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旁边跟上来的闩海山往里面探了探头，朝里面说了几句风凉话。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刀麻子哪里是命大，而是会在恰当的时机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
    这种人大都在哪里都能混的开，但是唯一的缺点是与人没什么交情，所以他趁黑逃走根本不会有人想着去找他。
    “子初，小叔他们不会出事吧？”
    “呸呸呸，大落你这张乌鸦嘴！”
    “我......我就是担心他们嘛，这进去有一阵子了吧。”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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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玉棺，翁医令说的都是真的！”
    “闷油瓶，你去哪？”
    “那家伙毛手毛脚的，子笙，快追过去，别让他乱来。”
    青铜锁链一直连接到一处巨大的云台，云台飘浮在半空。
    刚才还喊着没力气的冉晋云，此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
    他兴奋地踩着升高的锁链一下子抓到了云台的边沿，因为锁链的晃动，他一脚踩空大半个身体荡在了半空，丝毫没有感觉恐惧的他看着上面一具闪着清透绿色的玉棺高兴地喊叫着。
    冉焉看到冉晋云的险境着实有些害怕，不过身后跃起的闷油瓶一下子跳到了云台上面，他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快......快救救我，闷油瓶！”
    原本闷油瓶对这种人是视而不见的，可冉晋云急切的声音还是让他转过头去瞧了几眼。
    随后他出人意外地伸手抓着冉晋云的脖领处的衣服，像抓住一只尸俑一样把他揪了起来，另一边的莫六指跟莫奈河都惊呆了。
    冉晋云看着渐渐升高地身体，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他对闷油瓶也是有几分吸引力的。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情，真是妥妥地打了他的脸。
    “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闷油瓶，你快松手啊。冉晋云，你还不快自己下去。”
    “这东西......”
    “这个啊，你眼光真好，喜欢呀，放我下来就给你。哎哟~~~，疼死我了！”
    其实闷油瓶救冉晋云是在回头的时候瞧见了他脖子上露出来的圆形玉佩，玉佩宽过八公分，孔径约一公分。
    龙纹的蒲璧很为奇特，以阴刻线组成，正面刻画龙头。
    鼻眼稍大，鼻下雕粗阴线较宽但很浅且无嘴，其他部位用细线雕刻。
    龙为双身，如飘带般盘在中间开孔两，刻纹与龙身缠绕。
    线条刻痕自然有序，龙爪处可见游丝，整条龙形神具备活灵活现，根本不是俗常人家之物。
    闷油瓶知道像这种玉佩挖空十座汉墓也不见得能找到，若是幸运找到了，墓椁里也很难顺到成色这么好的东西。
    “三叔，冉晋云脖子上的有东西。”
    “看着像是一个老物件，汉初的吧。不过像这种尺寸的玉壁怕是仙人四肢上的压玉，古人相信玉壁能压制住人死后从皮囊逃走的魂魄，通常在面、口、腹部、四肢及粪门等部位放置玉器。”
    “亮了，真没想到竟然是鬼火的颜色，看来什么东西都拿不走了。”
    云台之上虽然有几处光亮，但还不足以照亮四周，冉焉上了云台以后便想用点着火折子看看这上面大概的情况。
    她下过的墓穴也不少，但刚吹着的火折子就冒出诡异的绿火真是让她心头一紧。
    云台似乎已经感觉到周围的异常，一盏盏灯簇诡异地亮了起来。
    铜盏如树枝枝叶那样四下散开，里面各一股灯芯，煤芯浸泡在浓白色的油脂里。
    众人面前突然一亮，每个人的眼睛都被这刺眼的亮光弄得有些不舒服。
    随后跟上来的莫六指他们却吃惊地发现眼前有六具玉棺，前面五具，后面一具这样的摆放。
    除了玉棺以外，便是后面那尊蛇母神像最为吸引人的了。
    神像高约两丈，双伸平搭叠在一起，一只忽闪着亮光的东西放置在掌心中。
    “一二三四五六，冉焉，你都瞧见了吧。咱们也正好是六个人，这下好了，大家谁都不会抢了！”
    “冉晋云，你给我消停一会儿！”
    “闷油瓶，你在干什么呢？”
    此时莫子笙注意到闷油瓶已经走到那些玉棺，并且闭起眼睛双手合十以后，两只胳膊手掌朝上平伸在身前。
    在莫子笙眼里这种奇怪的行为，但在莫六指跟莫奈河看来，这是古老的崇敬zī势。
    那时候他们来的时候是寒冷的冬天，指路的老佃户带他们在山下的时候就做过这样的动作。
    他们问起的时候，老佃户也只是说是对山神的敬畏。
    “你还真有模有样，最上面那具就给留给你了。这具玉棺不错，大小也跟我正合适。你干什么？”
    “碰不得。”
    “大家都是来发财的，什么都不拿，你是再跟我说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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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快一个时辰了，来时花的时间我已经计算过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咱们在这里不能再待太久就要往回返，而且渡河的舟子已经翻了，问题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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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把手拿来，我手里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冉晋云，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嘛。咱们只奉命取下蛇母石像手中的钥匙，这玉俑你就别想了。”
    “错错错，钥匙有什么用，能长生吗？不行，我要把这东西带出去。”
    “我看你敢动！”
    “冉焉，你......你竟然用枪指着我！？你疯了吗？”
    其实这冉晋云简直跟刀麻子是一路人，他心里的那点想法早就已经被人看穿了，不过冉焉会用枪指他也是他意想不到的。
    冉焉会朝他开枪，他才不会相信呢，手里的枪口向周围人瞄着。
    在慢慢后退到离他最近的一具玉棺后，他用手摸到棺盖并一下子把玉棺打开了，然而接下来的景象真是让人害怕，乃至恐惧。
    “这！？”
    “我......我怎么会在里面！？一定是我眼花了，不......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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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跟张家古楼的情况一样。”
    “是陨玉复生出来的产物，也可以说是换命的一种手段，比万奴王的手法差一些。”
    “说的没错，我倒是真的想起来了。不过奇怪的是，冉晋云可是跟咱们一样第一次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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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你......你在做什么？”
    闷油瓶起身后走到其中四只玉棺那，蹭的一下子竟然也跟冉晋云一样掀开了玉棺，玉棺里依次躺着冉焉、莫子笙、莫六河和莫奈河四个人。
    四个人的面色红润俨然一副活人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冉晋云早就已经被玉棺内的人吓瘫在地上，冉焉面作镇定走到那里把手放在棺内mō了mō那人的鼻息。
    “有......有心跳！”
    “啊~~~，你......你是说这玉棺里的我是活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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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的事，大哥只跟我和三哥二人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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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黑了，又亮了！”
    “老四，先别管玉棺里的这些东西了，先拿到钥匙再说。”
    突然云台之上变得漆黑一片，不过也只是很短暂的一阵子，莫六指跟莫奈河以及冉焉三个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石像的手。
    还没等他们三个人有所行动，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已经阻挡在了他们面前，看样子他是来真的了。
    刀刃向外，他们三个人都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取钥匙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子笙，还愣着干什么，快上去取钥匙！”
    “冉晋云，快起来！”
    低着头不怎么说话的莫子笙此刻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在莫六指朝他大喊了几声以后，他脚下突然发力向前面跑去。
    只听见轻快地一阵风从莫六指他们三人面前划过，眼前的莫子笙却突然止步在了他们前面三步远的一个距离。
    一把刀已经从莫子笙的身体贯穿过去，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刀又被迅速抽出。
    再看看莫子笙，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们三个全都目瞪口呆了，冉晋云也吓得说话结巴起来。
    “疯了疯了！！！”
    “闷油瓶，你在干什么！？”
    “咚~~~咚~咚~~~，三叔、四叔，我在这里！”
    “是......是子笙的声音，在玉棺里面！”
    “冉晋云，你怎么了？”
    “蛇母像的眼睛在动，我看到了，太......太可怕了！”
    不知道何时莫子笙的那只玉棺的棺盖重新盖上了，并且里面传出咚咚咚的阵阵响声，这个时候冉晋云远处看到石像的眼睛好像在动。
    他惊愕地指着蛇母像让其他人看那里，当闷油瓶再次掀开玉棺的时候，发现莫子笙半坐在玉棺里面用手死死地掐住他自己的喉咙。
    他的脖子以上都已经有些发紫，莫小六赶紧走过去一把将他的双手打落，他这才换过来一口气。
    整个人由于短时间内大脑迅速缺氧而面色惨白，他看着躺在地面上死掉的自己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闷油瓶，快......快把这个也杀了！”
    “子笙，你怎么跑到玉棺里面去了？”
    “刚才眼前一片漆黑，我也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你们呢？”
    “这个是真的子笙，真是吓死我了。”
    “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把莫子笙扶起来的闷油瓶无意间发现莫子笙的右边眼睛有异常，他盯着那只充满暴戾之气的眼睛看了几秒，便被莫子笙的问题给问住了。
    旁边的冉晋云抓住这个时机想着摆脱闷油瓶去取石像上的钥匙，还没跑出去几步，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一把刀刃贴在了脖子上。
    连喉咙也不敢动，而另一侧的冉焉已经踩着石像的肢体到了中间。
    在莫子笙看来蛇母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那把钥匙是绝对不能碰的。
    “冉焉，办的漂亮！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下来啊。”
    “不好！”
    其实并不是冉焉不想下来，而是当她mō到钥匙的时候，拽了好几下发现钥匙似乎让什么东西给拉住了，根本取不下来。
    她的举动早就已经触发周围的机关，没错，原先在机关里躺着的人竟然苏醒了过来。
    周围还有一阵阵很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声音听起来是女人发出来的，并且每个人听到都感觉声音像是有人贴在你耳边说的一样。
    “奉食者至，奉食者至（注：蛇母像发出来的低沉声音）。”
    “是她，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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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莫子笙脑海里的记忆片断】
    这个时候的莫子笙眼睛里充斥着那些萦绕在脑海里的怪声，他看看四周只剩下两个身穿黑袍的人。
    黑袍人背着他身体朝蛇母像站着，其中一个人似乎还是说着“终于找到地方”之类的字眼。
    在看看他自己，同样也是穿着一身黑袍，袍子拖拉在地上，人却慢慢地朝蛇母下的一具玉棺那走过去。
    随着玉棺渐渐移开，他看到里面躺着的却是闷油瓶，闷油瓶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而等到棺盖另一头斜翘顶在地面上的时候，棺盖内侧犹如一面光滑的镜面一样，里面映射出了闷油瓶的影子。
    影子跟玉棺内的人简直就是两个样貌，一个有着活人般的肤色，而另一个是已经极为腐败的干尸。
    “三弟，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家伙弄出来。”
    “长......长叔公，怎么是你！？那他......”
    恍惚之间莫子笙看到其中一个转过身来的人竟然是长叔公莫一闻，并且莫一闻脖子上已经有许多血红色的丝状毒物爬了出来。
    他用手捂住嘴巴猛咳几声，然后把手伸到莫子笙面前想要拉他起来。
    莫子笙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不过他更想看清楚的是另一个黑袍人的长相。
    可突然一条从玉棺里飞蹿出来咬在他的脖子上，他的眼皮眨了几下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
    眼前的视野虽然已经看不清楚了，但耳边却想起了两个莫一闻的声音，没错，是两个，具体原因他也想不通。
    【回忆结束】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莫六指的手便朝着他伸了过来，这只模糊的手简直把他吓了一跳，他一把把那只手甩开猛地数起了地面上的玉棺。
    可反反复复数了好几次都是六具，并且每数一次情绪便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突然他向着最前面的那具玉棺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对，这里不对”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