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主咸阳

第二百二十七章:变故

    那小子怎么还不出现?莫非真的伤势太重来不了主动弃权啦?”
    随着比赛时间的慢慢临近,燕王喜额头上又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来。而坐在下首的樊樾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只不过这家伙向来在外人看来有些喜怒不形于色,通俗来讲便是装过头了,所以此时下意识的在其脸上没有透露出过多情绪出来。
    见老父只是一个晚上功夫便憔悴如此,最终常威还是拗不过心中那道坎,悄悄的俯身下去便在其耳边将孤夜所交代的计划全盘脱出。
    刚开始燕王喜听后整个人就如同火山即将要爆发的前夕一样,强忍住将那小子绑回来鞭子沾水猛抽一顿的冲动,但终于还是耐下心来将前因后果给了解清楚。
    把话说明白之后,常威这个乖宝宝就垂头立在一旁等着父王降下来的雷霆大怒,不曾想却是先等来了两声冷笑声。
    “呵呵……好小子竟敢小觑寡人!鬼鬼祟祟的,难道寡人会阻自己儿子前程不成!也太小人之心了!”
    燕王喜笑得很阴森恐怖,那冷冷透出来的杀意连身边的樊樾都感到不寒而栗。不过很快的,刚才那副颓丧样却是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那威严形象再次回归。
    “按你这么说那小子有把握赢得这场喽?”
    “呃……那是肯定的啦!笔锋七点,对于孤夜来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待会他单凭一张硬弓便能把那个狗屁黄耀祖给压制得无法动弹。”
    常威赶紧把大话给放出去,他知道算计自己的父王,老人家绝对是生气了。这气无处撒,唯有往那倒霉的孤夜身上使力了。
    突然,常威脑海中闪过一丝电光。说起孤夜的倒霉,他就不自觉的想到了之前与蛮九和庖硕闲谈的时候。
    记得当时蛮九那家伙谈起孤夜所行之事,他便掐着手指神神叨叨的说过这样一句话:
    “孤夜有急智,其谋略是我一生仅见。可惜此子命格太硬,上天唯恐其走得太顺畅,便每每设置阻碍。所以才会如此倒霉。
    倒霉的孩子呀,要不是运气太差的话,也许这会儿都早出人头地了。”
    结果说出这话的时候很是华丽的挨了庖硕一顿打。后来还是经过解释后才知道,孤夜这厮的倒霉事几乎都是伴随其成长的。可以说这个孩子能活到现在,除了命硬之外没有其他解释了。
    就比如在令支寨服役的那段时间,每每他计划好的一件事情,那怕是将每个步骤可能出现的意外都考虑到了,但最后还是会有超乎想像的意外发生。
    而今与燕王喜配合坑那些豪门大家的计划完美吗?绝对完美呀!也正是因为如此完美,所以此时常威才会突然感觉到一股心悸。心说那倒霉体质不会这么邪门又出现了吧?
    当然,这样的念头他只敢在心里嘀咕,绝然是不会在父王面前喧诸于口的。别的不说,就因此时老人家整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与看台左边那八个老头子对视着也不忍心去打击他呀。
    桌子上的沙漏已经剩下不了多少,场上久等的众人也开始喧闹起来。到了现在,几乎都是认为孤夜这厮伤重已经来不了。没见着兵院方阵前面聂政那阴沉的脸还有身后一众幸灾乐祸的同年么。
    而此时的擂台边角上,黄耀祖盘膝坐在那里被人当猴看已经快一个时辰的。不过他并不在意这样的状态多保持一下,最好是就这样单方面弃权最好。如此一来自己也就不必得罪人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也无需暴露底牌,那样该是件多么好的事情。
    边上的小黑犬很是通人性,亦是乖乖的趴在主人脚下不吭声,与他主人一样半眯着眼睛假寐。本以为一切就这样岁月静好了,可突然间那对狗耳朵却是突然动了起来。
    汪……汪……
    两声犬吠响起,好像是给这喧闹的广场按下静音键一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将目光头向路口处那慢慢走来的年轻人。
    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此时的孤夜左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被一个胖得晃眼睛的女人给搀扶着。身后则跟着一肥一瘦两人,瘦的那个在场的并不陌生。第一场比赛的获胜者便是这只瘦不拉几的猴子。
    “咦?还真受伤了?看样子好像挺重的?”
    “傻啊!重点不好么,我还巴不得他来不了呢。这样一来老子的钱才能平安落袋……”
    “嘿嘿嘿……这老哥说的是。就这两步路还要人搀扶,那还上个屁擂台啊,干脆认输得了!”
    听着时不时传入耳中的埋汰话,孤夜老脸顿时一红。他临出发前只是让魏青雀给包扎一下,目的只是让自己看上去是真受了伤的。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始至终就是王室在联合自己做戏圈钱。不然的话待会赢钱之后常威不好施恩。
    可谁知道这胖墩墩说是演戏要演全套,她自己还自告奋勇当起了人肉拐杖。这下好了,演得太过火了反倒是自己待会不好正常发挥了。
    主位上的燕王喜见到这出场的一幕,嘴角却是直抽搐,那杀人的眼神远远都投过来,心有灵犀的孤夜只不过是微微抬头,两人目光有些接触便觉得浑身上下打冷颤,吓得他赶紧将手从魏青雀的臂弯中抽出来,然后几步踏前从武器架上抓过一把硬弓各一个箭囊后直接跃上了擂台。
    “咦?看起来应该没啥事情呀。”
    擂台对角的黄耀祖此刻也站了起来,跟着一起的还有他家那只小黑犬。
    那有些肥腻的仲裁官很快示意两人赶紧通报各自姓名。他在看孤夜选择的武器时脸色就很不好了,虽说比赛不禁止使用远程兵器,但一般人就不会选这个。
    再怎么说这方擂台就只有长宽三十三丈,哪怕是最软的弓,一次拉满都能危及到看台上的观众了。这就使得他必须无时无刻都准备召唤雷霆来击落脱出界的箭。不然是很容易伤到其他人的。最气人的是,眼前这厮居然选的还是硬弓。
    目测一下,哪怕是他六瓮力巅峰,最多也就开上二十箭,连续开满弓的话,能保持一半准头就很不错了。再说这擂台只有这么点大小,只要是第一箭不射中,对方说不定就到跟前来贴身肉搏了。说一千道一万,擂台赛选弓箭,在仲裁官看来就是损人不利己的愚蠢选择。
    “兵家……孤……”
    “孤夜孤山子,我知道你,叫我黄耀祖,道家的。”
    黄耀祖显得很自来熟,也丝毫没有顾及孤夜正在为自我介绍被打断而不满,接着便更语出惊人道:
    “要不这样吧,你直接认输。我们也不用动手了,这样我也不会因此而得罪燕王。”
    看着对面这那一脸无辜我是为你好的无耻嘴脸。孤夜很是自然的竖起了中指。当然,这也是近段时间从律所里流传出来的新手势,其代表的意思跟问候你全家女性相近。
    黄耀祖亦是学院的学生,当然是知道这根中指背后要表达的意思。见孤夜回绝的如此痛快,他只是遗憾的摇着头缓缓的将身子转过去。
    “你是打不赢我的,配合你手上那弓箭也不行。还是考虑一下吧。真的,认输吧!我是在为你着想。
    若是打起来的话,我怕自己会失手杀了你的。”
    孤夜算是彻底无语了,他知道儒家弟子都是这样的嘴强王者。没想到道家里也有这样的人物。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上来打断人家自我介绍,然后就一个劲的劝降。
    “真当自己笔锋七点就天下无敌了,老子还是文武兼修呢。大不了待会真干不过,就将那杀手锏给祭出来。
    唉……不行不行……最后一句得划掉。杀手锏太可怕的,此招一出对方绝计无法做人了。必须得慎用,毕竟人家只是有些欠揍而已,还罪不至死。”
    想到这里,孤夜自觉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也懒得再理会这个自大狂,赶紧把距离拉开才是正道。
    叹息声中,黄耀祖也回到了对角位置,随着那比赛开始的战鼓敲响,没想到这个装逼犯居然双膝一弯盘腿坐在了地上。
    “什么鬼?看不起我么?”
    孤夜刚刚将三支箭矢抽出来,正搭弦想要拉满,却见到了对方如此反常的一幕,一时间不由得一愣。
    当然,此时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响起了一惊呼。见到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黄耀祖,有的都已经开始骂娘,并且联想到人家是不是早就跟庄家勾结一块诈钱来了。
    然而咒骂声才持续不到两三息时间,数千双眼睛很快便看到了擂台上的变化。
    只见黄耀祖依旧盘膝坐着,不过那许多道一闪而逝的墨痕却是全都印入到身边那条小黑犬身上。很快的,这只小黑犬就不小了,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跟吹气球一样,黑犬陡然变大数十倍。
    原先看起来还有些可爱的小奶狗,居然成为了一只高六尺,长一丈有余的巨型凶兽。黑色油滑的毛皮上,隐隐有七道亮银色的条纹。上下四颗三寸长的尖牙,谁都不会怀疑被其咬一口会是何等的酸爽。
    孔武有力的四足之下是锋利无比的爪子,如今站着光是摩挲一下地面都能在石砖上刨出几条划痕出来。
    “卧槽你姥姥她家的女儿,道家学派的人都是这么变态的么?说好的笔锋七点的,为何就能让一条狗变成神兽,这还让人怎么玩?”
    孤夜忍不住的吐了一句槽,他是真后悔刚刚没有第一时间把箭射出去了。
    看台上众人见此骤然发生的变化,那欢呼声是一浪高过一浪。唯有燕王喜的脸色又重新僵了下来。旁人或许不懂,他可是知道的。之所以这条狗会变得这般凶猛,那是因为其体内妖兽血脉被激发出来的缘故。
    “激发动物的隐藏血脉,那不是只有聚符境才能办到的么?这个黄耀祖才笔锋七点,为何他可以如此。
    查!快给本相去查!”
    显然樊樾也是个识货人,他现在已经不再去考虑自己与洪震和金鑫之间的勾当了。他可以发誓,没有任何一刻那么渴望孤夜活下去。因为归根到底,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个局,全是他自作主张在背后安排的。
    可以说从孤夜对上黄耀祖,再到这场比赛背后的高赔率,都是他的注意。而燕王与八大豪门的冲突只是抓住这一点而衍生出来的附加而已。
    孤夜可以死!他也想孤夜死!却不能死在这时候。因为只要作为庄家的燕王破了产,那么第一个先被嫩死的必然是他樊樾无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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