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想不到罪囚营里居然藏龙卧虎出了这么一个箭术超绝的高手!
你叫孤夜是吧?不错!真的很不错!哈哈……”
王荀拍着孤夜的肩膀,似乎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
“孤夜听令……
现升任你为百人卒长,统领昨日随行补充而来的所有禁军,受旅帅丁鹏辖制。”
“诺……”
此时孤夜整个人都有些晕乎,只因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了。虽说到头来还是做了丁鹏的手下,可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正所谓开局百个兵,被贬王子奈我何!
大家还没来得及惊讶完,接下来身后一众囚徒兵才特么知道什么特么的才叫特么的惊喜!
“罪囚营听令……”
陈莽几个一听便有预感要来事了,于是赶紧左踢又踹把身边那些还在发愣的家伙全都把魂给弄回来。然后再恭恭敬敬的抱拳等待将军的吩咐。
“念尔等之前所立战功,遂赦免你们一切罪责,转为辅兵,归在卒长孤夜麾下……”
王荀此般一举数得,既给罪囚营众人摘了掉身份,又把他们全给划拨到丁鹏手底下。间接的这场比试打赌的意义也便没有了,自然也化解了所有人的尴尬。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顺水推舟给了孤夜一个面子,同时也给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位太子殿下卖了个好。
被贬王子与当今储君之间如何站队,王荀自己还是掂量得清的。至于以后武平城那边要出什么幺蛾子,那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师帅能够左右得了的。
“哇呀呀呀……谢将军!谢将军!小的们给您磕头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这群囚徒兵来说无非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囚徒兵,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炮灰,有的地方甚至还用来消耗敌方箭矢。能活到现在,那都是运气爆棚的典范。
可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出战不会死在沙场上,如今转为辅兵,虽然不是正兵身份,但以后也不用被安排在前面去冲锋送死了。
于是便可知道王荀这个赦令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各种意义。
“别磕了,这是你们应得的。若是真要谢,那便谢谢这小子吧。没有他,本将军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谁知道下一次你们能回来还能剩下多少人!”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王荀不介意在这里再给这孤夜一个施恩的机会。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陈莽的带领下,二十几人对着孤夜额头便是一顿猛磕。砰砰砰的绝对是下了死力没有半点弄虚作假。哪怕是像卢霸这样的硬汉子,此时也是红了眼眶激动不已。
而在场对于这样的决定唯一感到不爽的,或许就丁鹏一人了。
并不是说这家伙嫉妒或者小气,区区一个卒长,身为旅帅的他还没必要到生出嫉妒心的地步。若是没有今天这事,手底下突然多了这么几个能人还有一帮子精锐,说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而自己刚刚才被虐成了狗,试问以后这兵可要如何带……
文安城大营帅帐中,丁鹏苦着张脸蹲在墙角,不管身边的副将胡真如何劝说,他就是死赖着不肯出去。
“我说你小子怎么不识好歹啊!把那孤夜弄到你的麾下,还不是将军当时顾及你面子给找的台阶。
怎么?现在过了河便要拆桥啦?”
“胡哥,你管这叫台阶?分明是将军把我弄到架子上烤。
我不管,那三小子邪性,谁稀罕谁要去。反正我是没有本事带这样的兵!”
“那你跟将军说去啊!逮着我胡搅蛮缠干什么!真当我老胡好脾气就往死里欺负?”
胡真也是无语,自己虽顶着个副将的名头,可如今整个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件不是得王荀说了算。也就是底下这些年轻人还搞不清情况。
“我不管,姐夫你要是不帮我把这事给搞定,我就告诉我姐去!”
“混小子,不是告诉过你军营里不要喊我姐夫的么!屁大点事,好歹也是个旅帅,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胡真赶紧呵斥,他这个小舅子啥都好,就是总是长不大似的时不时要使些小性子。
而就在这时,门外的王荀已经一脚踏了进来。他刚进门,边见到蹲在墙脚耍赖皮的丁鹏和一脸苦笑的胡真,顿时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郎舅两个躲哪里干嘛呢?这里是中军大帐如此成何体统!”
王荀虽是满口责备,但语气却很平和。一看到丁鹏这家伙就知道肯定是为了孤夜那小子来的。
“是不是来找你姐夫说项,让我把那小子从你麾下摘出去啊?”
也不等两人见礼,王荀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丁鹏一听也干脆点头,赶紧把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将军,这兵带不了啊!昨天你也看了,末将实力低微,根本就驾驭不住!”
“哈哈哈哈……就凭你小子那点斤量也想谈驾驭?莫说是你了,连本将军我怕也没这能力!”
王荀的话却是出人意料,昨日胡真临时有事没有看到比试过程,今天回来的时候才从小舅子口中知晓一点皮毛。
不过他也就想到是个有点本事比较难搞的刺头,却不知将军会是如此高的评价。此时不免对这个叫孤夜的家伙产生好奇。
正待他想借机询问一下王荀具体什么情况的时候,却听对方继续说道:
“那支百人队放在你的麾下只是名义上的。往后我会在营中另外开辟一块驻地出来单独给他们驻扎。
日常训练什么的你也不要去插手,想必你也插不上手。总之,只要是要求不那么过分,都尽量满足他们!”
此话一出,原本就疑惑的胡真就更加一头雾水了。
“将军,这孤夜到底是什么人呐?难道是哪个豪门大家族的子弟?”
“胡将军,这事你以后就知道了。总之只需知道这事对你们胡家绝对是有好处就行!”
胡真听完眉头微蹙,他最是不爽的就是王荀这副高高在上故弄玄虚的嘴脸。不过谁叫人家是将军,见小舅子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然后就被赶了出去。
大帐里头,胡真其实也没待多久。心急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的他很快便跟王荀告了声退,然后匆匆忙忙寻那丁鹏去了。
是夜,文安城胡家大院之中,丁鹏将昨日军营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胡真讲了一遍。特别是比试时的所有细节也都没有丝毫错漏。
而胡真结合起白天从军司马那里得来的消息,一番思索之下很快就把王荀的意图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好你个王荀,果然阴险!还说是对我们胡家有好处,这哪里是好处,分明是想把我胡家给拉下水!”
胡真气得把面前的案几拍得砰砰响,恨不得此时拍的就是王荀那张贱兮兮的嘴脸。
“姐夫,这到底是咋回事?怎么说得好像咱们被将军算计了一样?”
“唉……这何止是算计!”
胡真叹了口气,一把便将盏中酒一口饮尽。
“你小子给我听好咯,从明天起,孤夜此人只可竭力结交,不可与之产生嫌隙。他有所求,一律应之。
若是操作得好,或许也是你小子的一场大机遇!”
“姐夫……”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只需照我意思去办就行了行!”
说完,胡真不待丁鹏反驳,已经是挥手让下人出来撤席赶人了。
丁鹏又一次被弄得稀里糊涂不明就里,奈何自己对姐夫的绝对信任,于是也只好照办了。
至于厅中的胡真其实刚才他还有一个可能的结果没有说出来,便是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那么丁胡两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
综合各种线索,其实并不难猜出孤独三人便是当今太子的心腹。
那么王荀所为,无非是通过丁鹏把自己乃至整个家族都拉进来。世人皆知公子常傲争储失败被贬武平城。而这时候三个明显已经突破人体桎梏的高手,随同一卒禁军精锐前来,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而王荀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自然是站在太子一边,而作为一个外来户,他把这三人连同禁军都划拨到丁鹏麾下,自然是想借用他胡家这个本地大族的力量间接保护他们安全。
逻辑线其实是很显而易见的。孤夜在丁鹏麾下,若是他们达成目的,那么作为长官自然是会上达天听有机会被未来的燕王重用。
然而若是孤夜三人有个什么意外,那么势必会被当成是二王子常傲一党的,结局自然也只会是悲剧收场。
要不怎么说王荀阴险,他这一手无形中就为那三个家伙在本地找了一帮免费的保镖。而且胡家乃是大族,家中子弟多在边境经商,所以这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必定会先知道。如此一来,连情报网都有了。
最为关键的一点,王荀这个外来户可以凭借此事为突破口,彻底是将自己与胡家串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以后若是什么时候遇上个青黄不接,那要钱要粮开起口来也不会那么难受。
这就是大人物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其实王荀也好,胡真也罢,无非是抓住了一点蛛丝马迹就往死里联想脑补。
殊不知整件事儿本身就很简单,发配确实是真发配,为此远在蓟城的常威头还疼着呢。禁军也确实是禁军,只不过那都是骑劫为儿子骑渡安全而向燕王喜求来的护卫。
只不过是那小子不争气,在途中被孤夜削了威信夺了实际指挥权,所以一到目的地就拉不下面子躲城里去了,这才让某人走了一个偌大的狗屎运,从而引发了连串美丽的误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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