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我说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皮埃尔先生看向自己的学生,突然话锋一转地问道。
“老师,我……”伊恩被皮埃尔先生问的一愣,不解地望向他。
“动物尚且如此,知道用伪装保护自己,况且是人呢。”
“我做错了什么不对的事吗……”伊恩半晌才干巴巴地问道。
“你在我哥哥的城堡做侍童,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如果不是了解,我怎么会教你魔法,有魔法天赋的人有的是,就说和你差不多到城堡做侍童的克鲁斯,他和你一样具有魔法天赋,甚至比你更具魔法天赋,但是我拒绝了他跟随我学习魔法的请求,难道你以为我是随便就收学生的人吗?你就从没感到奇怪?”皮埃尔先生不禁接连反问。
“我没想过……”伊恩呆了呆,突然恍然大悟,“克鲁斯突然之间就和我闹翻了,我以为是那次我拒绝借给他金币的缘故,原来如此……他从没和我说起他要跟你学魔法的事。”
“从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个敏感单纯的人,别人的看法、观点、表达、动作,甚至眼神,都会成为压在你心上的一块石头。你一直都很容易产生自我怀疑,容易产生对他人的愧疚,忽略自己的感受。最终的结果,就是你的自我价值,完全取决于外人的评判,变成‘为别人而活’。而像你这样的性格在受到剧烈刺激后容易产生强大反应,又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慢慢平复,或自我毁灭,尤其对于自己特别看重的事情时更加激烈。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你每一次回家后与我说起你喜欢的人的事,她叫爱丽丝对吧?”
皮埃尔先生说到这里转而询问伊恩,伊恩脸微微抽搐一下,没回答他。
“你和我说,你们相见时,她打扮得漂漂亮亮,你对未来满心欢喜和期待,却没想到,自己早已成为坏人蓄谋已久的待宰羔羊。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大家和睦相处,大人慈祥,你单纯善良,会因为别人帮忙抬长枪的小小善意举动而感动,可以开心地向认识的人说‘认识那个女孩我真的太幸福了!’但这个残忍的世界颠覆了你所有的美好幻想,狠狠地打击着你的心灵,让你付出比牺牲生命更重的代价,才看到现实丑陋的面貌。”
“人性的恶无论说了多少,说的如此彻底,又如何抑制和防范,到头来仍没能减少一分一毫,想想这真令人无比地灰心与绝望。这个世界对善良而单纯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友好,当你在阳光下如尽情欢笑时,却有人藏在黑暗里虎视眈眈,一心想着怎么毁了你,这就是现实!”
“人性的恶是会莫名其妙、突然滋生的,也是会蓄谋已久,突然爆发的。人性就是这样,你给它留一丝余地,它就能撕碎整个世界给你看。所以,你一定要向动物学会伪装,保护自己,不给对你意图不轨的坏人一丝一毫伤害你的可乘之机。如果不幸遇到比你强大坏人,也要保持冷静,机智地周旋,逃避可耻却有用。你要知道,生命永远是最大的,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要轻易放弃。保护好自己,是你对家人、对世界最大的善意。”
“老师,你是专门回来和我说这个的吗?”伊恩诚如他所言,是个很容易受感动的人,“我也想过,凭什么暗害我的人有权有势的活着,而我却如他们心意一味求死,我偏不让他们顺心如意,我要活着,而且要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活得都要长久。我不但要活着,还要变强,让他们活在我的恐惧之中,我要让伤害过我的人都血债血偿。为了这个目的,我不惜一切代价。”
他歪着头,咬着牙,握着拳头,恨恨不已。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我一直担心你走向极端,从而自我毁灭。现在我放心了,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我值得我骄傲的学生,因为你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让你足以对抗孤寂和痛苦。才华是高度的敏感性、容易受伤的心灵、性能极好的知觉器官比如强烈的视、听、触、觉、味等,还有活泼的想象力、对现实的领悟力、想传达自身经验与感触的强烈愿望、想让自己的一切被人耳闻目睹的冲动等等的混合体。”皮埃尔先生非常高兴,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老师,你言重了,”伊恩感觉受之有愧,“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皮埃尔先生摇摇头,紧接着又说道,“但还可以很好,首先,你要调节你的情绪,允许负面情绪的来临。每个人的性格不是一天练成的,你格外对外部刺激敏感,所以很多时候会突然陷入负面情绪,无法自拔。在传统意义上,人们一般认为负面情绪是消极的,需要压抑的。但是情绪的到来,其实是很正常的自然反应。我们要试着让它自然流淌,而不要试图思考它来临的原因。这样,之后让自己陷入无意识的焦虑。”
“其次,要学会忍耐。遇到胡搅蛮缠的路人、满怀恶意的贵族、不能力敌的仇人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如果你一味地蛮干,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力感的怪圈。所以想学会忍耐,承认这个世界的残酷,接受人们的复杂性、也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认识自己的不用、接纳自己的不同,是我们与这个世界产生更好链接的方式。”
“最后,让自己学会成长。你一直对自己要求颇高,总是希望自己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人前。但是这会让你更加不安和脆弱。要学会与自己和解,也要接受自己本来的样子,从危机中汲取养分,浇灌内心的希望。”
皮埃尔提了三天建议,然后又说道,
“你本来就很好,温柔、敏感又坚韧!你不必对所有人都善良,但要有辨识危险的能力。”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