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面掉下来,竟然只是伤到了手腕,命也真是大。屿儿,今天就不捕了,你把鱼篓收起来。”
————————————
“你还留着辫子呢,瞧瞧我的,卫忠哥早就替我剪掉了。”
“吵什么吵,我现在可是理发师。”
“卫忠哥,别蒙我了,剪头那都是剃头匠的事。”
“我可是去过城里,你去过吗?”
“没......没有。”
“这不就得了,你的辫子我来割。丞子,我跟你讲,我爹说城里的人早就不留辫子了,都说留这辫子都是要杀头的。”
“杀头!?”
“再者说了,太监净身那是随便找个人来弄就行的嘛,让开让开。”
草垛那里坐着一个叫卫忠的孩子,打眼瞧过去,他手里的那把小刀修刻着一只杨木,旁边几个打石子的小孩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其中叫丞子的小孩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瞄准地面上的石子,用力一弹,盘在他头顶上的辫子滑下来遮住了他的视线。
放下杨木的卫忠走过来帮他割断了辫子,他们一个个笑呵呵地瞧着散发的丞子像个要饭的。
正当他们玩得正兴的时候,一个头发杂乱、用红绳扎着小辫的人走了过来,他们几个人也不含糊,直接拿起石子朝那人扔了过去。
那人面对叫骂,丝毫没有还口,好像他们不是在跟他说话一样。
“死太监,离我远点!”
“丞子,真想不到你还敢叫他死太监,不错不错,我这辫子算是给你剪对了。你们知道咱们村子为什么叫善缘村吗?”
“我听我爷爷说,是咱们村有一个叫魏来喜的人在宫里当了太监头头,村子就改了现在的名字。”
“听着真厉害。要是我爹还活着,没准也当了官。”
“少来了。你爹割完以后忍不住口渴喝了水,就是有幸活下来,人也废了。”
“你懂个屁啊,我听我娘说了,他是流血过多死的。”
“那个人就是魏来喜,瞧瞧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想抓他过来揍一顿。”
“他就是!?”
“卫忠哥,榆林后山真的有宝贝吗?”
“宝贝?哼,以前那里可是埋死人的,能有什么宝贝。”
“人呐,怎么着不是一个活法,哎。”
在宫里当过太监的魏来喜早就已经有些麻木了,也许大清国真的完了,就如同那个叫卫忠的孩子做的那样,一把小刀便轻松地割断了辫子。
魏来喜算是从榆林后山死里逃生的一个,直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火油烧在身上的感觉,他从路边瓜田里摘下一只还有些发青的瓜塞进嘴里吃了一口。
迎面碰到扶着陈双平回来的柳老头,村子里很长时间没来过外人了,那人的背篓里面有被水浸湿的药草,一看便知道是上过山的人。
再次想到那可怕的怪病,魏来喜瘸着腿跑过去一把把陈双平给推了下来。
“快把他放下来!”
“魏来喜,你想要干什么?”
“上过山的人都有怪病,对,有怪病。你,还有你,都会死的!火好烫,求......求你们,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
————————————
“我......我这是在哪里?”
“人醒了,八成是有救。屿儿,我先扶他回去,你把方老头请来,说有好喝酒。”
“嗯。”
“山......山上有坏人,他没有追来吧?”
“小伙子,先别说话。”
方老头算是善缘村唯一个村医,村里的人都叫他方神医,他已经是上山采药的药童,而且最早学的并不是医病治人,是给牲畜看病的。
在他眼里人跟牲畜没什么两样,生病了都得吃药,只要控制好剂量,经他配的方子也很管用。
虽然他爷爷跟方老头一直脾气不合,但他每次都会管方老头叫爷爷。
方神医在院子里面的鸡笼那站着,等到鸡弯头啄食野菜的时候,趁其不备,一把便抓住了那只生病的。
“咕咕咕~~~”
“你呀你呀,都这样子了还不忘吃食。待我给你扎上几针,你这风症就好了。”
“方爷爷,我家有病人找你医病。”
“好小子,是不是那老东西病了?我可是不给他看病。”
“不是不是,我爷爷从河里捞上来一个人,给他瞧病。有好酒喝,这样成吧?”
“这话一定是那家伙让你说的,好勾引出我肚子里的馋虫,这点小把戏还想骗我。我不给外人瞧病的,你是知道的。”
“我就知道瞒不住您,好像是上山采药的人。”
“采药的?那走吧。”
听到屿儿说是上山采药的,方神医往鸡笼里面添了一些野菜回屋里整理药箱了。
陈双平因为手腕受伤严重根本没有办法老老实实地躺着,很快整个身便便开始发冷打冷颤,柳老头把过冬的棉被都拿出来给他盖上了。
正准备去灶堂那烧些热水,迎面碰到了方神医跟屿儿进屋,他们俩瞧都没瞧彼此一眼各自忙去了。
“人呢?”
“在屋里。”
“你解他衣服干什么?”
“是你瞧病还是我瞧病,热水呢?”
“烧着了,人是从山上掉下来的,手腕受了伤。”
“命够大的。山上有怪病,你们俩没有碰他吧?”
“没碰,我去看看火。”
“还好身上没有起什么红疹,只是手腕流了不少血,我给他敷些药。”
“他......他的脑袋流血了,该不会是磕到头了吧?”
“好像有些伏汗之症,你们还是找牛车送他到城里瞧瞧去。要是脑袋摔到了,我也没药可医。”
“不行就不行,还神医呢。屿儿,你带上些干粮,我去找二牛借车。”
“以后啊,这人就不要救,省得惹麻烦。”
“方老头,还神医呢,竟说风凉话。”
“爷爷,他真是神医吗?”
“帮人瞧过痘症,也算有些本事吧。”
“什么是痘症?”
“就是天花,康熙爷得过的病。”
“那天子得的一定是富贵病。”
“哈哈哈!”
————————————
“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下山。”
“咝~~~,该死的藤刺刺伤了我的手,这地方还真晦气。”
“一会儿下去我瞧瞧。”
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柳老头的牛车正好在宣和医院的门口碰到了祁老痒二人,他们一眼认出了躺在板车上的陈双平。
因为担心山上的事情败露,他们假借帮忙搀扶的机会,把挖出来东西上粘着的尸土涂在了陈双平的伤口上这才作罢。
陈双平一连在医院晕厥了五天才勉强开口要水喝,护士看到他手上的红斑吓得直接找了大夫傅奕卿。
傅奕卿见伤口处的红斑异常,经报批院长同意把陈双平单独放在了一间病房内。
护士们早就传遍了怪病的消息,谁也不情愿去帮陈双平换药,进去的也都是不一会儿便从病房退出来。
那边的陈双平的二叔一连上山数天,也不知道陈双平有没有回去,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清楚。
“傅大夫可真是有钱,这些天的药费都是他出的。这人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进去的时候可害怕了,他疮斑可真是吓人,我从来都没碰到过。”
“俞茹,快别说了,我一听身上就直发痒。”
“你瞧那小子鬼鬼祟祟的在干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过去瞧瞧。”
当几个护士在走廊那说闲话的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人在好几个病房那徘徊,俞茹走过去想问问那人是不是来找病人的。
还没等她开口,那人扭头就朝反方向走,她走上去一下子拦住了那人。
“你是来干什么的?”
“哟,当然是来看病的。怎么,不行啊?”
“看病要去楼下找科室,楼上都是住院的病人,我跟你下去。”
“你倒是热心,我自己去就行了。”
“胜海,我得手了。”
“嘘,你小点声,没看到我身后有人啊。”
“瞧你那怂样,竟然被一个女护士给盯上了。这地方可真不错,连护士都那么漂亮。”
“快走吧。”
————————————
“是傅大夫的车!”
“你们快来搭把手,要带手套。”
“不......不会又是得疮斑的人吧?”
“大夫,什么是疮斑?”
“又是发热身上长红疹的症状,看来能从他们身上查到怪病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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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
————————————
“果然是他,救死扶伤正好做文章。看来这次来对了,傅大少爷身上的新闻可真不少啊。”
“哎哟,这不是大都报报社社长乔爷嘛,你也来瞧病。”
“我能吃能喝的有什么病,你们两个都摸到医院来了,今天怎么样?”
“还不错。对了,乔爷,我这有料,能得几个钱啊?”
“嚯,生意都做到我这里了,说说吧。”
“刚才进去那几个人,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听那个护士说得的是怪病。怎么样,够猛吧?”
“胜海哥说的没,我也听到了,绝对假不了。”
“这个我想想,这样会不会把事情搞糟了啊。”
“考虑的怎么样了?不行,我们就找别人了,没见过你们这些记者还有怕的。”
“十钱,消息一定要守严了。”
“成。”
————————————
“哥,你可真厉害,一句话就挣了十文钱。”
“学着点,那报社的都是些什么人。走,吃面去。”
————————————
“头条头条,傅大少爷娇妻出现!”
“给我来份报纸。”
跟在严胜海身后的严小五眼瞧着一句话换了十文钱,可真是对严胜海配服极了,倒是好钱买下这条消息的乔卫国想着如何把相悖的东西揉合在一起。
不远处一个背着布包的报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大声叫卖起来,乔卫国知道傅奕卿的花边新闻已经刊印出来了。
只见他压低帽子买了一份,看都没看便浮夸地表演了起来。
“还真是傅大少爷,再给我来一份,大家都过来瞧瞧啊!”
“乔社长,你还买报。”
“我这样都能认出来!?嘘,想挣钱就小点声。”
————————————
“永东叔(注:傅府管家),您瞧这份报纸。”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啊,快收起来,别让老爷看到。”
“是,老......老爷。”
“这些小报也真是够烦人的,整天搞些花边新闻,是时候让他们收敛收敛。”
“我这就派人去查。报上也没留字,真是够狡猾的。”
“又是什么事情惹到永东叔了?”
“小姐,您回来了。别提了,又是些小报记者,不不不,您别听我乱讲。”
“这不是我跟哥刚出门的时候嘛,怎么成了“傅少爷情窦初开,神秘女子伴左右”。哈哈哈,真是坏死我了,这份报纸我收下了。等哥回来,我要拿给他看。”
“老......老爷已经看过了,这些人都蹲到了傅府门口,真是无法无天。”
“行,你去忙吧。”
“老爷,谁又惹你生气了?”
“娘,我哥有女朋友了。”
“真的假的,是哪家的闺女,快给我瞧瞧。这......这不是你嘛,真是胡闹。”
“我哥哥在路上碰上一个病人,就把我给撇下了。爹,这些花边新闻就交给我,我一定好好治治他们的嘴。”
“我听,这几天你也别出去了。沈院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宣和医院又来了三个疮斑的病人,像是疫病。我估计暴发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还是待在家里更安全一些。”
“就听你爹的吧。”
“嗯,那我回屋了。”
————————————
“佛祖庇佑,小敬、阿碗千万不要出事。”
被护士推进去的孟阿碗二人看到身穿白褂的傅奕卿一下子慌张了起来,那头躺在床上的樊小敬不省人事。
傅奕卿摸了摸孟阿碗的脑门,便拿起针管给他在胳膊上打了一针,没过一会儿他困意上头昏睡了过去。
在仔细检查过孟阿碗红肿部位以后,他用两根橡皮管在红肿上下三寸的地方勒好,并涂抹了一些止痒的药膏。
他知道这路上有他的叮嘱,孟阿碗才没有乱抓,所以病情不像陈双平那样发展的迅速。
迫于医院设备的条件,傅奕卿发给国外导师汉密尔教授的电文还没有收到回信,这才是他最着急。
“傅大夫,有您的电报。”
“你们俩先盯一下,要是他们醒过来心情依然急躁,便注射镇定剂。”
“行。”
刚交待完护士工作的傅奕卿直奔办公室而去,放在他桌子上的那封电报里正是汉密尔教授的回信,文末结论赫然写着variolavirus两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英文词语,也就是清朝时期流行的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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