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
吕布扭了扭脖子,歪着头望着虎牢关上的众人,脸上似笑非笑:“还有来送死的吗?”
而望着明明一击就解决了李蒙,可却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仿佛不过是随手拍死了只苍蝇一般的吕布,虎牢关上,董卓麾下众将一时之间竟是没人能说出话来。
要知道,战场之上,骑战和步战的最大区别就是骑战能借用马力。
一匹战马一旦冲锋起来,能给背后骑士所带来的助力那是巨大的。
对于一些武艺高强,又精通骑术的武将来说,一匹神驹甚至可以让他们的实力倍增。
可是刚刚,李蒙的确是在马背上全速朝着吕布冲锋,但是吕布身下的战马却是立在那里纹丝未动,换而言之,吕布根本没有借用任何马力,纯粹是靠自身的实力,一击秒杀了全速冲锋的李蒙。
换而言之,吕布刚刚可能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用出来。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李蒙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一击秒杀了。
作为董卓麾下的部将,虎牢关上的众将互相之间也多有切磋,对于李蒙的实力心里也都有数。
虽然李蒙不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但也绝对不算弱。
所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就算他们对上吕布也多半凶多吉少!
虎牢关上。
李儒感受到周围的气氛,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也没想到联军派来的这员将领居然如此凶残。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反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员凶残的大将,刚好可以起到帮他唤醒董卓的作用。
而只要能让董卓变回原来的样子,一员勇将罢了,即使武艺再高,战场上也多的是手段可以解决。
想到这里,他看向董卓,果然见到董卓一脸的惊骇,就连脸上的肥肉都被吓得有些哆嗦。
心中暗暗摇头,李儒当即开口道:“相国,来将凶猛,若无人应战,恐怕会影响大军的士气。”
听到李儒开口,被吕布吓得够呛的董卓也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文优,那咱该怎么办啊?这吕布好生凶残啊,咱麾下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啊!”
见董卓居然当着麾下众将的面说出这般伤士气的话来,李儒也是暗暗皱眉。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所以他只是道:“相国无需太过担忧,这吕布虽勇,但也只有一人。相国麾下这么多大将,又岂会怕了他?”
说到这里,李儒沉声喝道:“李傕、郭汜、胡轸、樊稠、张济、王方听令,命你六人一起出战吕布!”
闻言,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这样有点不太地道,但是他们自知一对一绝对不会是吕布的对手,因此也是干脆的领命:“诺!”
可就在众人将要下关出战的时候,张绣听闻李儒点到了张济的名字,心中顿时一急,连忙上前道:“军师,卑职愿替叔父出战!”
吕布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他也看在眼里,而武艺越高,就越能感受到吕布的恐怖。
在张绣看来,即使是众将其出,也未必能拿得下吕布,在这种情况下,张济出战,无疑是有很大危险的。
因此,他才会主动开口请战。
然而,张绣此言一出,李儒尚未答话,李傕就对着张济道:“元渡,你这侄儿未免太过不像话了。此战凶险无比,他之前对付对付联军鼠辈也就罢了,岂能在这种时候胡闹?你还是让他好好在关上看着吧,免得出了差错断送了你们老张家的独苗。”
只能说,李傕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好心好意。
在他看来,此去迎战吕布,定是凶险无比,他们六人说不定就有几个回不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岂能让一个小辈去冒险?
而张济虽然知道张绣的武艺远胜自己,但同样也不愿意让自家侄儿去冒险。
但是他刚要开口,却听李儒道:“好了,不要多说了。张绣,本来这种时候轮不到你一介小辈出战的,但念在你也是拳拳孝心,就特许随你叔父一同出战吧。”
张绣闻言也是大喜,当即也不管张济担忧的目光,直接谢道:“多谢军师!”
见状,张济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于是,七将便各自下关,披挂上马,一同杀出关外。
虎牢关下。
吕布百无聊赖的等着,此刻终于看到又有人出关,脸上也是露出一抹笑意来:“我还当没人敢出来了呢,不过怎么就来了你们七個?也罢,说说吧,你们想怎么打,是单挑还是群殴?”
说到这里,吕布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戏谑来:“群殴,就是你们七个群殴我一个,单挑,就是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七个,你们觉得怎么样?”
本来李傕七人在听到吕布说单挑还是群殴的时候,还以为吕布是因为看到他们七个感受到了压力,但是在听完吕布的话之后,他们就知道自己被吕布耍了——吕布根本就没把他们七个人放在眼里。
而能在战场上闯出名头来的武将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
此刻见吕布这般小觑他们,李傕几人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心生怒意,像郭汜这般冲动的性格,更是忍不住直接拍马朝着吕布杀去:“吕布小儿竟然敢如此小瞧我等,你爷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李傕等人看到郭汜居然直接冲了上去,心里担心郭汜出事的他们也是连忙拍马跟上。
吕布望着并排冲来的七将,也是终于打起了几分精神。
他缓缓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望着越来越近的七将,尤其是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郭汜,嘴角也是露出一抹狞笑。
下一刻,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也是瞬间向前窜出。
于是双方之间的距离猛然接近。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一个朴实无华的竖劈,冲在最前面的郭汜连忙横刀抵挡。
但是在刀戟相碰的一刹那,吕布手腕猛然以转,郭汜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手中刀上传来,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他手中大刀竟是被吕布手中画戟小枝锁住直接挑飞了出去。
眼见着吕布画戟只要往前已刺就能取郭汜性命,两侧的李傕、张绣也是大急,当即一刀一枪便左右夹攻朝着吕布袭去。
见状,吕布也是略感可惜的啧了一声,手中方天画戟也是直接横调,戟尖挑去张绣长枪,戟尾扫开李傕大刀。
可饶是如此,方天画戟在横开格挡李傕张绣攻击的过程中,也依旧在郭汜胳膊上开了道口子。
而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兵器相撞之声,七将也是与吕布交错而过,剩下四将的攻击均被吕布轻松挡下。
这一轮交手下来,望着手持方天画戟,坐在马背上毫发无损的吕布,七将均是心里一沉。
明明是七对一,可他们的攻击却根本威胁不到吕布,反倒是被吕布盯上的郭汜一合下来便失去了战斗力,甚至如果不是李傕张绣及时救援,可能都已经战死当场。
这个吕布,究竟是什么怪物!
不过,与神色严肃的七将相比,这一回合的交锋下来,吕布却是渐渐的兴奋了起来。
他目光在七将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张绣身上:“你挺不错的,比其他几个人都强。希望你们接下来能让我兴奋起来吧!”
说完,这一次吕布主动催马朝着七将杀来!
望着战意昂扬的吕布,李傕暗骂了一声疯子,同时连忙对失了兵器且胳膊负伤的郭汜道:“阿多,你先想办法回关,我们来对付他!”
说完,李傕连同其他五将也是再度朝着吕布迎了上去。
虎牢关上。
董卓看到吕布以一敌七一合之下竟然还差点斩了郭汜,也是惊的瘫坐下来。
“文优,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儒看着一脸惊慌的董卓,眼中的失望几乎已经溢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望向关下,淡淡道:“相国若是怕了,那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儒便是了。”
闻言,董卓仿佛完全没有听出李儒话中激他的成分一般,慌忙对着左右侍从道:“快,扶咱下去!”
关头上。
李儒望着被一众侍从簇拥着下了城墙的董卓,脸上也是露出几分悲凉。
相国,现在的你,真的一点血勇都拿不出来了吗?
若是如此,儒纵然满腔算计,又有何用?
虎牢关下。
李傕等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全以张绣为首,众人围绕着张绣与吕布来回厮杀,如今已经各个带伤,只能勉力支撑,反观吕布却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半点疲态。
虎牢关上。
李儒目光空洞,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下方的战况一般。
突然,又一合的交锋,吕布猛然一声大喝,王方躲闪不及,直接被吕布刺于马下。
见状,李傕等人目眦欲裂,怒吼连连,却依旧拿吕布毫无办法,反倒是自己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势。
不过,李傕等人的怒喝也是终于引起了虎牢关上李儒的注意。
他稍稍回过神来,看着下方颓势越来越明显的众将,面无表情的下令道:“鸣金。”
阵阵鸣金之声从虎牢关上响起。
听闻此声,李傕几人也是如蒙大赦,连忙互相掩护着退走。
与此同时,虎牢关上也是万箭齐发,逼退了想要追击的吕布,掩护着李傕几人撤回关内。
随手扫开几支从关头射下来的箭矢,还在兴头上的吕布也是仰天大笑:“区区鼠辈,不过尔尔!”
而这一次,任凭吕布在虎牢关下叫嚣,却没有任何人再回应他了。
虎牢关。
逃回关内的李傕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满眼的劫后余生。
片刻后,李傕长叹一声:“吕布此人,下次再遇,当以大军剿之,不可力敌。”
听到李傕这么说,其余几将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
李儒在下令鸣金之后,便下了关头。
他一路神思不属的回到关内,却见董卓身边的侍从正在收拾行李。
李儒面色一变,伸手拉过一名侍从,质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那名侍从见到李儒,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军师,是相国让我们收拾行李,说虎牢关太危险了,要回洛阳!”
闻言,李儒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拔过一边军士腰间的长刀,一刀将这个侍从斩倒在地:“乱我军心,当斩!”
其他的侍从见状,当即便吓得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而李儒在斩了这名侍从之后,便径直走向董卓的大帐。
还未进去,李儒便听到董卓的声音在里面响起:“都快些收拾,咱今天就要回洛阳!”
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李儒推开帐门走了进去。
大帐里。
一群侍从正在收拾东西,董卓正在一边催促。
看到李儒进来,董卓也是连忙道:“文优回来了?正好咱要找你呢!这虎牢关太危险了,咱要回洛阳了,你跟咱一块回去吧!”
李儒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董卓。
他知道现在的董卓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西凉豪杰,但他仍然没有想到董卓会因为今日这一点挫折就被吓得要回洛阳。
“相国,那虎牢关呢?”
李儒问道。
此刻,他的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
对此,董卓答道:“虎牢关就交给稚然他们防守,让他们严防死守,不得出战,想来凭着虎牢之坚,出不了什么差错!”
看着已经做好了龟缩打算的董卓,李儒突然笑了:“好,相国,儒跟你回洛阳。相国先行一步,儒交代完稚然他们就走。”
闻言,董卓也是点了点头:“好,那文优你快点,虎牢关太危险了,不宜久待,还是洛阳好啊!”
李儒轻笑,没有言语。
当天。
董卓的车架就离开了虎牢关。
虎牢关内。
得知这个消息的李傕等众将均是一脸的惊愕。
好在,李儒还没有离开,他们只能找到李儒。
“军师,相国他怎么走了?”
空荡荡的大帐内。
李儒就这么直接坐在大帐中间的空地上,面对着前来询问的李傕等人。
“稚然。”
他道:“相国有命,死守虎牢十五日,十五日后,焚关西撤。”
闻言,李傕尽管一脸愕然,但这既然是李儒亲口所言的命令,他也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大声应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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