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

    刀麻子透过暗门往下面张望着，他看到刚刚还牢固的石阶现在已经从墙壁上掉了下去，手里的强光手电照射下去，刚才几个掉下去的人的四周流出一大片血迹，光亮照过之处可以看到有东西往血迹旁边退散。
    连坐在一边老拐的双腿都有些发软，他用火把照了照身后，发现地面干净的看不到灰尘。
    冉晋云手下的彪子看到不远处有金灿灿发着光的东西，他刚一走过去便趟倒了脚下的一只三足金鼎，金鼎约高二十公分，鼎身外侧四周篆刻着鸟虫书，两侧双耳呈三足金乌形状。
    金乌鸟鸟嘴朝外，两目有神，鼎腹底部刻有一只眼睛，眼内生有双瞳，彪子赶紧蹲下身把东西捡了起来。
    “少爷，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宝贝，是金鼎！”
    “快拿给我看看！”
    “三叔公，那边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子笙，我这里也找到一只金鼎！”
    同样在烟嘴儿的脚下也找到了一只金鼎，金鼎的样子跟之前的描述一样，等到莫六指把东西接过来以后，他发现这小小的金鼎是西周的物件。
    并且通过跟莫奈河二人仔细地观察，他们二人发现这金鼎的重量比纯金重很多，金鼎四周的纹饰也很符合当时人们对仙人飞升的观念。
    相反鼎底的那只眼睛却更加吸引人，他们二人在那里可是打量了一阵子，直到莫子笙凑过去他们才反应过来。
    “三叔公、四叔公，这金鼎值不少钱吧？”
    “没错，不过值钱的冥器我们倒是见多了，这只金鼎的品相怪异，是市面上少有的。不过我得那只眼睛才是最特别的，四弟，我说的没吧？”
    “没错。这一只眼睛里面生有双瞳的人在古代都是奉为神明的，眼睛的形状似乎在王母蛇宫里见到过。”
    “王母蛇宫！？”
    “那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过看这些金鼎倒像是从其他地方挖出来的，瞧这鼎身双耳凹陷处还残留着一些异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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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焉，别瞧了。先把金鼎包起来再说，我都瞧过了，这些玩意儿长得一模一样。彪子，快派人装东西。”
    “是。”
    冉海看到冉晋云的手下从一边迅速地拿起金鼎直往背包里面塞，他从一个人的手里夺过一只放在冉焉的面前仔细比对，的确跟冉晋云说的没错。
    在他们装金鼎的时候，其他的人也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打探清楚了。
    墙壁四周刻有大面积的石画，石画刻痕细腻有力，从墙壁的一侧分别绘有督造天宫的苦力、搬运蛇母圣像的士兵、天子祈福的盛况以及方术试练丹药的卦炉等众多景象。
    而天宫第三层云宫殿正中央站着的一定是督师汪思正，汪思正的身后站着一个头戴官帽身穿红色官服的人，那人把手放在胡须上，看样子很是满意现在的工程。
    “真想不到这方术在什么时候都能露上一手，仙丹都练到了这里。”
    “拐哥，方术是什么东西？”
    “就是练丹的术士，专门坑蒙拐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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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鼎下面有东西！”
    “还来这金鼎是依次摆放在这里的，只是这只精美的石匣瞧着不错。”
    “看看能不能打开。”
    “小姐，没在石匣上面找到机关，看来是封死了。”
    “歪子，把手里的家伙给我。”
    冉晋云在手心里呵了一口气，然后抄起一根撬墓砖的铁杵硬生生地往石匣一凿，他手里的铁杵被震到了一边的地上。
    铁杵的震动震得冉晋云脑袋嗡嗡作响，他感觉走起路来都有些发晃，看到旁边半蹲着的彪子，本想着扶彪子一下再站稳。
    这个时候彪子后背背包里面装着的金鼎坠得他整个人有些后仰，冉晋云看到彪子没什么反应，还想着踢他一脚，可被冉焉给拦了下来。
    “他刚刚就蹲在这了，大家离他远一些。”
    “小姐，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先退后一些。”
    “彪......彪子，你没事吧？”
    “少爷，我找到仙丹了，仙丹就在我手里的金鼎里面。快过来，我只孝敬您一人。”
    “仙丹！？”
    “金鼎里面有东西！”
    “快......快看他的眼睛，还......还有嘴巴！”
    只见彪子应了冉晋云的话，并慢慢地站起身转了过来，人群中有人惊叫着指向彪子的脸，不知道时候开始，彪子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暴裂来开。
    他的脸色苍白，连两只眼睛也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手里捧着的那只金鼎。
    金鼎里面竟然装有半杯深色的液体，冉晋云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连连倒退。
    可彪子反而向前紧追几步，突然他的嗓子里面有东西蠕动，呼啦一下子从嘴巴处呕吐出一大片黑血，黑血流进他手里的金鼎里，他用奇异的眼光瞧着这黑血，嘴里却硬说是长生的仙丹。
    冉晋云后退的时候坐在了地上，谁知道彪子竟然追过去坐在冉晋云的肚子上，还想着把金鼎里的黑血给他喂下去。
    金鼎的边缘眼看就要货斜到一侧，闷油瓶一下子便把彪子手里的碗里打落在地上，金鼎里面的黑血竟然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蚰蜒。
    手里没了金鼎的彪子一改刚刚的状态，像发了疯一样大声叫喊着，其他人全都散开到一边。
    “嘶~啊~~~”
    “是蚰蜒，怎......怎么会在他的嘴里！？”
    “疯了疯了，人疯了！”
    “快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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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少爷，求......求你了，救救我。”
    “别过来，离我远点，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他......他不会变成怪物吧，就是像万奴王那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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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快把这家伙捆起来，事情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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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现在怎么办？”
    “蚰蜒入体，人看样子是没救了，抓住机会把人解决掉。”
    “好。”
    孙歪子也没想到刚刚还好端端的彪子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彪子手里的那只金鼎，想都没想把身后背包里的那只金鼎给扔在了地上。
    被绳子勒住手脚的彪子的脖子上迅速露出黑色的血管，血管涌现以后，还在不断地变粗。
    他的胳膊处出人意外地暴胀起来，嘭的一声两只胳膊竟然脱落了下来，伤口处并没有流出鲜血，而是一条条黑色的蚰蜒。
    刚刚寄生的ròu体里的蚰蜒是最脆弱的，地上的蚰蜒又迅速地爬到了彪子的身体上钻进了皮肤里面，众人再看到彪子的时候。
    他又生出两只爪子，爪子分有四指，指尖长着锋利的指甲，连他嘴巴以上都长在了一起，两只眼睛也找不到了.
    反而嘴巴两侧裂开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口内长出两层尖尖的牙齿，牙齿朝向喉咙的地方。
    pì股的地方则长出了一条尾巴，尾巴看上去粗壮有力。
    “是口中猴！”
    “啊！？”
    “怎么会这样？”
    “那......那人面鸟肯定也在附近，它们是共生一体的，快用手电照照上面！”
    这口中猴捕食通常靠的都是洞察四周的声音，类似于山洞里的蝙蝠，莫子笙朝口中猴扔过去一只火把，火焰烧在它的前臂上竟然烧出了一道伤口。
    在冉焉看来，这简直是一个杀死它最好的机会，子弹打在它的头上便是一个大洞。
    口中猴一口把老拐手里的火把吞进了肚子里面，火焰也因为它腹内的臭气而瞬间熄灭。
    只见一阵白雾从口中猴嘴里喷出，众人眼前一片白雾，口中猴伺机逃到了一处阴暗的角落。
    其间有人手里的枪还没打响，便一口被口中猴把半个身体吞进了嘴里，随着残存的饥肉记忆，那人手里的枪击中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一阵爪子在墙壁上抓出来凄厉的声响，口中猴早就不知道躲到了哪里。
    “刚刚还在这里，那......那边有声音！”
    “在这边！”
    “啊~~~”
    人们手里的火把似乎比手枪更能给人安全感，而在口中猴眼里，这些猎物的每一次心跳都能让口中猴兴奋。
    闷油瓶捡起脚下的一只金鼎扔向对面，嗖的一声，口中猴便朝着金鼎的方向飞扑过去，他们都能听到金鼎在它嘴里被嚼碎的声音。
    眼下他们处在黑暗之中，在这里的情况下完全处于劣势，手电的光亮虽然不会像火把那样熄灭，但照亮的大小也有局限。
    三伙人瞧着手里仅剩不多的火把，谁都不愿意拿出一只火把吸引口中猴。
    “你们多，应该你们拿出来一只！”
    “凭什么，要拿你拿！”
    “大家别吵了，既然都有小算盘，那就一人出一些。”
    “出一些，那怎么出？”
    “我手里的火把烧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会把这只扔到远处，你们瞄准了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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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有些诚意。歪子，咱们也丢出一只。记住了，你一会儿趁乱用刀子把火把割下一半，反正有火苗就行，做做样子。”
    “不......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能出什么问题，反正也只是吸引那东西。”
    “行。”
    莫奈河让手下往火把上多涂了一些松脂，他把火把倒置过来，火焰顺势烧着松脂冒出大片的火光。
    果然扔出去的火把很快便发现口中猴扑过去嘶咬，不过时间很短，口中猴叼起火把吞进了肚子，其他人手里的武器也只是打了几下而已。
    而等到吴昊准备扔火把的时候，口中猴竟直接扑咬了过去，牙齿划过他拿着火把的那只胳膊，他便已经疼得直冒大汗，扭过头一看，胳膊上一道咬痕，并且已经没了知觉。
    垂下来的火把靠在黑熊皮上迅速烧了起来，烧焦的熊皮粘在吴昊的皮肤上，冉海的手下根本来不及营救吴昊，口中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口便将吴昊吞进了嘴里。
    它落脚的地面上流出大片大片的唾液，因为焦化的熊皮粘到了地面上一些，口中猴离开的时候脚上也粘到了一些火光。
    众人眼里火光迅速地在墙壁上来回晃动，手枪瞄着火光打过去都没有击中，口中猴的脚力果然不是吹出来的，枪声在它四周响起以后，它便跑的更加用力了。
    莫六指手里的钩爪朝着口中猴的逃窜的方向打过去，不过也被它灵活地躲过了，随后一把刀准备无误地刺中了口中猴的脑袋，它挣扎几下，刀刃把它割成了两半落在了墙根处。
    “是闷油瓶！”
    “真想不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手里的刀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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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要把这家伙带出去，看来他也知道不少莫氏一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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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跟三叔公过过手的人，手上的功夫可真是不假。”
    “可死掉了，要是被它咬上一口，我还不得活活地疼死。刚刚瞧见那伙人的一个就是被咬死的，而......而且还是活吞。”
    “看到了，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估......估计人吞下去的时候还是活的。”
    “咦~~~，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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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记得你说这口中猴是共生体，那......”
    “对，我怎么把这个事情忘了。”
    “人......人面鸟，又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人面鸟在古代神话故事中十分常见，最多的就是《山海经》中的记载。《山海经·大荒北经》里曰“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强”。意思就是知名的黄帝的儿子禺虢，再如东方的大神句芒，都是人面鸟身的描写。”
    “这......这不就是怪胎嘛，人面鸟身，光听着就够恶心的。小姐，这口中猴不会也有说法吧？”
    “年少的时候听翁医令讲过，下斗除开蛐蜒这类令人发毛的虫子外，最多的便是生活在地下洞穴中的怪鸟，它们一直生活在见不到人的地底。口中猴形似无皮的猕猴，行动敏捷，口齿爪牙异常锋利。”
    “这人怎么会变成口中猴呢？”
    “我也没搞明白，不过人面鸟其实都是瞎子，在洞穴中依靠声波想蝙蝠一样辨别活物方位，它们依靠巨大的体型与锋利的爪子攻击猎物，并且可以依托寄生在口中的口中猴分离攻击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