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老头一说自己手头有画圣拈花公子流传于世唯一真迹的时候,周围人几乎不约而同都把眼睛全瞪圆出来。
身为拈花公子忠实粉丝的他们,又怎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对于这些人不怎么差钱的人来说,偶像唯一一张真迹还当真值五镒黄金。
然而铁三狗却笑了,当王五老头喊出五镒黄金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画肯定是假冒伪劣的。
现在已经不急着走了,只因他要当面揭穿这家伙为自己的孤夜大哥正名。什么狗屁五镒黄金,当初一副《老树盘根图》一经展开就直接卖出了几百镒黄金的天价,那才是真正的拈花公子唯一真迹。
且这副图如今便在燕太子常威手上,那日的确是手头拮据卖了出去,可后来不是赚钱了么,这家伙又怎会让那画着云水仙的《老树盘根》图落入他人之手。
“王老头,别磨叽了。赶紧掏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若是真的,我多出一镒黄金盘下来又如何?”
“嘿嘿……六镒金就想买画圣的画?笑话,多出来的这一镒,当初小老儿打点人情的时候都不止这些!
今天只不过是让各位开开眼界而已,老儿我也没想着卖。若是要卖,没有十镒金谈都别谈!”
说完,这老头将自己的手死命往身上蹭了好几下,然后再套上一双丝制手套。
随之才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木箱子里拿出一画轴出来。
如此谨慎的做派,倒是也把周围人的气氛也给整得紧张兮兮的。由于是在大街最显眼的位置,这时候围上来的人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只见画轴被老头徐徐展开,铁三狗一瞧,好家伙,果然是《老树盘根图》。还真别说,单从临摹的技法来看倒是有模有样的,可就是少了那种让人观之怦然心动全身燥热的感觉。
可尽管是假画,但此刻也是引起了周遭一阵惊呼。
“果然是好东西,这画我要定了!王老头,十镒黄金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取钱去!”
一个中年胖子说完转身撒丫子就往客栈的方向狂奔。那个快呀,完全看不出是个近两百斤的“大人物”应该拥有的速度。
“切,没带钱你说个毛啊!哪里还能轮到你!
给,这是十镒黄金,王老头,这画现在归我了!”
又有一商贾从人群站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拍出一个袋子,倒出来里头正好是十镒黄金。
然而这个叫王五的精明老头子却笑而不语没有马上动作,反倒是故意吊着这人。
终于,北冥幽月也坐不住了。面前可是那家伙唯一流传于世的画作,她又怎会让它被人在此当街贱卖。
这画她是知道的,当初那家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熬了好几天才画出来,个中艰辛身为室友又岂能不知?
“这里是十五镒金,这画我要了!卖不卖给个准话!”
北冥幽月此话一出,差点没把身边的铁三狗给惊掉下巴!
“姐……寒丑大哥……你疯啦……”
铁三狗见状赶紧伸出手去拦。要知道这可是目前他们全副身家了。若是这幅画是真的还两说,可面前这幅明显就是假的么!然而他又不知北冥幽月根本就不知道这画是假的!
王五老头眼瞅着肥鱼已经上钩就要上前去接钱袋子,可是当手指还差一丢丢就要碰触到钱袋的时候,钱袋子却被人给抢了回去。
情急之下他突然就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臭小子要干什么?别挡着我做生意!”
说完就要上前去抢铁三狗手上的钱袋子。而刚刚那个出价要买画的商贾也悄无声息的挡住了其退路。
没想到这个王五老头出手极快,居然也是
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铁三狗后退不及脚下又被后面那人给拌了一下,一招不慎竟然险些让他得手。
好在寒丑及时出手掸开王老头枯瘦的手腕。
啪……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便将其逼退数步。
“三狗你干什么?把钱给人家,这画咱们买了!”
印象中,这可是孤夜不眠不休画了七天七夜的心血之作,她实在不忍心《老树盘根图》落在这么一群满是铜臭味的商贾手上。
“对么,这位公子才是个识货的,你小子不懂掺和个甚!”
王老头骂骂咧咧的,别在身后的手一抖一抖的疼得他龇牙咧嘴。
铁三狗一听就不干了,立马扯起嗓子叫起屈来。
“哥,我的好哥哥!这画分明是假得好不好!孤……拈花公子那副《老树盘根》图如今可是在燕太子常威手上。当初望春楼中拍出的价格可是两百镒黄金。
而那老头手上的那副叫价十镒,孰真孰假这不一目了然的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家虽然知道画圣拈花公子所绘的春宫图价值不凡,可也没能想到居然能值两百镒黄金吧。
刚刚十镒黄金的叫价已经让大多数人咋舌了,更何况是如今的天价。
北冥幽月关心则乱,这时候才一下子缓过神来。霎时间也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二话不说转过身就要离开。
王五老头好不容易才设了个套,眼看着钱就要装口袋里了,没成想还真碰到个识货的。很快的周围人嘘声一片哄然四散。原本门庭若市的摊位骤然间便门可罗雀。
如今大好生意被搅黄了,画没卖成,眼看其他小册子也要黄,顿时便给人群外的几个人暗使了个眼色,顿时其中便有两个悄悄的缀在后面。
而对于寒丑和铁三狗来说,这只不过是刚入中邑城故意使得一个小手段而已。
出门在外财不露白谁都知道,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不露点白出来,又怎能钓出几个地头蛇呢?
能出来卖小黄书是不是好人不知道,但肯定在当地得有些人脉或者小背景。
想要在偌大的中邑城里获知某些关键消息,这种方式才是达到目的的最快速度。
“姐……说好的钓鱼,你怎么还玩真的呀!
要不是我拦着,该不会真花十几镒金买画吧?”
半路上铁三狗耸拉着脸吐槽不断。
“那画若是真的,买了又何妨?”
北冥幽月面无表情淡淡回应道。然而铁三狗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道森冷的眼神看过来,霎时间便吓得捂住了嘴巴。
“少作怪,看看跟上来了没有?”
铁三狗趁着拐弯的机会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十几步外两个面相凶狠的男人正默默地靠近过来。
“嘿嘿嘿……鱼上钩了,是时候该收网喽……”
小半刻钟后,一条无人的巷道里,两个男人鼻青脸肿的躺在一堆破竹筐中哀嚎着连连告饶。
“两位好汉饶命,两位好汉饶命啊!可怜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吧!”
“对对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两位好汉饶命啊……”
铁三狗手里抓着根粗木棍,那一下一下有节奏敲击在地面上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少废话!现在我问你们答,若是有半点隐瞒,那么落在你们身上的可就不只是木棍了!”
说完这家伙故意拍了拍别在腰上的匕首,这下差点没把这两人给当场吓尿。
“好汉只管问,我们绝不敢有半句不实言语……”
“不
敢不敢,只要我们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铁三狗对这两人的态度颇为满意,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直接让他们把中邑城中守军的情况数量,将领是谁,居住何处全都一五一十说清楚。甚至连其家中养了几条狗都问得明明白白。
无需怀疑,这种消息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没办法回答。可这样的地头蛇,那是再灵通不过的了。
是夜,中邑城中心街道某间酒肆。一个年过半百浑身上下冒酒气的男人,正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出来。
期间口中哼唱的乡间俚曲还时不时的被几个响嗝打断,总体看起来貌似心情挺舒畅的。
这家伙如往常一样要踩点回到镇守将军宅院。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将军的那匹黄骠马这个时候可得回去加喂一次草料。
这可是个肥差,黄豆鸡卵酒糟轮番喂,里头的油水足够他每天活得很滋润了。
只不过他这次不知道的是,在其身后早已经有两个偷偷跟着了。待到走出大街转入小巷的当口,一根粗木棍突然从黑暗中砸在后脑之上,顿时这厮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到第二日天明时分,这个家伙又再次出现在这条小巷中。只不过这次他身边却跟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
从其闪烁不定的眼神中不难看出,这老男人对于边上这年轻人很是畏惧。
“老黄,你这家伙昨晚跑哪去了!怎么不见你回来给马加夜料啊?
你手怎么了?身边这个小子又是谁啊?”
两人来到一间大宅门口,其守门的两个士兵看着来人便出声询问道。
“唉……别提了!倒霉催的!昨天多喝了两杯,谁能想到把手给摔伤了,这不没有办法只好让家中侄子来帮忙喂两天马!”
未等老黄介绍,身边扮做其侄子的铁三狗便弯着腰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迅雷不及掩耳之下,已是在两个士兵手上各塞了一块银馃子。
“二位大哥见谅了,叔父手虽伤了,可不能因此丢了这份差事呀!”
守门亲兵掂量了手中的银钱,笑骂着朝老黄吐槽道:
“哈哈……谁不知老黄你这喂马的差事油水足啊!进吧进吧,不过最好还得跟夫人通个气,可别让我等为难啊……”
“那能啊,这手最多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利索,今儿就是带这小子认个门而已……”
老黄打着马虎眼,也不再多话便带上铁三狗进了这宅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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