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瓶子里的酒不多,他咕嘟咕嘟几口便喝光了,方骥也爽快,登着车门的把手这就要上车,可把柳老头跟屿儿给乐坏了。
敢情他这是把把手当马鞍了,那令人发笑的举动可真是有趣。
“人喝多了,你们直接把他弄上车就行。”
“好好好。小张,搭把手。”
“等等,把他这药箱也带上。”
“什么药箱,我......我不去瞧病,肉,我要吃肉。”
“好了好了,路上小心着点啊。”
“谢谢您了,可真是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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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吃饱了。”
“我看你小子又想偷溜出去,晚上太危险了,小心让野狼把人叼走。”
“谁在那里?”
“婶子,是我,卫忠。”
“没义气的家伙,还来找我干什么。”
“村里来了轿车,你要不要去看?”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
狗毛他娘转身回屋拿饼的时候,他人已经溜出院子跟趴在墙边上的卫忠他们跑了,俨然忘了之前的事情,孩子们的快乐往往就是这样。
等他们再赶过去的时候,轿车早就已经驶出了村子,一束亮光沿着山路开远了,屿儿吃着兔肉听他爷爷讲方骥过去替人医病的事情。
夜色静谧,轿车上的方骥颠簸一会儿便睡着了,嘴里还不时说着酒话。
沈伯承喝进肚的酒让他浑身有些燥热,打开车窗后,山间的一股凉风吹了进来,他晕晕乎乎也瞌睡了起来。
“这西太后的轿车也不稳啊,我......我坐着怎么跟花轿似的。柳老头,你让你的驴子走稳一点。”
“我......我一定会请方郎中回去的,你们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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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令公,瑞昌斋那边还没有消息,要继续派人盯着吗?”
“嗯,他一定会来的。”
客栈里翁医令盯着窗外渐阴的天色,喝了一口热茶后吩咐手下人出去了,他跟莫一闻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更了解莫子笙。
光是一只母子螭白玉玉珠都能让莫子笙找到黑虎寨地下的墓穴所在,这足以说明莫子笙虽然失了忆,但以前敏感的意识还是有的。
折了莫奈河这颗利用的棋子,他算是暂时失去了对莫氏族人内部情况的掌握,云顶天宫里冉焉也没有拿到那把钥匙,这才是他最失望的。
西边的天积聚成阴云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街巷里的路人慌乱地急跑,或者找地方躲雨。
两个兄弟拉着一批货物往远处走,哥哥肩膀上一条磨黑了的麻绳勒得皮肤发紫,身后的弟弟穿着一双稍大的草鞋在后面帮忙推车。
雨点渐密,好像车上的货物有些贵重,弟弟把衣服脱下盖在货物上,车子缓缓地加快了起来。
翁医令轻抬起食指,屋外一个叫勒头短巾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巷子里吹鹧鸪哨的黑衣人。
“小人单封,医令公有何吩咐。”
“街上有两个拉东西的兄弟,你去看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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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到了,弟弟,撑住。”
“嗯。”
“都下雨了,运东西的人怎么还没来?”
“回老爷,我......我也不知道啊。”
“找的什么人?”
“渔家兄弟。”
“什么!?扣你这个月的月钱。”
“老......老爷,您消消火,我这就去找。”
盐铺的前面是一座拱桥,平时渔家兄弟都能轻松地运上几趟,这次却费了些力气,下坡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来寻人的店铺伙计。
伙计看到货物上盖着的脏衣服,一把把衣服扯下扔在了地上,并朝他们二人骂了几句,他们低着头不说话,径直把车子拉进了盐铺后院里的一处库房。
单封踩着墙边的一棵柳树望着院子里面,库房里面传来了阵阵呵斥声。
“老爷,盐湿了一些,还好我用蓑衣盖上了。”
“什么你,还不是我的衣服。”
“你小子在那嘀咕什么呢,还愣着干什么,把他们轰走吧。”
“是。”
“哥,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工钱还没给咱们。”
“什么,工钱!?我没让你赔钱就便宜你们了,去去去。”
“还不快跟我过来。”
弟弟娄小六不像他哥,哪咽得下这话,直接反跟盐铺掌柜要起工钱来,又是一顿臭骂后,伙计把他们二人推搡出了库房。
他简直是受够了别人那种眼神,用力拉了一把木车,木车撞在库房外的一个喂狗的破食槽上,车板一侧磕出了一个裂口。
一阵哗啦啦锁链的响动过后,一只全身黑毛的半大幼犬从狗窝里蹿了出来,把娄小六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库房即将关上门的时候,里面的人扔出十枚铜钱,有三个滚到了狗窝那。
娄小五也没敢上前去捡,带着弟弟走出了盐铺。
“你这样乱说,咱们下次的活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哥,我知道错了。你瞧,还有七枚铜钱,这趟活儿没白干,车......车好像坏了。”
“还有你的衣服。我早就看不惯那盐铺的势利眼,看来剩下的钱很难再要回来了,哎。”
“不......不会吧!?”
“这里面事多着呢,你太小,有些事情还不懂。”
“哦。要是能跟旗主(注:天桥下卖艺的人)学上几手功夫,我非得好好收拾一下他们。哥,你说是不是?”
“那些都是哄人的假把式,你信不信哥也会胸口碎大石的本事?”
“真的假的,我可不信。”
这个时候树上的人影也已经消失回去复命了,等司机小张把车子开到宣和医院,时候已经是子时了。
车子上的方骥和院长沈伯承二人打着呼噜睡得正香,傅奕卿依然关心病人的情况,在接过他妹妹打过的一通电话后继续伏案看着药方,医院二楼只有他的办公室亮着。
外面值守的几个兵帮小张把醉酒的二人架到了医院楼上,沈伯承在进办公室之前吐了一地,进屋后继续睡起来。
“这就是方神医吧?”
“傅大夫,您来了。没错,他们二人喝了酒,看来只能得明天才能醒了。”
“行,这么辛苦你了。”
“都是我分内的事情,我去接些热水。”
“嗯。”
“好酒,柳老头,真是好酒啊,我......我可不欠你什么人情。这天底下就没有我看不了的病,我可是在药......”
“喝的真不少。”
————————————
“这次算是完了,全完了。”
警署局局里的牢房里那些被傅良义手下抓回来的报社人员都被关了进去,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被狱警指名喊出去审讯,有的人回来了,有的人却没回来。
回来的人身上挨了打,看样子被叫过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挨打的人回来后也不怎么说话,应该是被警告了。
卓炳杰眼看着没被叫去的人只剩下三四个,他心里直犯嘀咕,担心的是他兜里的那块银圆。
前面坐在草席上的一个人嘴角肿了一大块,看来是嘴里是藏不了东西了,他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把银圆夹在腋窝里。
佯装抓痒的卓炳杰背过身以后把银圆快速地顺着衣服塞在腋窝里夹紧,才弄好就听到外面的狱警喊了他的名字。
“卓炳杰。”
“哎,到底什么事啊?”
“不......不知道。”
“叫你呐,快点!”
————————————
“三平哥,还剩下几个人没审。”
“哈~~~,都九点了,傅家是抓了多少人啊,害我审到这个时候。”
“你小子别交头接耳的,去蹲到一边。”
一个双手插兜头戴毡子破帽的男人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去,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十来个,一个个疲惫地打着哈欠。
刚才还有雷震海在,现在只剩下何三平一个了,角落里蹲着的是傅良义从山里抓回来的土匪。
警署队员故意带着卓炳杰走过审讯室外挂在墙上的刑具,那人手里的棍子就这样往上面一划,叮哩咣当的声音让卓炳杰越发害怕。
他走进审讯室里的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何三平叫人把他按在审讯桌前的一张铁椅上,铁椅左右两侧各有一个铐手的铁环,不过并没有给他锁上。
“卓......卓炳杰,是吧?”
“是。”
“知道找你什么事情吗?”
“不......不知道。”
“还跟我在这装傻充愣呢,这份报纸是从你们报社里找出来的,好好看看上面的人。”
“是傅奕卿傅少爷。”
“瞧瞧,还认识,那好办了。两块银圆,你这个人我就当没看过,怎么样?”
“两......两块银圆!?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猛子,把人弄走。”
“是。”
“你......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可是记者!”
“哎哟,原来这小子藏着东西呢。”
只见何三平极其不耐烦地挥手让警员猛子把人弄出去,由于卓炳杰胳膊平得僵直,警员拉拽他的时候银圆就这样顺着衣服从里面滚了出来。
当时的气氛可真是尴尬至极,本来就有些困倦的何三平把手枪往桌子上这么一拍,冲过去一拳打在卓炳杰的肚子上,卓炳杰因为疼痛呛了一鼻子酸水。
“还藏着这东西,给这小子换个舒服的地方待待。”
“明白。”
“我......我不去,放开我!!!”
————————————
“那小子怎么没回来?”
“八成是使了银子,人早就从后门走了。”
“哎,有钱能使鬼推磨。咳~~~,再待上几天会出去的。”
“但愿吧。”
牢房里那些人都明白那些没回来的人是使了银子,可谁也没想到卓炳杰的下场可惨多了,何三平口里说的好地方是用来关押重犯的。
牢房里面四周无窗,只有前面一处低矮的小洞来收拿饭菜,铁门上的一把大铜锁倒是格外抢眼。
咔擦一声响,锁头打开,卓炳杰被推了进去,里面不见光很压抑,咣当咣当地拍打铁门的声音响个不停。
刚开始的时候,看守的人还过来用警棍敲几下铁门,让卓炳杰老老实实待在里面。
铁门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弱,旁边的看守的人却喝得正酣。
“老张,我可听说傅旅座抓了不少土匪回来,正威风着呢。”
“听到是听过,我看那些人倒像是一些喽啰。”
“喽啰?你再说说。”
“瞧瞧那些人手里连把像样的家伙都没有,现在懂了吧,里面的水深着呢。”
“明白了。”
“里面关的什么人啊?”
“没问,不太清楚。来,咱们接着喝。”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枪子不是打在靶场上的人形标靶上,就是响在了进山剿匪的路上。
其实主要是为了朝上级炫耀自己手下人的功绩,有了功绩人才能往高处走,然而窝藏在山里的土匪哪是那么好抓的。
这里的道道,年长一些的警署队员早就门儿清了,就拿这个时候势力翘首的要数悍匪寇三海最为有名。
就连警署局局长宗文琰也跟那通着气呢,之前在坳子山林家走商消失的马帮怪事,也跟是宗文琰找关系把人解救出来的,要不然那些人早就成了山坳里的一具无名尸体。
医院那边有些头痛而睡醒过来的沈伯承蹭的一下子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窗外的天已经大亮,这才想起来昨天饮酒的事情。
“喝酒真是误事。”
“院长,您醒了。”
“燕叔,方神医他在医院了吧?”
“人在呢,现在正跟着傅大夫在病房瞧病。”
“那就好,我这酒还真没白喝。”
————————————
“哟,这就是院长连夜请来的方神医啊。真没瞧出来,要是在外面碰到,我肯定会把他当成要饭的叫花子的。”
“嘘!俞茹,你小点声。”
“他好像连手都没洗,真是不讲卫生。”
在陈双平的病房外面,几个护士透过小窗往里面瞧着那个衣着朴素的方骥,她们都好奇这方神医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院长亲自去找。
病房里的陈双平疮斑已经结出厚厚的痂,方神医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歪头葫芦,打开塞子喝一口在嘴里,噗的一下子吐在手心里揉搓了几下。
他首先检查的就是陈双平脖子后面感染病变的地方,虽然那里的伤口有愈合的迹象,但隐隐约约能闻到化脓的怪味,倒是陈双平的两只眼睛盯着他看。
“这人还是早点买棺材吧,救不了了。”
“哎哎哎,你想干什么,快拦住他!”
“神医,麻烦瞧瞧我大哥。”
“你还想不想要命了,这里是你能进来的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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