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汐指着萧长策所在之处开口,“等到他疯了,你就自由了,这些力量也就是你的了。”
时汐将原主身体里为数不多的力量打入厉鬼的体内,身形晃了晃,随即转身离开。
她一直飘到沈天师的屋子外面,最后在阴凉处身体渐渐变得凝实。
屋子里面,并不是只有沈天师一人,还有许多穿着与沈天师差不多的人在。
时汐打开门,明晃晃的走了进去。
她眼眸垂下,看向了沈天师。
沈天师结结巴巴的正要解释,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师傅和师叔几个能打得过这个鬼王。
也不知道师傅和师叔是不是疯了,平白无故的突然到他这里来。
瞧着也不是像是来杀鬼的。
时汐将院子里的人都看了一遭,声音极轻,“你们来得倒是及时,他呢?”
为首的天师面露难色,“他在等您。”
时汐挑了下眉,实在费力的倚在墙边撑着没滑下去,她有气无力的问道,“等我?这么说是要我去见他了?”
几人面面相觑,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沈天师眼神更迷茫了,“师傅,师叔,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沈天师的师傅摸了摸胡子,然后斜眼看他,“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沈天师:“……”
时汐身形一晃,“行,我去见他。”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晕倒在地上。
为首的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时汐的身体变得透明,最后附在了玉佩上面。
等到意识再恢复的时候,时汐觉得自己似乎是坐在了轿子上。
她甩了甩脑袋,然后睁开了眼睛。
随着身体的移动,周围时而呈现黑色,时而呈现红色。
她的视线,似乎被一块布遮住。
时汐愣了下神,随即伸出手摸了摸。
盖头?
她低下头看了眼,确实是嫁衣,不过不是原主的那件,这件嫁衣上的图案莫名的眼熟。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轿子十分平稳,时汐抬起手,掀开轿子一侧的布帘。
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鬼气在周围蔓延,时汐将手放下,安安稳稳的坐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便不想之前那样安静了,窸窸窣窣的像是有谈论的声音。
“阎君大婚,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儿?”
“我们这几个不是好奇新娘子是什么样子吗?”
“哦?那你们可见到了?”
“见是见到了,就是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新娘似乎是个人。”
……
时汐有些诧异,要知道那几个天师都没有发觉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换了一个的。
是她原本的身体。
她垂下头,好奇的看着脖颈间的项链。
血魄的颜色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却也不是浓郁的红色。
所以,到底为什么她就出现在这里了。
时汐摸了摸愈发滚烫的血魄,心中颇多疑问。
很快轿子便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
时汐端坐在轿子里面,忍住掀盖头的冲动。
轿子的门先是被踢了下,门帘又被掀开放到一旁。
一只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时汐想也不想,掐了一把。
男人的手跟着顿了顿,却没有甩开,而是借此反握住。
“汐汐。”男人的声音微微黯哑,大约是因为这里是地府,所以又夹杂着森森阴冷。
时汐扭过了头,没有睬他。
因为这一动作,发髻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男人无奈的将手伸了近些,就在她眼下,他又温柔的唤了一声,“汐汐,你理一理我。”
时汐没说话,而是迅速将男人的手抓住,然后利索的咬了一口。
谁也不能让她吃亏。
“我错了。”男人开口道。
时汐捏紧了拳头,低低的哼了一声。
男人的手指往上,捏住盖头一角,缓缓往上掀开。
四目相对,恍若沧海桑田,隔世再见。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秦衡恍惚了下,轻扯了下唇角,轻声道,“我的姑娘长大了。”
时汐憋红了双目,仍旧是骄矜的往一旁扬着下巴,“对啊,我长大了,还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秦衡手指顿了顿,有些无奈,“我错了,真的。”
口中虽然认着错,但时汐能听出来,他话里分明就是下次还敢的意思。
时汐更生气了。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秦衡半蹲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认真道,“就算结果与现在截然不同,甚至没有重来的机会,我也会是一样的选择,汐汐,你对我来说比命重要。”
时汐眨了眨眼睛,长睫微颤,“我难受。”
她张开手,双手环住男人的脖颈。
秦衡薄唇轻抿,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他站起身,一手环住女孩的腰身,一手从她腿下抱过。
两人往前走去,周围皆是震惊不已的眼神。
有幸看见这一幕的几个天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象这一幕发生是一回事,当真的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了。
“嗡”的一声,是风吹过的声音。
只是地府里,又哪来的风?
时汐双唇紧闭,有些无措的贴近了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的感受到他是存在着的。
血魄从时汐的脖颈间飞出,最后悬在秦衡的头顶山。
泛着幽幽的红光,这些光一点一点的没入秦衡的身体。
半晌之后,秦衡伸出右手,将已经变得纯白的血魄摘下放到时汐的手中。
“你是不是很痛?”
时汐抚了抚男人的心口,说到底,血魄中收集的魂魄连一半都没有,也就是说那一大半都是男人自己收集来的。
他身边什么都没有,没有血魄,也没有所谓的气运。
时汐难以想象他要废多少的努力才能从那些世界里活下来。
秦衡轻笑了一声,深邃而又狭长的双眸止不住的深情,“是啊,很痛,所以要汐汐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行。”
周围的围观群鬼:“……”
突然觉得,牙酸的难受。
秦衡将人放下,又忍不住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微微触碰,一触即分。
“我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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