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底色简笔勾勒,加上故事线连接的画作,再以期刊的形式贩卖,这种与几千年后的连载H漫画一般无二的东西就在燕国边地令支寨中的一间小屋里正式诞生了。
事实上我们绝大多数事物并非新时代才会衍生出来,许是现代人在拾古人牙慧而已。要知道很多伟大的发明和先进的理念都是在得不到传承之后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的。
与其到蓟城赚少数豪大家纨绔子弟的金子,不如赚尽天下饮食男女的刀币。孤夜当即咬牙拍板,将常威打赏的金子全用来雇佣工匠雕刻印版和建造简易作坊,加上自己的技术入股,自取其利润的三成,而以人脉入股的常威则占据五成,剩下的两成则是负责运作的蛮九取一成半,庖硕只出了个主意,象征性的拿半成。就这样很戏剧性的,中华大地上第一个有组织印刷传播淫秽作品团伙便正式成立了。
日上中天时分,腾超所率出征大军全部回到了营中,整个令支寨犹如在沸油里倒入大瓢热水般彻底翻滚了起来。原本的房舍有的被大火烧毁,有的被安平城的城防军鸠占鹊巢,由于本身就互不同属,所以拉帮手打架就不可避免了。所以腾超本该早早让孤夜来见的,最后为了这些事情弄到焦头烂额不得已拖到了第二天。
朝食刚过,孤夜便被亲兵唤到了中军大帐之中。经过通报才刚踏进门,便见到曹进矗立在下首一脸为难的样子。不待抱拳见礼,腾超就直接大手一挥,面无表情的让曹进与其左右退下去。倒是井启在旁一直笑咪咪的盯着孤夜看,真就好像看自家姑爷一般。
孤夜有些懵圈,他不明白既然都有人说明情况了还要自己过来干嘛,其实他还真有点害怕见到上座这两人,如今感觉就像是负债累累的杨白劳遇到债主黄世仁一样,若是真要形容的话,用如芒在背四个字倒是很贴切。
曹进回过头苦笑着对其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而这时候见没了外人,腾超瞬间便换了张面孔咧嘴笑着大步走上前来。
“哈哈哈……好小子,老子真没有看错你!这一战打得漂亮!近四百个首级的战功啊,本以为还得让你冒险进趟伏骨林去溜达一圈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以此军功在手,到蓟下学院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了。”
腾超手劲极大,一下下拍在孤夜肩膀上差点没把人给拍跪下咯。
“末将不敢居功,四百首级乃营中留守将士浴血拼杀的结果,可不是我一人之力办得到的。还请将军如实把军功报上,让死去的弟兄家中父母妻儿能多得些抚恤。”
孤夜所言,腾超只当是其谦逊之语。自以为听明白个中意思。
“放心放心,咱们自家人不用说些虚的,四百个首级给你留一百,其余的分下去便是了。”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克扣军功。几乎每支部队里都会出现。孤夜这个裨将的名头可没有征得上面的承认,出了令支寨便不管用了。于是以军官记功的方式便不适用,只能仍以普通士卒来计算,一百个人头,倒也足够换个真正小裨将的头衔了。
怎料孤夜一听腾超要把百个人头记在自己头上,赶紧摆手拒绝。那些同袍舍生忘死浴血厮杀的一幕他可是每每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在跟前的,试问又如何下得了手去贪没其功劳。
“禀将军,末将愿将所得军功尽数分予阵亡的弟兄!”
孤夜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做作。
“你欲何为?”
腾超收敛起刚才的表情重新换上了平时那张臭脸。在他的认知中,战时不贪功更是把好处尽数分给士卒的人,将来只会有两种结局。要么封侯拜相闻名于世,要么被人屠戮九族遗臭万年。邀名养望者,除去真大德贤人外,便是图谋不轨的伪君子。世上贤人如凤毛麟角,伪君子却多如牛毛。
自己从军中轻松一捡就能捡个贤人当女婿,腾超认为自己可没那个命。他只想保住家门平安,可不想招惹祸患。于是对于眼前这个未来女婿的重视,他几乎都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了。
孤夜没在意为何说得好好又变脸的腾超,对于询问只是自然而然的回答道:
“无他,只求心安理得,夜能入眠耳。”
“哈哈哈哈……”
旁边的井启听完却突然大笑起来,自己的老伙计他是清楚的,刚才心中在想些什么也能猜到一二,只笑老友关心则乱杞人忧天而已。
“老腾,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了。乐毅将军都给打了包票,不至于不至于的……”
井启笑着也走上前来拍了拍孤夜肩膀。
“第一次参加战斗是这个样子的啦,也无需太过内疚自责,军功且拿着就行,以后到蓟城有这层军功在办起事来有时会方便许多。
百个首级拿着烫手,那便五十个吧。这个数量刚好与一个卒长军职相当。”
“我拿十个,其余都分润给受伤和阵亡的弟兄。至于军功,我不是还有机会去挣吗?”
分润军功是真心实意,但孤夜也有另一番谋划在里面,那便是伏骨林之行。开玩笑,如今军功什么的算个屁,自己练功都把身子给练废了,现在正需要大量锻骨草来填坑呢。
刚才听口气,腾超怕是早将自己排除在这次任务的名单之外。那还搞个毛啊,这么大量的锻骨草缺口,得砍多少脑袋才能凑得出一小截。所谓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是真的打算狠狠干他一票的。
而让孤夜敢生出这般胆量来的,当然是如今生意的合伙人常威常大公子了。这家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实则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大纨绔。也不知道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让他来当这个监军,别说监督锻骨草的采集数量了,怕是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有带商榷。
“挣军功?你不会是想去伏骨林吧?”
见孤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腾超气就不打一处来。别人是想立军功而不得所以才要去埋骨林去冒险,而自己这个傻女婿却是有军功不要愣是往里钻。
“嘿嘿……小子,你可另有图谋?我可告诉你,想都别想!一旦让人发现有人贪墨锻骨草,那么就掂量掂量被夷三族的后果吧。”
井启很是及时的提醒,就是要断绝这样可怕的想法。孤夜若是真的乱来,作为妻族的腾家绝对是无法幸免于难的。
“怎么可能!将军有所不知,实是这次蓟城派来负责监管的人乃是我的好友,见好友冒险,我又岂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孤夜将这些天常威与自己多有来往,并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和盘托出。那可是一门或可日进斗金的新兴行业,做为创业初期的人脉资源运作人,常威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又在听说几人已经拿出十几镒马蹄金作为本钱之后,腾超原本绷紧的神经也开始缓和过来。
孤夜这些天都和监军在屋中鼓捣些什么他回来后自是有所耳闻。其中还有许多非常难以启齿的流言在军营传播。他本想着再观察些时日再说,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个原由。
对常威的身份腾超有过打听,但是在乐毅口中却没探出个什么来,只猜测这个年轻人或许是来自燕王室宗族得某个旁支。对于自己未来女婿能够结交此等人物,也可算是无形中为家族加了道保险。且这个年轻人与大将军的关系似乎还挺亲密的,这又是多加了一道。
想到这里,对于孤夜主动请缨去伏骨林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反对了,只说是要考虑一下。最后,腾超又旧事重提,说是开春之时孤夜去蓟城路过昌城要记得去家中看看,然说到这件事某人便头大。只是唯唯应诺后便匆匆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行军中,辎重骡马大多是压后的。加上刚进营时与援军各伍各卒之间都有摩擦,这就导致了后营那帮子人到了入夜时分才进得了寨门。于是乎那个久违的便宜师父就得排队到今天一大早上。
白天去拜见自是不方便的,于是靠着合伙人的这层关系,孤夜居然让常威以职务之便弄到了两坛好酒。入夜时分,还是那个马厩,孤夜大摇大摆提着好酒无视宵禁而来。只不过马槽是新做的,原本那个被东胡人当成了尿壶来用,等后来收拾的时候里面早就结成厚厚一层黄色的冰坨坨。
于是孤夜便让庖硕将其整个丢了,然后亲自用新伐的圆木重新拼接了一个,上头还加个棚子,不让雨雪漏下来的那种。槽中的麦秆也是刚寻来的,盖上厚毯子绝对舒适。如今孤夜见到翘着二郎腿悠闲半躺在里头的颜老头,便知他对自己的安排甚是满意的。
“师父,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快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孤夜拍开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便弥漫开来。颜老头是什么鼻子,一问这股味道整个人就从马槽里头窜了起来。
“好香!好酒!好长时间没有闻过这么香的酒了!不孝徒,还不快点过来,想馋死老夫么?”
孤夜咧嘴偷笑,快步上前直接将两大坛子全塞到了他老人家怀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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