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隔壁,徐达远抱着手臂。
审讯室内,是曹文玉和刘雨菲,还有一个当地的书记员,其实这都是凑数的,毕竟小曲研发的那个鼠标搞定一切。
“我可以告诉你,白岐山正在交代,给你留下的时间不多了,仨孩子一个都不是你和白岐山的,不过伱的出生证明还有产假啥的,一样都没少,跟我说说产假都干嘛去了?
去航天城执行秘密任务?还是去琴岛化妆侦查?刚刚忘记跟你说了,你家最小那个孩子,得了神经母细胞瘤,你和保姆稍微有人注意一下,都能发现,可是你们谁都没发现。
你知道,你的保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老实,也很专业的样子,可就是对孩子不算太上心吗?你觉得你是白岐山的搭档?保姆是监视你的,如果你做了任何出格的事儿,随时可以灭口。
来你回忆一下,今年五一的时候,你去储藏室要打扫一下地面的碎玻璃,当时保姆一着急差点儿推倒你是吧,她不是手滑,她是不想你去储物间,里面有监视器,还有枪械和各种有毒物质,你想不想看看照片?”
曹文玉互相攥着手指,这人的心理素质一般,徐达远审问的时候,周宁就感觉到了,不过当时缺少相应的一些细节证据。
“你们去曹文玉家里搜查了?”
徐达远点点头。
“方木那批人到了,四十多个很多都是刑警支队出去的老人儿,我让陶振山带队,去查这几个人的家,几个小时收获不小,查到一家,就发回来一些照片。
老杨都被我发配着一起去了,何春阳更是带着人去了航天城,那边支援的人还没来,咱亲自去接,也去找找之前画像的底稿。”
周宁恍悟,看来这边的速度很快。
“刚刚我还在想,航天城既然发过来一个传真件的嫌疑人像,怎么后续就没有问过,难道那边也跟甘州这样,都漏成筛子了?”
徐达远侧目看了周宁一眼,拍拍周宁的肩膀。
“放心,那边不会的,毕竟是特殊单位,我怀疑有人故意引你父亲去调查这两个人,借用刑警系统,发布相关的协查命令,所以那边没有记录。
毕竟那时候,没有这些手机微信什么的,联系起来不这么方便,固定电话、传真和BB机为主,毕竟警察没人用得起上万的移动电话。”
周宁点点头,对方这么少的信息,父亲还能如此认真的协查,想来跟父亲的上级也有关系。
毕竟父亲去世,抹除了他一切痕迹,上报的内容也是含糊其辞,这边更是销毁了普通身份的信息,如果没有上级介入,这完全不可能出现。
“孙鹏飞找到本人了吗?是否可以将人,带过来配合调查,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切实证据,但小仓库找到的那些卷宗上,都有孙鹏飞的指纹。”
“哦,看来你们也有进展,还有谁的指纹?”
“朱建国和一个刑警队的女协警张翠娥也是文员,不过张翠娥在2010年辞职了,其他指纹不少,乳胶手套的指纹也不少,我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我父亲的指纹,毕竟那时候没有指纹存档,他的档案也没有了。”
徐达远点点头,打开微信,将一个聊天内容递给周宁看。
“方木他们已经到了,省厅派人一同前往的,孙鹏飞已经控制起来,据说情绪很激动,人没在省监,也没在家中,根据手机定位,找到此人是在一个洗浴按摩中心,估计晚上十点之前人就会被送到。”
这个消息,算是最让周宁开心的消息,他刚要说话,发现审讯室里面,曹文玉似乎要说什么。
二人赶紧停下,一起看向审讯室内。
“我大二的时候,认识他的,他说只要跟了他,让我吃香的喝辣的,钱随便我花,更是给我五万块,帮我妈交了手术费,虽然我妈没救回来。”
刘雨菲抬手,示意曹文玉停一下。
“不要用他这个第三人称,直接说人名,对于一个能派人二十四小时监控你的人,你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你也好,其他人也好,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工具,而且随时可以舍弃,明白吗?”
曹文玉点点头,抬眼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接着说道:
“对就是白岐山,他让我毕业后跟他去甘州,地方虽然穷,可不会亏待我,不过第一不会给我名分,第二要对我进行培训,一旦违背他的意思,可不是离开他那么简单,会丢性命的,让我想好。
我穷怕了,父亲早亡,母亲是因为白岐山给钱才手术的,四个姐姐算是半卖半嫁出去,房子地早就没有了,回去那帮穷亲戚,恨不得当我是瘟疫,我没犹豫,有钱有工作,名分算个屁。
然后我就跟他走了,大四的实习我压根没去,他带我去了鲁西省平津市的郊区,看起来就是农村的一个院子,可地下是很多房间和洞,没人领着能走丢那种。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上课的老师都戴着面罩,只能听出来男女和大概的年龄,看不到脸,七八个月的时间,我在那里被训练。
我知道,有人跟我一起上课,但是我没见过那些人,只有他们被体罚的时候,我能听到声音,惨叫的声音,让你汗毛根竖起来,我被打过一次,挨饿的次数就数不清了,学习的内容什么都有。
从穿衣化妆,到谈吐举止,微缩相机拍照,开车、潜水、攀爬,还有枪械,我当时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在为谁工作,不过无所谓,我享受了不愁吃穿的生活。”
“说点儿有用的,安排你休产假的时间,你都去做了什么,还有你知道多少白岐山的事儿,要知道你交代的越多,对你越有好处,还是那句话,我不是甘州人,我们能过来调查,这代表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
曹文玉点点头。
“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我接触的内容很少,立功我不敢想,你所说的三次产假时间,我确实没在甘州,2007年去了鲁西省平津市,跟着两个男人出入高档场所,至于他们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挡箭牌。
2009年在陇右省省会住了几天,我化妆成大学生,到处投简历,转了三四天,然后去了航天城,我被发了身份证,名字叫褚丽敏,就是河西学院计算机系毕业的。
在航天城,我们一共三个人一起行动,我猜测,我还是给人打掩护的,这里住了一个月,就是一个三人间,不过另外两个是男生,他们应聘的部门我不知道,不过我是将航天城所有招聘的单位全都走了一遍。
至于2011年,三个月的时间,我都在琴岛,一直在盯着一个房间,做了详尽的记录,拍摄了不少照片,这个人我印象很深,是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生,偶尔会有人跟他一起回去住。
而且,这个人也穿警服,我想应该是职位不高,不过住的房子非常大,还在山上,下面就是琴大,盯防了三个月,我们撤离了,也没有交接。
那次盯防的人,这次也来了甘州,我在档案室见过他,别问我为什么盯防,我只能执行,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利。”
这句一出口,别说刘雨菲,就是徐达远和周宁都愣了一下。
“这是盯防你?2011年,你那时候,不是从启东刚调转到琴岛,而且大赵和老何跟你住了一段时间吧?”
周宁点点头。
“是的,刚搬过去的时候,他们跟我住了一个月,不过那时候为什么盯着我?”
徐达远蹙眉,没有多说,依旧盯着曹文玉。
刘雨菲此时问道:
“根据你对白岐山的了解,你认为在甘州,他能操控的人多吗?我指的是,跟你一样身份的人。”
曹文玉摇摇头。
“不知道,我是放在明面上的,其他人什么身份,我完全不知道,不过他的手段很厉害,钱、权、色运用自如,他虽然不碰我,但是经常把我当礼物,送给其他人享用。”
“送给谁了?”
曹文玉沉默了,刘雨菲递给她纸笔,这表情显然是知道对方的名字,而且是那种无法张口去说出来的。
“说不出口,就写出来。”
曹文玉快速书写了一页纸,从人名到工作单位,到职务,赫然都是甘州各大职能部门的人员,林林总总写了11个,这才停下手。
“还有六个我不认识,其中有几个官职不小,他们身上的夹克衫还有衬衣,都非常的不同,没有牌子反倒是最大的牌子。”
刘雨菲翻看了一下提问册子,找到第一页的内容随后关闭。
“最后一个问题,档案室里面的卷宗,是你随意销毁的,还是接受指令?”
曹文玉沉默了,这个问题的沉默,让几人都有些疑惑,毕竟前面交代的太顺利了,可以说她听到白岐山被抓,而且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这边掌握了有价值证据,就一股脑陈述出来,不用仔细问。
至于档案室的卷宗,都是挑着销毁的,这里面到底是怎么选择,绝对不是她能掌控的。
难道,指令不是白岐山下的?
“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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