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找人给他检查伤口。”
    “出血了，这蛇要是有毒就遭了。”
    “轻......轻点，疼。”
    “余年，忍着点，这东西涂上去会火辣辣的。”
    “来......来吧，啊~~~”
    蛇头虽然是被冉海弄了下去，但是两只尖尖的蛇牙还深深地留在了连余年的脖子上。
    牙齿大约有两公分的长度，伤口处并没有发现红肿中毒的现象，他整个人也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
    莫宗立捡起那只蛇头仔细看了看，发现鸡冠蛇的蛇冠只是露出了一些红润的颜色，然后又挤了几下蛇嘴上鄂处的毒腺。
    “这是条幼蛇，毒腺处并没有挤出毒液，简单地包扎一下就应该没问题了。”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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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匣子，你现在腿不酸了？”
    “这些东西可是上等的药材，子初、大落，快帮我把蛇身上的火踩灭。”
    “真是麻烦，好吧好吧。”
    当其他人到处往鸡冠蛇身上补刀的时候，药匣子却蹲在一条鸡冠蛇那里，用手中细细的柳叶状小刀刮着蛇头上的红色鸡冠。
    鸡冠蛇上面刮下来的东西叫流红，流红可算是一种相当名贵的药材。
    之所以叫做流红，是因为刀子划开肉冠的时候，这层东西并不会像血一样流出来，而是一种如同膏状的东西。
    这东西装进骨头做成的口瓶里便变成了红色的液体，流红很冰凉，却没有凝结成冰，这就是流红神奇的地方。
    蛇属阴性之物，但这流红却是属阳之物，也怪不得药匣子那么视为珍宝。
    “药匣子，这就是你说的宝贝？”
    “是啊。”
    “好吧，不过这东西看着倒是挺奇怪的，刚刚还是固体的，进了瓶子竟然像水一样流动了起来。”
    “放心吧，冥器我不懂，但说起这东西的药用价值，那我可是明眼人。”
    “你说的这话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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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着点。”
    “啊~~~”
    “海哥，手下有两三个人摔伤了，脱臼的都正好了骨头，有......有一个胳膊比较严重。”
    “现在也就这里还算安全，先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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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初，你的手没事吧？”
    “小六哥，手只是划破了一层皮，简单用布包裹一下就行。”
    “我瞧瞧，没出血就好，让我找找这药匣里面还有没有可以用的药。”
    当药匣子翻找着药匣的时候，旁边的大落却双腿挺直平伸在地面，然后用力地拍打着大腿根。
    估计是他体重太沉，落地的一瞬间他的双腿都被震麻了，他瞅着老拐咧着嘴傻笑了起来。
    单客舟那边衣服下有些发痒的胳膊被他抓出了好几道血痕，他只是感觉到有一种发痒直从骨头里面钻出来，用力抓挠向下便没去在意。
    经历了这么一场蛇患以后，再也没有能拿出现在更好的主意，墓道那边幽深，他们谁也不能保证里面安不安全。
    之前前面塌陷的地面让高度瞬间高了二倍，莫奉昌手里掷出去的钩爪估摸着距离少则十丈，四周用来支撑的石柱被落石砸断斜靠在一边。
    “少游，再用力，我能挺得住。”
    “好......好吧。”
    “啊~~~，真过瘾！”
    只听到一阵咬着后槽牙的叫声响起，莫余年严重脱臼的左边胳膊就这样被莫少游给折了回来，虽然说胳膊是正了回来，但能看到膀头那已经肿得有馒头那么大。
    莫昭辉取出火折子吹着，然后从兽皮上取出一只中等长度的金针，金针细出发丝，多用来放血之用。
    “膀头肿了，里面应该有黑血，要尽快放出来，要不然整条胳膊都会淤血坏死的。”
    “昭辉，我能忍住。”
    “你们俩个按住他的胳膊，不要让它乱动。”
    “是。”
    金针虽细，但刺入的深度已经直至骨头了，深度要刺的极准，以免伤及神经。
    随后针尖犹如刺在木板上，他能感觉到莫余年的手臂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金针迅速拔出，一股黑血猛地从针眼处滋了出来。
    黑血还没流尽，莫余年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莫少游把他平放在一块稍平的石柱上。
    大家为了保存体力，都找地方休息，说是休息，其实只不过是眯着眼睛打盹儿，每一丝细小的声音都能让人重新睁开眼睛。
    刀麻子就更不用说了，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刚刚鸡冠蛇追击他们的画面，并且十分后悔带他们来这里，真是恨不得当初跟郎向导一样转头往回走。
    每次想到这个，他就狠狠地用拳头敲打他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的心理也都由一开始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提心吊胆和一惊一乍。
    “郎向导说的对，咱们这是冒犯了禁地，现在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是给咱们的警告。”
    “都是一些牛鬼蛇神，想取冥器，那就有人死。”
    “没错！”
    “大家好东西也没少捞，都这个时候了，等人出来，活着出去才最重要。”
    “活着，对，我......我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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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好冷，现......现在是不是冬天？”
    “你......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
    “我mōmō。”
    其中一个摔断了胳膊的手下因为受伤眼前总是一阵阵发黑，更糟糕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感觉到发冷。
    车柯抬起他受伤的胳膊后，却发现整个人的手都是冰凉的，旁边的连余年搭了把手，不过他并没有感觉到温度的差别。
    他还没来得及把这异常告诉车轲，那个手下便已经再也没说过任何的话，车柯把手指放到那人鼻子处一放，发现人死掉了。
    “怎......怎么会呢！？人......人死了。”
    “有血！”
    “糟了，后面估计也有伤口，帮我一把，把他翻过来。”
    “好。”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人的腰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出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鲜血早就已经把后面的衣服浸湿了。
    之前因为穿的衣服稍厚，所以到现在才发现异样，其他人也赶紧脱下熊皮重新检查受伤的情况。
    老拐跟莫子初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地面上，脸上的表情却出奇的一样，一个咬着后槽牙轻揉着脚腕，一个有节奏地晃动着肘头。
    老花哨从布袋里面摸出几个干饼给他俩果腹，之前松脂烧起来的火，此时已经烧透蛇皮让蜈蚣状骨头的尖端冒起斑斑点点的火星。
    “好像要黑下来了。”
    “该死的手电筒，你倒着亮啊，关键时刻不起作用，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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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瞧啊，头顶竟然有绿光！”
    “真的！”
    “亮了亮了！”
    “太刺眼了，把它挪开一些。”
    “上面也有光？我照照看，好像是附着在上面的。”
    “不会又有危险吧？”
    “咱......咱们不招惹那些东西，不就成了。”
    “有......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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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孙子，直接说不想上去打探不就得了。拐哥，你说是不是这理儿？”
    “一路上他们的样子，你也早该了解了。”
    “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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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手下受伤的兄弟先歇息一下，余年，你跟我四周查看一下情况。”
    “好。海哥，我这里有饼，你先吃一个。”
    “也好。”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老拐，算上我一个。”
    “奉昌哥，我猜你肯定会站出来的。”
    “还是老办法？”
    “没错。”
    “你们可要小心点，不要逞强。”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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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初，我有个事问你啊。”
    “你说。”
    “听三叔公、四叔公说，这云顶天宫只是为一个人而建的，是真的吗？”
    “你是说蛇母吧，没错啊。你想，哪座皇帝的墓穴不是为他一人而建，虽然云顶天宫的规模远比那些追求身后政权世界的墓穴更大，不过我觉得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这处葬身的穴眼那一定是宝穴中的宝穴了，真会享受啊。”
    “享受？要不是有宝贝，我可不愿靠近这些阴寒的地方。”
    其他人靠在一边抬起头看着莫奉昌跟老拐二人在锁链上反复摸索着，手里的钩爪就如同他们的希望那样一点点破灭。
    天宫四壁一点儿也没有改变，还是出奇的光滑，莫奉昌认为要想打探上面发光的工洒下一，只能从石壁下手。
    “就石壁，之前的蚰蜒应该死的差不多了。”
    “只能这样了。”
    “你说那两个人真是有体力，那咱们就坐在这里，看看他们能弄出些什么门道儿。”
    “别搞出麻烦就行，要不然我是不会客气的。”
    “不生火没安全感啊，光线这么暗，要是谁mō我pì股我都不知道是谁。”
    “哈哈哈，都是糙汉子，谁会手痒啊！”
    “小六哥，我是说这里面黑，你别拿我开涮。对了，宗立兄弟，这火舌也能冒出火光吧？”
    “能，就是味道呛了些。说到这我到是想起来一件事，这药末，哦就是火药，那能用上的也只有火铳了。”
    “这玩意儿我知道，就算你武功再高，只要一阵白烟从那管子里冒出来，人就躺地上了。”
    “真的假的，是洋玩意儿吧？”
    “我这造土雷的本事还是从一张羊条纸上学的呢，跟你说这土雷一炸，那可就是巨响。瞧见我包里的那几颗家伙没？保命的。”
    “能保命？”
    “可不，要是碰上防盗的封石，还能炸出条路来。”
    “真有意思。”
    “血尸知道吧？”
    “知道知道，就逃掉的那个。”
    “只要一颗土雷，这血尸怎么也得炸断条腿，到时候想逃，门儿都没有。”
    “话虽不假，但你也得先追上那家伙，他又不是普通的肉粽。”
    “嘿，一句话就给揭底儿了。”
    “老拐，不是去上面嘛，怎么在石壁四周转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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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提了，要是不在石壁上开洞，根本就上不去。”
    “大落，你把火把吹亮一点，我这身上的熊皮都割到腰这了。”
    “好。”
    “再吹亮点，你就露pì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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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海兄弟，我这包里还有些兔肉，能......能不能换给我一些饼？”
    “用肉换饼？我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你的肉不会有问题吧？”
    “肉没坏，不信我吃给你看。”
    “余年，饼还够吗？”
    “够。”
    “换给他。”
    “多谢多谢！”
    看到连余年对他换饼的事情有所怀疑，刀麻子赶紧用刀子割下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连余年看他吃的那么香，怎么也想不出来用肉换饼的主意是什么套路。
    为了换饼他还故意吃的很香的样子，不过最后冉海还是同意把饼换给刀麻子。
    其实这一路上刀麻子见了太多的人死去，有的还实实际际地发生在他面前，他看到手里的肉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接过饼以后他连连向冉海及连余年道着谢，然后用刀划下一半的饼囫囵地吃了起来，剩下的放进了背包里。
    这个时候莫小六割下一块肉递到了大落面前，可他也对这肉没有一点儿兴趣。
    “我跟刀麻子一样，也吃不下肉，这饼挺香的。”
    “大落，你胃口可从不挑食，这肉夹在饼里才好吃呢。像我这样，要不要试试？”
    “不了不了。”
    “老花哨，你要不要来一口？”
    “好好好，我这还有些酒暖暖身子。”
    “你们喝吧，我也去拐哥那边瞧瞧。”
    “他还小，喝不了酒。”
    “老花哨，这话在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我想不到的，你也算得上从酒罐子里长大的。不错不错，酒够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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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来的正好，我正打算站高一点看看。”
    “就是当人梯呗，来吧，我抗的住。”
    “好嘞。”
    老拐因为腿伤的原因不能久站，所以大落能给他们当人梯，莫奉昌踩在他的肩膀上果然平稳多了。
    老花哨看过去仿佛大落像是蹲在墙角拉shǐ，他还不忘拽了拽药匣子，这二人笑得肚子直疼。
    烈酒倒灌进老花哨的嗓子眼，他咳嗽几声脸就已经涨得通红了，大落头也没回直往腰上拽着往下掉的裤子。
    他的肩膀随着拉裤子的动作开始慢慢轻摇起来，上面站着的莫奉昌一会儿看看这一会瞧瞧那，根本没办法专注墙面上的情况。
    “刚说你稳，这就晃起来了。”
    “不好意思啊，裤子有些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