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夫记

衣人追杀我们的铁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很快从最初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立刻千仇万恨，涌上心头。
珈嫔虽然绑架了我，却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地伤害，但这个铁央，却曾经差一点害死秦悦，实是我们的大仇家。
他这时和珈嫔出现在曲家废宅，意图何为？
是跟踪我们来地吗？
随意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珈嫔和铁央，却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发出地不善气息，有些害怕地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拍拍她地手，侧眼觑向铁央，不让他们看出我刚刚哭过的事实：“没关系，不用怕，这几个是漏网的坏人，有无音在，包管把他们也抓起来，不让他们再作恶。”
铁央冷笑一声：“嗬，口气倒是不小。”
珈嫔轻喝制止：“铁央。”
她没有理睬我，冷冷地望着无音，上前一步，神色复杂。
铁央犹豫了一下，没有再动，口中却哼道：“不过是个被流放的小子，你真打算和他谈什么？”
这话无礼，伤到了无音，分明是偷听了刚才我们的谈话。我听得火气立时涌了上来，冲道：“卑鄙！就数你们有本事？阴谋被我们识破，让我们大军剿灭了，只剩下这么几个逃命出来！可了不得了！”
三哥出马，率领大军，将一干色目人尽数俘虏，只有珈嫔、铁央带着为数不多的匪人侥幸逃出了大军的围捕。
“你！”铁央脸色阴沉，眸中闪着危险的火光：“嘴好刁的丫头，竟敢顶撞我。”
“我可不是在顶撞你，我是在讽刺你！”我怒目而视，恨声相对，毫不掩饰我对他的敌意。
铁央顿时勃然大怒，也顾不得珈嫔的再一次出声喝止，推掌向我扑了过来，无音揽住了我的身子，迅速向后一推，另一手伸前拦住，迎上铁央的招式。只这么一瞬，两人已交上了手。劲风划过，有什么人纵身跃到了身边，也加入了战局，一股大力扣住手臂，我来不及惊呼，已被拉离交手的两人的身旁。
“无音，小心！”
我顾不得自己，见铁央趁着无音因我分神，向他偷袭，赶紧出言提醒，一边焦急地跳脚。
无音瞥了我一眼，即可凝神迎敌，以进为退，也向铁央扑了过去，手上使了一招小擒拿，手法巧妙，扣住了铁央的手臂，向前一推，喝：“去。”铁央踉跄一下，向后挫了几步才停住，大怒着又要上前。
珈嫔大喝：“铁央住手！你要坏我大事？！”
铁央脚步一顿，犹豫不前。
我心中着急，手上拼命挣扎，就要冲到无音身边，但手一扭动，并未能挣脱。再扭动，仍不能挣脱。我情急之下，手臂一推一缩，迅如闪电，反手在那人手上一抓，正是模仿了刚才无音的小擒拿手，现学现用。拉住我的人手一滑，被我挣脱成功。
我奔到无音身边，问道：“怎么样？没事吧？”一边才顾得上回头看刚才那个擒住我的人长什么样子。
一看却愣住了。
那个位置上的人，居然是---秦悦。
他直直立在原地，双手保持着被我挣脱的样子，恍然若失。过了一小会，垂目看了一眼我紧抓住无音胳膊的双手，抬头冷冷一笑：“好一场郎情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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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并不理会我的错愕不解，跨前一步，径直走向珈嫔，再也不往我们这边看一眼，语气冰凉：“是你们----这几天躲藏的滋味可好？修罗带人劫狱，已落在我们手上，你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怎么，还不死
铁央本在珈嫔的劝阻下，停住了进攻。秦悦话一出，他顿时怒气又起，面目狰狞：“修罗他果然被你们抓了----秦悦，你们大华人真是卑鄙，不守信用，但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也没那么容易。楼主，你还说不让我出手？”
最后一句他是对珈嫔说的，一边说，手一抬一送，兵器出鞘，戒备地望着秦悦，一脸的不耐。一旁珈嫔略有些迟疑，看起来，似乎是她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命令铁央不能出手，而铁央却明显和我持相同观点，对对方满怀敌视。
秦悦冷冷笑了笑，面色沉下：“不自量力！你们潜入大华，倒还敢说我们卑鄙。”
他对着铁央面含不屑，眼中戾气渐起。
“我看你是想自投罗网？何不出手？怎么不敢了？”
秦悦的口气又是轻蔑又是充满敌意，铁央顿时再也忍不住，也不等珈嫔回答是或不是，抬手刀一舞，直扑秦悦，秦悦跃起相迎，从腰中抽出软剑。
眼见两人即将交手，我只觉得手中抓住的袖子突然一紧，挣脱而出，一个身影纵前，拉住了秦悦就往后退，疾疾后退了数步，躲过了铁央的进攻。这才停住。
“无音？！”我和秦悦同时喊道，一惊一怒。
“曲阁主，这就是你所谓的谈一谈吗？”珈嫔争前一步。落在铁央的身旁，挡住他的再一次进攻。手持兵器却做出防备地姿态。
“无音，这是怎么回事？”我拉着随意奔到无音和秦悦的身后，出口相问。
“阿悦。”
秦悦的身子微微一僵，无音上前一步，隔开了秦悦和铁央地距离。
“是我约了他们。”无音说。我有些惊愕，不解地看着无音。
秦悦顿了顿，没有说话，却果然没有再出手。
无音望着珈嫔，面色冷冷：“是我约了诸位，说好只身一人，这点诚信曲某还是有的。不过楼主，我似乎并没有约诸位在此处见面，见面地时间怕也还早吧？”
铁央冷笑：“如果按你的地点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等着呢，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无音道：“阁下既然不信任我，又为什么决定出来见我？”
“谁知道你要耍什么花样。我们只是想听听你会说些什么鬼话！----”
铁央哼了一声，忿忿还要说话。珈嫔手一拦。道：“不论谁约谁。约在哪里，既然我们在都在了。你也有了两个帮手。曲阁主既然不是想一举擒获我们，只当是我们小人之心，但也不会是想约出来斗嘴吧？你有什么话，不妨就说。”
铁央怒道：“楼主，你何必灭自己的威风，拼死一搏又怎样……如若不成，了不起我们鱼死网破，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少主如今就算不在他们手中，谒阖木那老贼----”
“铁央！”
珈嫔怒喝一声，铁央这下才终于完全住了嘴，看了看珈嫔的脸色，退在一边。
“阿巫----他还好吧？”珈嫔问。
她的眼神精悍而戒备，在提到阿巫地时候，终于流露出一丝紧张和焦虑。她的脊背挺直，坚忍中有几分疲惫，想是这些日子躲藏并不容易。我没来由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英姿飒爽的模样，记得当时，我很艳羡地凑到了她的身边，让秦悦他们几个吓了好大一跳。
是了，她还是阿巫的姐姐，想到这个，我心中不由得一软。
“楼主请放心，我们对阿巫以礼相待，他并没有受任何伤害。”无音道。
“阿巫在哪啊？他怎么了？”我纳闷，脱口问。
珈嫔看了我一眼，眼中不由得一丝怒色。转身对无音：“他----醒过来了么，那他身上的毒？”
无音一愣，即刻道：“没有大碍，前日我见过他，面色红润。”
我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就立即想起了当时在山洞里我和秦悦为了保命而欺骗珈嫔的话，顿时满头黑线。忍不住咳了咳，引得珈嫔和铁央的双双侧目。
怎么说呢，阿巫和我们是敌对地，这我上次被绑架时候就知道了。只是后来接连不断地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快，我就又把这事给忘记了，并没有往深处想。概念里，也就一直没有把阿巫当作是敌人的感觉。
不过，从珈嫔的问话听起来，很显然，阿巫是在三哥带兵围剿匪人那天，被我们地人抓去了。
无音在前面，说话并不方便，我于是拉了拉我身边秦悦的衣袖，低声问：“阿巫……被关起来了吗？他没怎么样吧？”
秦悦看了我一眼，他从无音和珈嫔对话开始，就一直沉着一个脸，似乎并不想说话。
我仰头等着他地回答。
他垂目，过了一会，才道：“他没事。”
我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无论怎样，虽然珈嫔是色目奸细地头头，阿巫是她的弟弟，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我们地事情，相反，和我们处了好几天，一起玩，一起淘气。他是我的朋友，我无法对他有敌意，也不希望他有事。
珈嫔望我这边看了一眼，她显然听到了我和秦悦之间声音不算太轻的对话，面色稍霁，对我的敌意似乎也没那么重了，若有所思。
我则在脑中胡乱盘算。
珈嫔的人马基本都被我们抓获了，阿巫也在其中，他应该也算是奸细吧，审起案来很可能会判大刑，嗯，却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想，偷偷先把他给救出来？也不知无音和秦悦他们，会不会同意我的这个想法，会不会帮我？
正想着，突听无音道：“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楼主，不知道楼主，是否还想救阿巫出来？是否，想要----党项的王位？”
一片安静。
我“咦”了一声，抬起头来。
党项什么我还不明白，“救阿巫”这三个字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无音原来，也存了这个念头？
无音面色平静，望着珈嫔，而周围众人，则面色各异。
许久没有人打破沉默。
终于，秦悦的脚步微微移动，上前了一步：“你是想，和你的仇人合作吗？无音。”
他转过身，面对着无音，眼神中有一丝冷漠，沉声道：“你忘了，你曲家的灭门之祸？忘了无痕，忘了当年木老将军，陆老，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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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嫔和铁央又惊又疑，在秦悦的质疑声中，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铁央的脸绷紧，珈嫔眼睑微垂，然后抬眼与无音视线相接。
秦悦直直地望着无音，等待他的答案，而无音却只是望着珈嫔。
珈嫔道：“曲阁主，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无音平静。
珈嫔的目光不住在无音脸上扫动，仿佛在确定他话中的可靠度。这时秦悦却似再也不能忍受，猛地一把握住了无音的手臂：“无音，你----”
无音没有理会他，眼睛直对着珈嫔没有移动，珈嫔咬牙：“我怎么信你？”
“阿巫在我们手里，我可以帮你们救他出来，派人平安地送回党项。”
珈嫔身子微微一震。
秦悦的反应则截然不同，铁着脸，低喝道：“无音，你疯了！”
他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火气，和平时冷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随着他不可抑制的怒喝，他抓着无音胳膊的手晃动，手捏得更紧，青筋迸出，我看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无音却依然没有理会，他的胳膊被捏得都有些歪歪了，却恍若未觉，表情不变，只是望着珈嫔。我的手不自觉微微动了动，但周围人的脸色都很肃穆，再看秦悦鲜见的愤怒表情，也知道这是个我不应该插手的时候，还是没敢去拉扯开他。
“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珈嫔道。
“知道。楼主知道我的身份，我也知道楼主的身份，这很公平。”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回党项，对我们来说并不安全。我们在那边的人都已经落入了谒阖木手中。”
“但是据我所知，葛什、巴扎亥依然是忠于德穆斯王。”
无音地话里似蕴含着几分蛊惑的色彩。珈嫔眼中光芒一动而过，沉默了一会。微微垂目。
“所以，你的支持，包括帮助阿巫取得党项地王位？”她抬头。有几分期盼，又有一些不确定，语气仿佛一个溺水者在抓住一份突如其来的希望。
无音道：“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但是具体地事情却依然你们需要自己去做。我的支持，只限保障你们再次掌握你们所信任的势力。”
珈嫔恢复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