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 伢线、戍卫、紫绶、赤帟【求推荐票】

    那个被车警带走的姚宝顺没好到哪去,不光补了车票,还让人给安排在脏乱差的三等车厢,刚刚的狼狈样子不少人都看到来了。
    “逃票被抓了吧?是第一次吧?”
    “有什么好笑的。”
    “脾气倒不小。”
    旁边一个睡不着的人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车票,车票上的字迹根本看不清楚,并且还有一股汗臭味道,那人倒是洋洋得意地嘲笑起姚宝顺来,姚宝顺扭过头去没再理会。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找不到了,他的眼睛又不瞎自会是不会相信,四周看了一遍,没看到跟他一起来的乔华东。
    车警一直盯着他看,他也不敢站起来走动,更别提找人了。
    看守货物的人困得也是连连打着呵欠,原没有了之前说不完的话题,倚靠在一边打盹。
    “方平,我眯一会儿。”
    “别介呀,你这眼睛一眯整得我也困了。跟我说说,那个叫莫子笙的家伙有那么厉害嘛,连大个听吃了亏。”
    “何止他,没瞧见老大的一只耳朵都包起来了,那家伙会些拳脚功夫。”
    “医令公找的人,那肯定差不了,知道找他来做什么事情吗?”
    “没准是个下斗的高手。”
    “有这种可能。少爷可是请他吃过大餐,里面肯定有事儿。”
    “高不高手的,下了斗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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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月色下艾尔克骑着骆驼一直往雅慕库赶,不远处响起阵阵令人心惊的狼叫声,这个时候赶夜路也是有些危险的。
    但相比被古扎雅慕顶在他后腰上的刀子,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一手拉住绳子拍打着骆驼的背部让它快跑,而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腰间的那把长枪上。
    驼棚里的骆驼听到声音不安地移动起来,屋里睡觉的拉扎提听到响动拿起油灯和长枪出去查看动静。
    “谁?”
    “是......是我,艾尔克。快张我倒碗水来,渴死我了。”
    “等一下,你不是在那边盯着,怎么这么晚跑了回来?”
    “不知道古扎雅慕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了那里,我是回来叫人的。”
    “什么事情?”
    “艾尔克回来了,说古扎雅慕去了咱们的地方。”
    “对了,他还让我给大哥捎句话,说上次的账我还记着呢。”
    “会不会那丢骆驼事也跟这家伙有关?”
    “也来了两个人,是开着车的。”
    “我知道了。拉扎提,还有多少人可以去?”
    “不算喂养骆驼的佣人,差不多十五个吧。”
    “现在就把人叫出来,然后每人发把长枪,马上跟艾尔克去。”
    “行,我这就把人叫起来。”
    “对,要带上枪。当时他们五六个人的样子,还好他们帮忙解了围。”
    “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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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我听人说古扎雅慕一天都没在村子上。”
    “消息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我亲自告诉阿里阳甫的。我不懂,咱们有必要给他当探子吗?”
    “你可不要小看他送出去的那些肉,骆驼那可是运送货物最重要的工具,宰了吃肉,真是可笑。以你我的本事,想要跟古扎雅慕争个高低,没胜算的把握。只有找人帮忙,才是最好的办法。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一个盗墓贼充其量也就算是个鹬,还想当村长。”
    “阿爹说的是。丢骆驼的事情也是他做的,这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到时候才是出手的机会。贩驼的商人也快到了,明天你挨家挨户去收骆驼,机灵着点。”
    “是。”
    屋内炉子上的陶罐里熬煮着梨汤,伊纳耶提用一根烧火棍挑着炉内的柴禾,有不少事情都是他让他儿子帕多库图去做,包括古扎雅慕偷骆驼的事情。
    别看他整天待在屋里,但对于村子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也都了如指掌。
    他一边用勺子搅动着梨汤,一边分析两方的形势,帕多库图知道他阿爹有把握心里踏实了不少。
    村上买卖骆驼的事情一直都是伊纳耶提负责,他想借此机会拉拢一下人心,好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
    每家骆驼饲养的情况也不尽相同,跟他们沟通也是要花些功夫的,骆驼一旦收走,那肯定要卖出去,而且价钱也不能比商定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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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心态不一样,欣赏的眼光就不一样,稍早出发的傅煜珺一路上都用相机拍个不停,她带的裙子装在皮箱里,身上穿着她哥送的一套衣服。
    衣服上的图案是由黄和白两种颜色的格子组成,既然减少烈日下的出汗量,又能抵御多变的天气。
    鞋子也是特殊的皮子制成,高鞋帮能有效防止深陷下去的砂砾灌进鞋子,她穿上这身活像个假小子。
    走在人群里,接应她的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傅小姐吧?”
    “你是?”
    “我们是医令公派来接你的,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傅小姐,我来帮你拎箱子。”
    “好。后面还有些东西,麻烦你们也一并搬了吧。”
    “没问题。”
    走在傅煜珺前面的是两个在火车上保护她的人,那两个人面无表情看上去很神秘,前来接应的人拿出一块小令牌便把人接应了过来。
    火车的后面挂接着一节货厢,里面是傅作誉送的一份东西,那东西用木条做成的长方形箱子装好,还贴有军用封条。
    带头的人朝车站那里挥了挥手,很快车站货仓旁边的大门慢慢打开,并驶进来一辆带棚的卡车,车站的人在检查过证件后放行。
    等火车上的人都出了站,开车的人把车倒停在货厢那里开始搬货。
    货厢里放的都是进口美式枪械,还有两台无线电发报机,最远传输距离五公里,是专门用于地质勘探信息汇报的工具。
    在一九三零的年代,无线电发报机算是十分稀有的东西。
    翁医令的手下在落脚的地方用柏木搭建起二层的木屋,木屋的四周更是有人不停地巡逻,旁边桩子上拴着两条黑背狼青,狼青在做完几个动作后叼起地上的生肉吃了起来。
    “回禀医令公,昨天收到了魏金山的信号,人已经安全到了地方。早上又派出去两辆车,估计下午就能到地方。”
    “好。等后面的人一到,咱们就出发。闷油瓶那边怎么样?”
    “喂完药睡着了,他这种状态能下斗吗?”
    “过去的一些事情你不了解,他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是服用鸡冠蛇蛇毒后的正常反应。总之,好好照看他就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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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宝哥,刚才的叫声,你都听到了没有?”
    “之前就那样,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别看那家伙平时不怎么说话,下手黑着呢。在北平碰到一群地痞流氓,三下五除二全给摔趴在了地上。”
    “有那么夸张吗?”
    “瞧那身手,可以顶得上两个戍卫(注:活动在翁医令手下做事的人)了。”
    “算算日子,我在这已经快三年了,你是不是更久,啥时候也当个戍卫?”
    “戍卫?别扯了,我就是驯狗的。”
    “汪汪汪~~~”
    “瞧瞧这两只狼青,被你调教的真不错。”
    “养狼青的门道很深,肉要喂生的,这样才能保持它的野性。除了这个,它的嗅觉也很灵敏,稍微一点动静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要不说是狗鼻子呢。”
    “哈哈哈!”
    随着一辆黑色轿车驶进院子,两只狼青也狂叫起来,傅煜珺跟着上了二楼翁医令的房间,她坐了那么长时间的火车总算是见到了她爹嘴里说的朋友。
    在她眼里,翁医令面貌矍铄且嗓音沉稳有力,进门后便让她坐下。
    下墓倒斗大多数都是男人干的活,突然出现了个女人,让不少人好奇起来。
    “怎么接来个女人?”
    “的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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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令公,我是傅作誉的女儿傅煜珺。”
    ““抵制低俗文化,打击作恶小报”,多么好的标语啊,你这个记者可不简单。”
    “真不敢相信,您也看过这篇报道了。一点小伎俩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哎,文字简短犀利,颇有文采。自古文韬武略皆有所术,苏秦合纵之法、诸葛舌战群儒等说的都是“文”;武者更是鳞甲仗剑血染沙场,皆显大将之风,这是“武”。”
    “谢谢医令公夸奖。”
    “我知道你照相的技术不错,所以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拍出相片保存下来,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就交给我吧。”
    “明天出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佑庆,傅小姐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妥了,傅小姐请随我来。”
    翁医令短短数语让傅煜珺觉得倍感亲近,那感觉更像是采访一位文学学者,拍照工作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
    把她带到二楼最边上房间的那人叫余佑庆,别看他中等个子,人也像做苦力的,但他是已经跟随翁医令三十年的亲信。
    说起翁医令手下的结构,由最底层的伢线柯平仲,再往上一层是戍卫甘纪才、闫鸿渐、武益康以及汪文先等江湖隐士。
    甘纪才擅长岩石攀爬技巧,曾一人在巴蜀四姑娘山峰峦石障塌陷出来的天坑里面单刀爬上八十米高湿滑的崖壁,并成功下放登天梯。
    与其一同前往的闫鸿渐是负责探路试险的,能寻找到天坑也全都靠他丰富的野外经验,他依照天坑地质石层结构绘制出来的地形图也十分详尽。
    同时翁医令派武益康、汪文先二人当傅煜珺的贴身保镖,其中武益康此人可是大有来头,祖上直隶天津武氏曾是光结二十一年乙未科武状元。
    他自幼随叔父练习武家拳,拳脚功夫扎实,听说在二十岁的时候便能拉满15力十次。
    后因与山匪结仇,在树林间之其缠斗失手打死七个人,逃掉的人报官便上了告示。
    另外一个汪文先擅长剑戟之法,以前是打铁的铁匠,因妻子与胭脂坊掌柜私通反被诬告打伤店铺伙计,从此流落他乡讨生活。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二人罪名抹除的方法也最简单,衙门收了钱便把案子销了。
    两个都是心诚之人,跟随翁医令走南闯北,经常负责保护要人的任务。
    管理戍卫的人正是余佑庆,位称“紫绶”,“紫”意指紫色,“绶”字释义是指古代用以系佩玉、官印等东西的丝绸,一般绶带的颜色常用以标志不同的身份与等级。
    他做事干净利落,下墓人员的安排都是他出的方案,小到炸点的选择,大到临时突变状况的应对,有做的有序不乱。
    在一次下斗的时候因为手下安装炸点有误导致落石封死出路,他也因此被火焰烧伤左边手臂。
    整只手臂迅速结出血痂,由于急于找出口,跟手下奋力搬出落石,血痂处反复感染,皮肤下面积着一层黑血。
    最后用嗜血藤蔓枯死后的尖刺蘸以鸽子活血纹绘出彼岸花花蕊状刺青,嗜血藤蔓带有毒性,可以用来压制黑血的异痛,不少手下称他为“花膀子”。
    之所认纹绘彼岸花图案,是因为他相信命格天定,什么都是借来的,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紫绶的上面人尊称“赤帟”,“赤”意指红色,“帟”字释义是指古代幄中座上的帐子,此处作几案旁边听差的手下。
    身处赤帟的人通常在翁医令手下掌管一些要职,连余佑庆只听得其名字叫莫雨宸,一直没有见到过真人,不过听说他肩部同样也有刺青,而他的刺青是更为奇怪的上古瑞兽——麒麟。
    外人看上去是刺青,其实是由秦时黥刑演化而来的,在莫氏一族里面是专门试药的存在。
    施刑的人称为劄匠,劄匠也是按吩咐在药人身体上刺青用来标记试药后人体质的不同反应。
    麒麟从其外部形状上看,集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就于一体,尾巴毛状像龙尾,有一角带肉。
    刺青整体呈墨色,御风踏火,前蹄高抬且侧头怒目低吼,脖颈上的鬃毛随风飘动,身体更是云雾环绕活灵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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