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之城

    车灯将远山的轮廓照射出来，入眼即是白茫茫一片，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纪安夏指着那些山影问程慕寒：“好不好看？”
    程慕寒抬眸看向纪安夏指向的地方，而后瞳孔渐渐聚焦在窗户上的某一点，逐渐放大，倒映出来的是纪安夏的轮廓，以及她泛红的脸颊。
    突然涌升起一种干燥的热感，程慕寒双手微微松开方向盘，而后一脚踩下刹车，车就停在了下坡路的中间，左边是不高的悬崖，悬崖下面一片四季常青的湖泊，右侧是陡直的石坡，夏天下大雨经常引起滑坡，但是此时此刻远远地看，这幅场景却另有一番滋味。
    窗外的雪花兀自飘落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纪安夏抓住安全带：“你怎么停了？”
    程慕寒看着纪安夏时眼神不停闪烁着光：“你不是喜欢那片景色么，现在又不急，可以多看一会儿。”
    “那咱们可以边走边看啊。”纪安夏说，“不然待会儿困了怎么办？”
    程慕寒朝她眨眨眼睛：“困了就在这睡也行，睡醒了继续开车，不然疲劳驾驶会有风险的，要是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关键是还载着你呢。”
    “信不信我揍你？”纪安夏愤愤然。
    程慕寒笑起来，伸手揉了揉纪安夏的脑袋：“怎么这么可爱？”
    纪安夏：“......”
    “就是想跟你安安静静待一会儿而已。”程慕寒说，“我后天就要去公司那边了。”
    纪安夏惊讶：“这么早？”
    “你以为还跟你上课一样放假一放几个月吗？”程慕寒语气有些无奈，“上班就等于放弃自由，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纪安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程慕寒说得都是实话，上班的的确确会失去很多自由支配的时间，把自己交付给工作，而且更可怕的是，付出并不一定会得到同等的回报。
    她抿着唇：“那我争取也早一点去学校，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在那边。”
    程慕寒笑了笑：“你们开学时间还早，不用这么着急，再加上我平常都在公司根本没有时间陪你，所以你过去了也是一个人，多孤独啊。”
    “就算是一个人，我也知道你会在下班时间回去，就相当于有个人在陪伴我，这是不一样的。”纪安夏坚持。
    程慕寒说：“那好吧，不过祁雪知道我后天要走，她打算跟我一起走，先去那边学校看看，因为是交换生，可能暂时住不了学校，所以我还得带她找房子住一段时间。”
    “喔。既然她要过去，那我就更要早一点过去。”纪安夏说。
    程慕寒看到纪安夏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刮刮她的鼻子：“好，那你什么时候过来？后天跟我一起吗？”
    “后天我妈妈肯定不会愿意的，我再看看，但是不会很晚。”纪安夏哼哼一声，“你可得小心一点哦，别让我抓住现形！”
    程慕寒哈哈大笑：“抓住现形了你打算怎么办？”
    “生吞活剥再放到锅中油炸一顿！”纪安夏一边说一边比划，仿佛真的要将程慕寒油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