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找到了找到了，是一具棺材！”
    “太好了，终于找到地方了，前面就是青铜门了！”
    “这棺材可真是够分量的，瞧瞧这盘结在一起的巨龙，简直太精美了。”
    “还......还有跪俑呢！”
    走在最前面的人很快便在墓道的尽头找到了一口金棺，金棺的尺寸远比血尸的那人更大。
    棺材上刻有九条龙，但是此龙不是蟠龙，而是少数民族创造出来的新的龙，九条龙拥簇着万奴王的棺材，似乎是推他上天一样。
    这九龙抬尸棺和普通的棺椁不一样，而是个正八角形的，每个角有一条龙支撑，八龙又被一条龙给环绕起到稳定的作用。
    金棺八个角的交点处各有一尊向棺身作跪拜状的尸俑，尸俑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zī势，漆盖处也已经跟地面融在了一起。
    老拐吹起跪俑脸上积满的尘土，却意外地发现跪俑通全被金粉涂抹，双手合士交叉在头前三寸的地方，掌心外鼓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
    “公元1215年，金宣宗贞佑三年，兵败消亡之际，为重振女真民族精神，在东京建都自立为天王，国号“大真”，年号天泰，谋求女真之复兴。”
    “明史也对这些事情记载甚少，野史倒是吹乎的神乎其神。”
    “大真建立之初处境艰难，被蒙、金、西辽三国所围困，当时辽东宣抚使蒲鲜万奴，递出降表，以其子帖哥为人质入侍御营，曲降蒙古。不久蒲鲜万奴再度自立，改国号为“东夏”，年号仍延用天泰，建都开元城。也有说其国号本为大夏，因地处东方，为别于西夏故而名之。”
    “野史呢？”
    “这冉海兄弟说的没错，东夏国在修建都城地基之时，无意间从地下说出了吃人的怪物，也就是之前说过的人面鸟，东夏国在那一夜之间也就覆灭了。此棺名曰“九龙抬尸棺”，其实这棺材四周的龙身只不过是蚰蜒的百足脚，原本我们以为能从棺材里取些冥器。可这棺身一开，里面竟然爬出了毒性很烈的黑色蚰蜒，开棺的兄弟也是死伤无数。”
    “莫老哥，听你的意思，现在咱们面前的这口棺材是空棺？”
    “没错，只是不知道这被打开的棺盖怎么又重新盖了回去。”
    “既然是空棺，那我可就派人开了。”
    “奉鱼、奉昌，带人开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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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跪俑怎么都那么小啊，是不是没吃饱饭给饿的？”
    “不懂了吧，这些都是童男童女。”
    “太可怕了！不......不是玩笑？”
    “我还能骗你不成。”
    “各位仙人，您多见谅，刚刚稍有得罪，您千万不要怪罪。”
    “好了好了，刀麻子，真想不到你还挺迷信的。”
    “心诚则灵嘛。”
    在听过老拐的话以后，刀麻子刚刚伸出去想要顺点东西的手立马缩了回来，然后双手合在一起敬畏地朝着跪俑祈拜。
    正当其他人在九龙抬尸棺附近寻找着机关的时候，莫六指借助着一条钩爪飞到了石梁上面，果然他用手在石形榫卯后面取出了一只钩爪。
    钩爪表面看着跟其它的没什么区别，可当他掸去上面的灰尘，能看到爪身通体都是用上好的精铁打造，依然寒光凛凛。
    “四弟，接着！”
    “嚯~~~，真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这东西的地方。钩爪还像之前一样结实，还是这东西用着顺手。”
    “没错。”
    “小叔你看，棺盖的重量极沉，我刚刚跟那边的人试过了，应该是窖尸（注：下斗的人通常把人力无法打开的棺材叫窖子穴，而里面的shī体叫窖尸。窖之说是起源于古时瓷将烧炼瓷器的土窖，而烧窖必须要密封性极好，再加上淬火窖烧，七七四十天以后，窖身已经烧成了一块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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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是生口（注：摸金黑话，意思是棺材是无法用外力打开），看来只能寻找机关了。”
    “哼，我就说嘛，咱们这一路哪有那白得的东西。折了这么多兄弟，才弄了这么点东西，这里面肯定不是空棺，快把它弄开。”
    “少爷，已经派人去找机关了。”
    “棺盖正中央间一眼圆洞，洞口的大小能容得下一只手伸进去。”
    “我看啊，这机关就藏在里面，我只要带上这锁套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棺材打开。”
    “伸进去！？我说你小子可别总相信这些洋玩意儿。”
    “海山，我倒是觉得洋玩意儿挺靠谱，你还信不过手里的家伙嘛。”
    “你小子还是小心点吧。”
    “我跟你说啊，想当年我坐山（注：土匪黑话，意思是占山为匪）的时候，你腰杆子硬不硬气，全凭这东西说话。”
    只见孙歪子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发出哗啦啦声响的锁套，锁套由生铁折成小铁圈环环紧扣在一起，形制类似古时将军防身的锁子甲。
    他故意掏出一把短刀放在手心握了几下，刀刃划过锁套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旁边的冉晋云朝孙歪子使了使眼儿，然后孙歪子便高高抬起手，并慢慢地把手往那一眼圆洞里伸进去。
    周围的刀麻子可是瞪大了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不知道这孙歪子的另一个兴子就是爱捉弄人。
    这不他刚把手掌伸进去不久，嗖的一下子他的整条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吸了进去，周围的人吓得后仰倒地摔了一个大马趴。
    “起......起尸了！！！”
    “哈哈哈，瞧瞧你们那个怂样儿！”
    “慢着！”
    “我只是吓唬吓唬大家，顺便活跃活跃气氛，看来大家当真了。”
    “你......你的手......”
    “嗨，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有锁套呢，没事。”
    “不......不......”
    闩海山的话绝对不是简直地提醒，当孙歪子回过头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闷油瓶的刀已经紧紧地贴在了锁套上。
    若不是有人及时叫住了闷油瓶，恐怕他的刀早就已经把孙歪子的胳膊kǎn了下来。
    这个时候再看看孙歪子的脸色铁青，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啪的一声枪响在孙歪子耳朵旁边炸开，他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旁边的人都十分生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感觉到气氛尴尬，连他自己回想起刚刚的愚蠢行为都有些羞耻，起身以后便连连向其他人道着歉。
    “对......对不住，我去那边看看。”
    “这家伙可真是恨得我牙痒痒，开玩笑也不看看时候，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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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用找了，在跪俑的腹部有一部机关，只要八个人同时把手伸进去轻轻拉动，这棺盖就能打开了。”
    “莫老哥，你不早说，我差点拉响手里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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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方都熟悉，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事啊。”
    “先不管这些。冉海，你派人去那边作准备，一会儿听我的命令。”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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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这棺材是空棺，谁信啊，一会儿棺盖打开都给我围过去，里面的东西最起码那也是要平分的。”
    “明白，少爷，我盯着他们。”
    “海山、新日，你们两个也过去帮忙。记住喽，你们代表的可是少爷我，别在冉焉面前折了我的面子。”
    “是，少爷。”
    看到四下寻找开棺之法的人，莫奈河喝下一口烧窝子，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他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跟大哥莫一闻打洞探穴的日子。
    其他人按照他刚刚说的话，果然把手从跪俑的腹部伸了进去。
    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跪俑的腹部被尸虫啃咬出的洞口被细密的蛛网给封住了。
    冉海的手首先摸到的是跪俑干硬的脊柱，然后他顺着骨头一直往上面mō，很顺利地在靠上的一节骨头上找到了一个类似玉坠一样的小东西。
    随着一声鹧鸪哨响起，那八个人一起拽动了机关，自跪俑身下的青石里传出了阵阵吱吱呀呀机关响动的声音。
    之前还双手合十的跪俑两只手渐渐打开，从掌心里竟然滚落出一颗五六公尺的珠子。
    珠子在落地的一瞬间，竟然全都顺着地上的一条凹槽往九龙抬尸棺那里滚过去。
    在触碰到棺身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无法从棺身上挪开。
    正如莫奈河所说，珠子瞬间化作一团鬼火消失在了凹槽那里，紧接着棺身上的那处圆洞里面传出了金属弹动的声音。
    声音落下，棺盖四角轰地钻出一股黑气，黑气闻起来无色无味，他们看到棺盖有了动静，八个人都高兴地笑了起来。
    “开了开了！”
    “他娘的，要说这是空棺，我可不信。兄弟们，我可是要摸鱼儿（注：黑话，指不开棺顺着缝隙伸进出盲取冥器）喽！”
    “你小子够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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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都是些什么人。要是里面的仙人生了尸藓，这摸黑儿一伸手进去，那不得烂掉一只胳膊。小叔，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气话吧，我看这棺材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生尸藓的话不太可能。”
    “什么都瞒不住你。”
    “子笙，那边就是青铜门了。咱们在这歇息一会儿，等大家都有了精神再去那里瞧瞧。”
    “三叔公、四叔公，我听说这青铜门可是只有阴差才能进去的，真有这么一说吗？”
    “此话不假，不过当时只有大哥一人进去了，后来从青铜门里面出来便晕死了过去。不过他倒是带出来一个人，这人呀就在我们中间。”
    “我们中间！？您的意思是咱们中间有阴差，这......这人是谁啊？”
    “是他。”
    “闷......闷油瓶！？”
    “他......他怎么会在青铜门里面？”
    “这个我也不知道，等大哥醒过来以后，便再也没有提及此事。只记得那时候的大哥好像很忙的样子，经常一个人在屋子里面一待就是一下午，而且有好几次听到他自言自语。”
    “嗨，我以为有什么话头儿呢，结果是个半道子（注：没有下闻的故事）。”
    “要不是三叔公发话，我也不相信这精美的棺材竟然是个白活儿（注：空棺）。摸鱼儿，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搞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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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山，这都捞了几手了，到底有没有摸到好货呀？”
    “是啊，看的我直心急。”
    “着什么急，让我再走上几手。”
    “快点快点！”
    几个好事的人围在九龙抬尸棺那看着闩海山的手伸进圆洞里来回游走，他摸了几把什么都没有找到。
    眼看其他人的催促声越来越急，他也只能佯装他自己只是刚刚开始。
    棺身内侧的温度远比外面的温度冷多了，那感觉就像墓道吹过后脑勺的阴风一样。
    他把胳膊伸的更靠里一些，指尖在里面碰到一处软软的东西，那东西形似桃树上溢出的树胶一样。
    等他再次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感觉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转眼一想就把这东西取出来算了。
    “有了有了，我这就把它弄出来。”
    “快快快！”
    “搭把手，放在我铺的这块黄色绢布上。”
    “哟，这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
    “我放这了啊。”
    “行。”
    “这不就是一块烂肉嘛，你小子真会糊弄我们。”
    “烂肉？我怎么没有闻到臭味，真恶心。快扔了吧，真是可惜了我这块绢布。”
    “别费劲了，机关都已经破了，赶快弄开吧。”
    “也是，开了棺不就全知道了。”
    “兄弟们，使把劲儿啊！”
    “可真沉啊，这可比貌儿岭的石棺重多了，再来个人。”
    “我来！”
    前前后后上了十个人才把棺盖抬起了一条缝，他们每走一步腿都不自主地发抖，身下的五层石阶愣是让他们出了一身汗。
    棺盖放在地上的时候，每个人的肩膀都压出了一条红印子。
    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棺内的确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要说有的话，那也只能是棺底的一层黑色的膏状物质。
    “他......他说的没错，里面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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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公、四叔公趟过的地方，哪会留着棺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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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啊，看着怎么那么像驴驼子药锅里熬煮的药膏？”
    “说不准是升仙的丹药化了，成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