
李靖拉着他,一个劲地询问他在辽东战场上的表现,以及在各场战役中是如何佣兵的。
尤其对于他如何指挥火器营作战,李靖更是非常感兴趣,事无巨细地询问着。
光问还不过硬,他还拉着李医去家里的沙盘室,在辽东沙盘上复盘每一场战役。
李医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参与指挥的每一场战役的过程,都告诉了这位大唐军神。
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指挥才能,李靖赞不绝口,直言他不愧少年军神的称号。
而火药武器所展示出来的巨大威力,则让这位大唐军神震撼不已。
跟李世民等人的看法一样,在了解了火药武器的巨大威力之后,这位大唐军神断言。
战争的形态已彻底改变,一个更加波澜壮阔的新时代,已随着火药武器的横空出世而到来。
在这个新时代里,他们这些在旧时代纵横天下的名将,怕是已跟不上形势,会逐渐被淘汰。
新上来的青年将领,很快就会取代他们,成为大唐军队的中流砥柱。
他们这些昔日名将最好的去处,就是总参谋部,以及各级参谋机构,为后辈出谋划策,贡献一点余热。
说这番话话时,李靖并没有多么失落,反而在为大唐军队后继有人感到欣慰。
这也正常,他早已退出一线,现在是大唐军队的总参谋长,已处于无欲无求的境地。
真正感到失落,感觉危机的,是军中现有的那些高级将领。
李医在卫国公府待了一个多时辰跟,方才告辞离开。
接下来,他又去了长孙无忌的赵国公府,以及另外几家勋贵府上拜访,拜见各位长辈。
其中也包括苏勖,跟他在辽东征战,又跟着来到长安的两位舅舅,都住在苏勖府上。
无一例外,他每到一家,那家勋贵都会大开中门迎接。
而且是由家主携夫人和长子恭迎,即便长孙无忌,也是如此。
此时,朝中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虽然李医还不是王爷,爵位很低,但他在当今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却非常高。
就算当今太子,在陛下眼中的份量,恐怕也没有他重。
放在朝廷之外,在大唐民间。
公子李医的大名早已传遍天下,深入人心,几乎无人能及。
毫不夸张地说,除了当今皇帝陛下,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加著名。
有些大唐百姓或许不知道当今太子是谁,但绝对没有人不知道公子李医。
拜访完这几家勋贵,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当李医带着一众手下赶到永安门,准备返回太极宫时,却发现,永安门外的大街上挤满了人,足有二三百号。
这些家伙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正是满腔热血的年岁。
其中很多家伙都是各家勋贵的子弟,不少人李医都认得。
虽然聚集在永安门外,这些家伙却很守规矩,并没有太过喧闹,或者惹是生非。
事实上,他们也不敢。
一大群金吾卫的武侯就在不远处盯着,他们要敢在这里惹是生非,就等着挨揍吧。
看到李医回来,这些家伙立刻呼啦啦涌了过来。
李医只能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勒住坐骑,好奇地看着这些家伙。
没等他出声询问,这些家伙已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道:
“见过公子,吾等愿追随公子,征战四方,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轰然高呼的同时,这些家伙都紧紧盯着李医,眼神无比炙热,满眼的崇拜,甚至有些狂热。
虽然李医年龄尚小,此时却如日中天,已成为天下所有青少年崇拜的偶像,这些长安的青少年自然也不例外。
骑在马上的李医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地笑了起来。
他扫视了一下这些跪在地上的家伙,然后挥手说道:
“都起来说话吧,不必多礼”
那些家伙纷纷站了起来,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公子,吾等愿追随公子,为大唐效力、为公子效力”
一个家伙出列说道,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
这家伙是河间郡王李孝恭的孙子,不过是庶出,跟李医同辈,却大五六岁,正是满腔热血的年龄。
因为是庶出,他并没有资格继承家中的爵位和产业,只能分到不多的一些财产。
如果他想要更多东西,想要荣华富贵、出人头地,那就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去拼。
李医彗星般的飞速崛起,同样庶出的程家兄弟和李业成的经历,无疑给了他们巨大的希望。
正因为如此,这些家伙今天才会聚集到这里,来向李医表忠心,希望能跟随他,为他效力。
李医看了看说话的这家伙,没好气地说道:
“堂兄,你这是表错情了啊!”
“小弟我现在还未开府建衙,连招收部曲的资格都没有,怎么能收你们这么多人呢?”
“虽然我有爵位,但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都没有实际的职务,也无法招纳你们”
“大家想为大唐效力,想要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想法我非常理解,也非常赞赏,但大家要找对门路啊”
“啊!”
那些家伙齐齐惊呼一声,全都愣住了。
直到此时,他们似乎此意识到,李医还未成年,还没有开府建衙。
看到他们这副傻眼的表现,李医不禁笑了起来。
没等这些家伙反应过来,他又接着说道:
“大家都是我大唐的好男儿,都满腔热血,理应为我大唐效力,而不是为我李医效力”
“既然大家有为大唐效力的这份心,我倒是可以为大家提供一些信息,让大家报国有门”
“随着火炮等新式武器的出现,我大唐军队必定会出现一个新的军种,那就是火器部队”
“大家耐心等上一些时日,等火器部队招募新兵时,大家可以踊跃报名加入,成为一名炮兵或其它使用火器的兵种”
话音未落,现场就已沸腾。
那些满怀期待的家伙,全都纵声欢呼了起来。
“太好了,听公子这话,朝廷应该要建设火器部队,这个机会太好了,咱一定要加入火器部队”
“可不是吗,这可是天赐良机啊,要是能操控无坚不摧的火炮征战四方,那得多过瘾啊!军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些家伙一边欢呼,一边热火朝天地议论着,一个个都已迫不及待。
就在此时,李医又来了个火上浇油。
“除了火器部队,我大唐还有更多大动作,比如经略海外”
“那是一个更大的战场,也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有的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回去之后,你们可以问问各家的长辈,他们更了解其中的情况”
“对你们来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千万不要错过,你们干得好了,超越父辈也不无可能”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这些家伙回去好好想一下,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就这样吧,大家散了”
说完之后,他就打马向永安门走去,返回了太极宫。。
在他身后,那些家伙却已被彻底点燃。
他们先是向李医拱手作别,然后一个个嗷嗷叫着离开了这里。
离开时,他们一个个都在盘算着,回去好好打听一下消息,跟家里长辈再商量一下,看何去何从。
不过他们基本都确定了两个方向。
要么去火器营,要么就弄明白,海外的机会在哪里,然后去海外拼出一番新天地。
而这,正是李医最想要看到的。
这些身家清白、出身将门且满腔热血的家伙,无论是加入火器部队,还是加入海军,都会迅速成为新军的中坚力量,为大唐去征战四方。
顺理成章,他们也会成为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
……
转眼之间,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李医还是带着礼物去各家拜访长辈。
他第一个拜访的,是药王孙思邈。
一年多过去,这位神仙般的老爷子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精神矍铄,气定神闲的。
在这位老神仙的身上,时间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跟之前每次过来拜见时一样,李医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候,嘘寒问暖了一番。
孙思邈看着他,则满眼的赞赏。
见礼过后,孙思邈就指了指旁边的做为,让他坐下,随即闲聊了起来。
“公子之前提出的,在东征大军中设立卫生营的建议,现在看来非常高明,令人钦佩”
“卫生营的存在,让我大唐少损失了很多好男儿,也挽救了很多家庭,功莫大焉”
“老朽认为,这样的好制度应该发扬光大,普及到大唐所有军队,也普及到所有地方”
李医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接茬说道:
“老神医所说极是,小子也有此意,于国于民有利的好制度,当然要大力推广,让更多大唐百姓受益”
“小子已向皇爷爷提出建议,在军中建立更多的卫生营,在各地建立卫生院和卫生所,为我大唐军队和百姓服务”
“此外,郎中和护士的培养,也要跟上,并加大力度,力争早日培养出更多合格的郎中和护士来”
孙思邈轻轻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
“还是公子想的周到,如此一来,我大唐军队和百姓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享受到公子的恩惠”
“公子对卫生营那些女护士的安置措施,也非常不错,很得人心”
“那些女娃都是些可怜人,现在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老朽非常欣慰”
说着,这位老爷子就冲李医拱了拱手。
从某种程度上说,卫生营的那些女护士,都是孙老神仙的学生。
当初李医成立卫生学堂时,就是请出孙思邈担任第一任山长。
那些出身花娘的女护士,跟着他学了不少医药方面的知识。
正因为如此,孙思邈才会如此关心那些女护士的归宿问题。
李医起身回了个礼,然后解释了几句。
“那些女护士都有功于我大唐,救活了不少军中将士,于情于理,我都要为她们谋一个好归宿”
“她们不但是有功之人,也是必须要树立的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更多女子从事护士这个职业,协助郎中救死扶伤”
听到这里,孙思邈不禁轻轻拍了一下手掌。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说得好,我大唐的确需要这样的好榜样!”
接着又聊了几句,这位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
“徐太医几人昨天来过家里,跟老朽谈了一会闲话”
“通过跟他们交谈,老朽发现,他们几人的医术都获得了长足的进步”
“他们对于各种疾病的认识,也比以前更加深刻和透彻,有不少独到之处”
“由此可见,公子让他们奔赴前线,多解剖死人的尸体,是一种非常明智的做法”
“这点可以推广普及,等我大唐再次对外作战时,可以多派一些郎中去军中服务”
李医点了点头,不无得意地说道:
“老神仙说的没错,小子正有此意”
“郎中是给人治病的,自然要非常了解人的身体构造,才能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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