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婴又分为圣杯和圣骸两部分,圣杯指的是白王的鲜血,圣骸则是白王赐给人类的,它的骸骨,圣杯随着蛇岐八家的繁衍而扩散,但圣骸始终作为白王的遗体保存,所以所谓的神自然指的是圣骸。”
“这么说来,白王如果和蛇岐八家签订契约,留下了一块自己的骨骼,或许骨骼里藏着它的基因,某一天靠着这个它可以复活吧。”上杉越低沉地思考。
“有可能,海底的那个胚胎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圣骸复活的祭品,这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圣骸所在之处,我们压根就不清楚在何处,如果它就在极渊之中,那我们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徒劳的。”昂热说。
上杉越沉默了,他收拾昂热的碗筷,面色似乎是有些疲倦。
“传说中的圣骸可以让白王血裔进化为纯血龙族,但苏醒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鬼才知道,但那不重要,包括那个胚胎,因为它是圣骸的祭品,我们得搞清楚圣骸将会进化出什么样的怪物来。”
“也许进化的代价,就是你的灵魂被白王吃掉,你提供身体,它给你提供力量,圣骸被封存在藏骸之井,没人知道那口井到底在哪,我们什么都做不到。”上杉越越说越低落。
“看样子你的确打不起精神来。”昂热拍拍上杉越的肩膀。
上杉越抬起头,盯着昂热说,叹气道:“如果事情失控,我打算买一张逃离东京的机票,我会回到法国继续过我的日子。”
“你是最后一位皇帝,你难道要放弃你的族人?”昂热站起来。
“什么皇帝不皇帝的,皇这种东西早该死了。”上杉越唾骂道。
他的第一次觉醒言灵毁了三条街,他是末代皇帝,曾经负责防御八岐大蛇。
可如今他意识到夙敌即将苏醒,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逃,这样的反应叫昂热也感到无比的惊诧。
这是懦夫啊!
“谁说的,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还有人继承着皇的意志去继续守护在这片土地上吗?”昂热猛地将手拍在桌上,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他的力量击穿了小摊车的案板。
“呵呵,那些都是白王血裔,真正的皇,从来只有上杉越一个,而上杉越早就死了,现在有的只是一个拉面师傅而已,你吃完的话我就收摊了。”上杉越说着就要拉下门窗。
昂热奋力将手卡住门窗,上杉越看昂热的眼神十分不解。
昂热激动的双手都有些颤抖,上杉越从未见过昂热有如此释放情绪的一面。
他怎么了?
“当你放弃的时候,还有人在继续努力,他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他在努力地缝合这个破碎的现实,挣脱命运的枷锁,你看不到他的努力,但是我看得到,现在我找到你,是想让你出手一起解决问题,可你想着逃跑,我的朋友。”
“朋友?”上杉越嗤之以鼻,他连忙摆了摆手,“昂热,你和我一直都是敌人啊,你以为我们的关系是和漫画里那样,因为英雄兮兮相惜而成为朋友的吗,我从来都认为你是个混蛋好不好。”
昂热的眼睛瞪大,上杉越瞟了昂热一眼,慵懒道:“如果你没事的话,我要收摊了。”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你还有后代遗留在这个世界上吗?”昂热很认真地把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重新复述一遍。
上杉越顿了顿,他以为昂热一直在说废话,没有留意。
“什么意思?”
上杉越从来不记得有哪个女人给自己生下过孩子。
虽然他年轻的时候算是半个种马,但一个后代都没有留给这个世界,因为他痛恨家族对他的安排,感觉自己像是个傀儡,对于那些年轻貌美的妻子们,他一直带着玩弄的态度。
“我表达的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昂热阴沉着脸。
其实他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来谈这个的,但是上杉越的态度让昂热太失望了。
上杉越在日本,或许这片土地还有一线生机,如果连这片土地最后的皇帝都放弃了他的国家,那这片樱花盛开的国土将彻底消失在太平洋中。
上杉越从小摊里面快步走出,一把揪住昂热的衣领,将昂热撞到一棵树上,树上大量雨水抖落,路边的人看到了,也没有多留意,以为是两个喝醉的男人发生了争吵而已。
“你是说,我还有子女留下?”上杉越死死地盯着昂热的眼睛,那眼中仿佛能折射出黑色的火焰,瞬间将昂热给吞没。
“呵呵,本来我过来并不想提这件事情,那个孩子很坚强固执,自以为很有手段,他执意要走自己的道路。”昂热被上杉越拎着喘气。
“是谁?”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保证自己坚守在这片土地上吗?”昂热笑着调侃。
上杉越给昂热来了重重的一拳,到现在他还这么吊儿郎当的态度可真是让人不爽。
昂热摸了摸自己有些肿胀的脸,被皇打了一拳,哪怕昂热这种s级混血种也承受,但他还是笑着,笑容中带着轻蔑,似乎是看不起上杉越。
“我要知道他的名字。”上杉越握着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之前昂热说什么,他可以完全不在乎,包括他的家族,毁了就毁了,但是如果这里有他的血亲,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行为。
“你知道现在蛇岐八家的少主么,那个人就是你的孩子,现任的源家家主。”
“你放屁,你怎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上杉越怒不可遏,拳头已经比划到昂热的脸上,但没有锤下去,他想听昂热继续胡说八道。
“他有一个弟弟,名叫源稚女,现在猛鬼众的领袖之一“龙王”就是他。”
“你在忽悠我吗?”上杉越面色和夜晚的雨那样阴冷。
“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昂热整理一下自己的领巾,雨水已经将他淋打的十分狼狈,湿粘的头发垂在额头上,再也没有之前的风度。
上杉越在雨里更像是个落汤鸡,很丑很难看。
他看着昂热,昂热也盯着他,忽然两人都抽笑一声。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要是知道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估计要把我碎尸万段才对吧。”上杉越失意地转身,望着落雨的夜幕,“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昂热看着上杉越,神情惆怅。
“不对,我不是不称职,我压根就不能算是他们的父亲,我不配。”上杉越摇着头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我不配...”
“我不配...”
“如果你离开的话,他们可能到死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至少还能在他们的面前英武一次。”昂热拦住了上杉越,上杉越苍白的脸颊没有血色。
“我都不能算是他们的父亲,他们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也没必要尽我的义务,我也没什么形象可以树立,就这样昂热,虽然看到你很不爽,但也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件事情。”
上杉越关上了窗门,昂热在雨里站了很久。
上杉越坐在小摊的屋子里,靠坐在一张椅子上,头发潮湿地并在一起,眼眸无声地看着触手可及的天花板。
他不记得自己那些妻子的名字,但是源稚生和源稚女这两个名字,却在昂热呼出的瞬间铭刻在了他的心上,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忘不掉这两个名字了。
他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默默地合上眼。
门外,他听到玛莎拉蒂引擎咆哮的声音,昂热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油门上。
这是一场失败的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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