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随后黑影掏出武器绕着地面划出一个圆圈来，刀刃摩擦过青砖冒出火星，冉焉取下一只挂在青铜锁链上的钩爪扔向莫子笙。
    莫子笙引燃熊皮朝四周挥动着，他看到那黑影竟然是闷油瓶，闷油瓶接住老拐扔下的钩爪后，他俩被其他人给拉了上去。
    莫小六跟其他几个兄弟把手里的钩爪跟青铜锁链缠绕在一起搭了一圈落脚的链身，闷油瓶把莫子笙带上去以后，便收回了手里的黑金古刀。
    “小叔，你没事吧？”
    “受了些惊吓，不碍事。闷油瓶，为什么要救我？”
    “你还不能死。”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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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一股尿sāo味？可真冲啊。”
    “老花哨，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吓到尿裤子。”
    “你瞧瞧你，我只是开个玩笑。”
    “别看我呀，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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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子爷，赶紧吃吧，吃完了好找地方歇着。您不是喜欢在墙壁里待着嘛，快爬进去。”
    “刀麻子，别在这里唠叨了，我听着都烦。有那力气，还是抓紧锁链吧。”
    “这......这还是坚持多久啊？我的腿都有些软了。”
    虽然他们身下有锁链可以踩着，但时间一长脚底却有些发麻，刀麻子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蚰蜒贪婪地吃掉了摔下去的尸体。
    他盼望着那些蚰蜒能吃饱，这样就不会再进攻锁链上的人。其实刚刚的情况早就已经把他吓得niào了裤子，而且他趁别人不注意把前面浸湿的布撕下来扔了。
    莫子笙自打跟闷油瓶见过面，他总是隐隐地感觉到闷油瓶身上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就凭闷油瓶在下面的那几下子，也能看出闷油瓶似乎不像其他人那样惧怕蚰蜒。
    冉焉扔出去想救莫子笙的钩爪扑了空，她重新抛置钩爪从蚰蜒堆里抓上来一只六角铃铛。
    这人面鸟脖子上的六角铃铛很是奇怪，铃铛里面竟然没有发现铜舌，相反她摇晃铃铛的时候，整只铃铛却也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声音比曾侯乙编钟里钮钟发出来的音律更加悠长，整只采用了铜焊、铸镶、错金等古老的青铜器铸造技术，翁医令交给她的事情，她总算是完成了一件。
    “小姐，我怕这六角铃铛跟之前的青铜锁链一样会灼伤皮肤，给你这块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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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公，那边好像弄上来什么东西了。”
    “看到了，是一只六角铃铛。奉鱼、奉昌，你们两个看看能不能用钩爪在上面找个抓牢的地方。”
    “我试试。”
    莫六指抬高看了看他离上面的距离大概是七八米的样子，便命莫奉鱼跟莫奉昌两兄弟寻找固定点去了。
    他们本以为手里钩爪会很容易找到固定点，可反复扔了几次，钩爪那头一点儿声响都没听到，最后一次抛置却导致链身缠绕在了一起，钩爪最终落在了身下的蚰蜒堆里。
    莫六指刚想责备手下人的办事不利，却意外发现他们二人手掌上裹着的麻布里渗出了一些血渍，他从药匣子那借了些止血的药末塞进了他们的手里。
    “是我们做事不利，还请您责罚。”
    “算了算了，先把药敷上。”
    “谢......谢三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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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手掌好像受伤了，我说怎么手里还缠着一圈麻布，刚刚我还以为是防止抛置钩爪磨痛掌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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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叔公，大部分钩爪都用来做了落脚的链身，剩下的几条也有所损毁。”
    “那只能去下面取了。”
    “去下面取！？”
    “这......这谁敢下去啊！”
    “你知道下面的蚰蜒还要待多久吗，眼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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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还有一条绳子，你们看看够不够结实？”
    “给我，我试试，看着不错，就是有些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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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也找人试过了，的确锁链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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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小六，在我腰间把剩下的绳子系好。”
    “三叔公，还是让我去吧。”
    “刀麻子就剩他自己了，那就算了，咱们应该两边都出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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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也跟着下去。”
    “记住只取锁链，其它的一律不准碰。”
    “行。”
    “海哥，我替你在一侧抓好绳子。”
    像大落这种心直口快的人哪里容得下另一伙人不出力，他随后便抛出了这和一句话，话虽然听着有些刺耳，但冉海想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等到连余年递过绳子以后，他把绳子折成两股并在腰间打了一只盘结。
    所谓盘结，大都是以前押镖的刀客额外在货箱外面打的结，要是在腰上打盘结的话，都会离腰空出两指的富余。
    千万不要小看这两指的富余，这也是冉海在特训项目晒尸里摸索出来的经验。
    说起晒尸那可就更是野练中极为苛刻的挑选步骤，训练之初，任教通常会在几天之前让兵娃子喝足了几升的水。
    当然喝水之前是十公里的体力训练，说是训练，其实不过是让后面的他们更加觉得喝水的渴望。
    等兵娃子被一个个用盘结倒挂在桦树树杆上，他们便成了任意吩咐乖乖听话的羔羊。
    之所以选择白桦树，是因为树质更容易被刀子划开，白桦树的树叶大都长在树腰中段以上，这样晌午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在兵娃子身上，皮肤被晒得火辣的疼。
    任教一般会在太阳落山之前赶来把死掉的人带到山腰上埋掉，而跟冉海同一批的人算是幸运的。
    在任教走后没多久，冉海便利用后槽牙咬伤舌头，然后从肚子中呕吐出大量的水，水中被任练放了海盐，所以呕吐出来是很难受的。
    他解下其他人脚上的盘结，带着大家去附近的小溪边摸鱼去了，后来其他人还替冉海起了一个叫“黑蝎”的外号，这一听就是个狠角色。
    为了替他们多争取些时间，双方各自把从云杉树上采集的松脂在下面撒出一个圆圈，并用火折子引燃。
    火光把蚰蜒驱散到四周，也仅仅是直径五尺左右的地方，两个人下去之后只能背靠背紧紧贴在一起。
    “刚刚钩爪掉在了冉海兄弟左前方的地方，那是两股拧在一起的锁链，要是能把它取上来，那就更好了。”
    “行，我试试。”
    “这边的蚰蜒我来解决，你先在刚刚说的地方找找。”
    “好，有情况叫我。”
    锁链上面的其他人比他俩都着急，冉海的每一次试探都能让上面人们的心悬起来，他眼下成群吃着人ròu的蚰蜒虽然不像尸虫那样恶心，但距离那么近，也让冉海跟莫小六二人心里有些犯怵。
    火焰烧的蚰蜒身体发出嗞嗞的声响，莫小六看到云宫殿四周的墙壁里果然有更多的蚰蜒钻出来，地面上的那几具尸体根本就不够它们吃的。
    冉海手上的铁棍在蚰蜒堆里扒拉了几下，并没有如遇期的那样找到那条钩爪，相反莫小六这边却找到了一块锁链。
    “我这里有发现，原来这被蚰蜒埋掉的钩爪发生了移动，跑到了我这边。海兄弟，你拿着火把点，我把钩爪取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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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看来是找到东西了。”
    “这墙壁里面怎么会有蚰蜒，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
    “还是先找到出路要紧，这里的机关如此精妙，想必一定是有东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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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动了，怎么有些沉啊？”
    “应该是另一边被蚰蜒压住了，你再用些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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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仔细观察着下面一举一动的冉焉发现当莫小六用力拉扯绳子的时候，埋在蚰蜒下面的锁链在画圈的滑动，她确定下面的锁链肯定是有盘旋起来的回环的。
    当莫小六猛拽的时候，果然锁链在冉海的脚下快速晃动，竟然真的缠到了他的脚上。
    他脚下一动整个身体往身前的蚰蜒倾斜过去，眼看大半个身子就要摔下去，莫小六把火把扔到那片蚰蜒那里。
    蚰蜒迅速地逃窜到一边，冉海的脸贴在了地面上，脸上沾到一层蚰蜒倒吐出来粘稠的shī油，那味道简直比刚开棺的尸臭味道更加难闻。
    还好莫小六的手快，他一把便将冉海拉离了地面，蚰蜒群把火把的火焰压灭，刚才还是五尺大小的落脚点，此刻已经缩小到仅仅能站住两个人。
    他俩知道现在已经没时间多做任何的事情，莫小六在最后时刻用双脚钩住钩爪，随着众人往上拉拽慢慢离开了地面。
    “钩爪上来了！”
    “用力！”
    “可真有这小子的，竟然用脚把钩爪给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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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下面有东西！”
    “钩爪要掉！”
    正当众人看到缓缓升起钩爪高兴的时候，钩爪的下面好像挂到了什么东西，链身顺着莫小六的脚背滑到脚尖处。
    他脚尖处的伤口一阵刺骨的疼痛，眼看着锁链便开始掉下去，旁边的冉海双腿在绳子上盘了一个结，倒挂着把锁链给抓住了。
    他摇晃了几下锁链那头的钩爪，果然两只钩爪卡在一起，并且爪尖处抓住了一个木盒样子的东西。
    上面的人更加用力地拽着绳子，那东西也渐渐升了上去。
    “哎哟，没想到捡钩爪还意外弄上来一个宝箱，真是福从天降啊！”
    “三叔公、四叔公，钩爪我拿上来了。”
    “不错。既然这钩爪缠绕在了一起，那索性就做一根结实的，这样也更容易抓牢。把钩爪给我，我亲自找点。”
    “好，我给您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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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木匣，看材质好像是乌木的，八成里边有宝贝。”
    “快打开看看！”
    “小姐，应该是刚刚暗藏在石匣里面的东西，之前地面塌陷被碎石掩埋在了下面。”
    “有声响，看来是一颗类似珠子的东西。”
    “那肯定是夜明珠！”
    “据史籍记，史前炎帝、神农时就已发现过夜明珠，如神农氏有石球之王号称“夜矿”。春秋战国时代，如“悬黎”和“垂棘之璧”，价值连城，可比和氏璧。”
    “没错。宋明时，皇室尤喜夜明珠，明代内阁曾有数块祖母绿夜明珠，夜色有光明如烛。如果这里面放着的是敬奉蛇母的贡珠，那可就值钱了。”
    听到冉晋云的这一番话，虽然话不假，但那吹唬的劲儿可真是勾起手下不少人的兴趣，这木匣现在就放在眼前，那肯定是要打开的。
    木匣上并没有雕刻漂亮的彩绘，正中间锁扣的地方只是插着一只发簪，冉焉很轻松地把发簪取了下来。
    随着她手指打开木匣的缝隙越来越大，旁边人的脑袋简直都快伸进木匣里了。
    “真是一颗珠子，看个头足有牛眼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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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哥，你怎么没看到那只木匣。哎，真是可惜了。”
    “光顾着弄锁链了，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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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钩爪怎么抓不上去啊，我都反复试了好几次了？”
    “上......上面是光的平顶！”
    “他娘的，怕是着了仙人的道儿了！”
    “要不我用土雷在墙上炸出一个洞来，咱们再另找出路。”
    “不行，刚刚触发机关造成的坍塌，这建筑结构已经开始不稳定了，等下面的蚰蜒走了，再下去找一下。药匣子，那里的虫粉还剩多少？”
    “四叔公，还有不少呢，能撑一段时间。”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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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瞧瞧这颗珠子是血红色的，我......我可是头一次碰到！”
    “怕不是用血玉雕琢而成的珠子吧？”
    “有可能。”
    “有东西在动，这......这是一颗人的眼珠！！！”
    “什么！？”
    “啊~~~，我的眼睛里钻进了什么东西，快帮我看看，我现在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啊！”
    “瞳......瞳孔里有只虫子，虫子好像越来越大了！”
    “疼......疼死我了，快想想办法啊！”
    “是寄居在这东西里的人眼虫，你这只珠睛怕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海哥，你可不要吓我。”
    “忍着点，我用银针把它刺出来。”
    “不不不，那样不行！”
    “别再往后退了，大懒~~~”
    那钻入大懒眼中的人眼虫迅速咬破眼白顺着黑色的瞳孔直往里钻，大懒的视线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模糊，他听到冉海说的话，害怕得一直往后面退，没几步便shī足摔了下去。
    有的人看到身下的蚰蜒更加疯狂地残噬着大懒的尸体，便对现在他们站在锁链上等待蚰蜒自己走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产生怀疑。
    并且那个人紧抓着他自己的头发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想上前帮他的人也都被他用手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