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冠成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不敢说话,那意思仿佛在表示:你这难道不是吗?
“这什么歪理?”陈墨有些无语地看向董冠成,投去认真而专注的眼神,“我们这次来是真的想要谈生意的,只是不知道房经理为什么一副想赶我们走的样子,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闻言董冠成又是一顿怒火燃起,又是这个房中连,不仅要这样坑害自己,而且这祸事还是他先惹起来的!
眼见着董冠成又准备教育房中连,陈墨连忙阻止,“董总,这次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你在这培训员工。”
董冠成的右掌悬在空中,不敢落下,只能狠狠地瞪着房中连。
“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提的高价收购你们棉花厂不接受,反而还主动压价!”陈墨催促道,直视而来。
董冠成有些疑惑地看向陈墨,又看了一眼叶诗言,之前的收购他也在场自然认得这位来自龙城的女商人,“不过陈哥,你这是说真的,真的用十五的高价?”
陈墨没有回应,直视给予一个坚定的眼神。
董冠成低叹一声,说出自己的经历。
原来这家嘉庆棉花厂这两年的产出喜人,但是却愈发不赚钱了,因为现在的农民们为了赚更多的钱,都想要到外地打工,留下的几乎都是老一辈的人。
而嘉庆没有能力购买一些新型仪器进行棉花采摘,动用的还是人力采摘的方式,本来维护上百亩地就有些吃紧,而且现在棉花市场也不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普遍的卖出价比起以前两年都要低上不少。
“所以陈哥,不是我们主动压价,而是叶小姐提出的价格太高了,以致于我们都认为她是来捣乱的,”董冠成尴尬地笑出声来,接着有些惆怅地垂头道:“其次也是我们这嘉庆已经准备转手卖出,以后可能也做不来长期合作的生意了啊。”
“卖出?”叶诗言闻言有些急了,“你要将厂卖给谁?”
“正是上次那个外企啊,”董冠成指着门口道,“当初叶小姐不是也曾与他们见过面吗,现在那些老外想要棉花厂的话也正好可以分担我这肩上的负担。”
陈墨只觉得心头有些堵塞,他都没想到嘉庆到了这种需要卖厂的地步。
而且疆城长绒棉可是优质棉花,棉铃大、纤维也长,而且洁白的特性可以适合染上各种颜色,单体价值可谓是远超其他棉花农业地区。
这怎么可能在近些年如此低价,并且这连棉花厂都沦落到需要转让的地步?
正所谓旁观者清,陈墨只觉得在棉花这一行业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幕后黑手在掀起波澜,破坏了这边的棉花市场。
陈墨对董冠成说出自己的见解,反问出声:“董总,可以说一些疆城近年来的棉花市场动向吗? ”
“动向?”董冠成思虑片刻,沉吟道,“如果说动向,最大的变化莫过于这棉花售出价格越发的低廉,而我们疆城处于国家的西北境,产出的棉花除了相邻省份,很难远销。”
“对了!”董冠成拍掌大声道,“如果说有什么很大的变化的话,那就是现在棉花贬值,网络上的那个谣言有很大的关系,同时,在我们疆城境内也出现了一大批国外进口棉花。”
“此消彼长,在舆论的刺激之下,有部分人不相信我们这边出产的棉花,而且国外进口的棉花价格差不多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会偏向那边的棉花了。”
“既然这样,那他们外企为什么还要收购这里的棉花厂?”叶诗言奇怪地问出话来。
董冠成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还是没有多在意,“这没办法了啊,我们嘉庆能找到卖家转让已经算可以的了,现在哪还敢多问什么。”
表面上看来,嘉庆棉花厂的转让,像是资本逐利与比拼之后的淘汰。
但是陈墨了解了那六姐身上的北欧巫术之后,现在再看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董总,你现在与疆城的其他棉花厂家都有联系吗?”陈墨有些认真地看向董冠成,问出此话。
董冠成低叹出一口气,摸着下巴道:“以前棉花势头还好的时候,我们联系还多一些,毕竟有些客户货源不够还能互相补充,但是自从外地棉花进入市场还有那舆论的影响,现在我们基本都失去了联络。”
“这就是亲戚间的关系吧,富亲戚多少人攀着来,穷亲戚都没带认的!”董冠成嘲讽地笑出声来,心情沉重。
“那如果你组织一个聚会,还能将所有的厂家都汇聚在一块吗?”陈墨手指轻敲了一下茶几,紧盯着董冠成的双眼,“董总,我敢肯定一件事,这棉花越来越低价,是因为背后有着一只幕后黑手在作祟。”
“如果你们棉花厂家还各自为营的话,那这疆城的棉花,以后可就都成为了外国的乐园,疆城的棉花厂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沦陷下去!”
“可是,”董冠成的脸色有些犹豫,苦笑着道:“现在这关头,如果组织聚会的话,我想几乎都没有人想要过来的吧。”
陈墨指着董冠成,音量提高,“董总,我敢肯定,嘉庆不是唯一一个面临如此困境的厂家,你觉得嘉庆是疆城发展的最差的棉花厂吗?既然不是,那外面还有多少老板面临着比你更艰辛的局面?”
董冠成闻言,恍然大悟,有些惊惧地看向陈墨,原本以为此人只是一位力道过人的武术高手,一开始也不过迫于压力之下才战战兢兢地站着这里会谈。
但这一番话下来,简直醍醐灌顶一般,将董冠成给敲醒了。
现在的疆城棉花厂家老板各自为营,而各户种植棉花的农民都苦不堪言,因为这段时间的棉花低劣论还有进口棉花的影响,不仅仅是外人,就连本地人都对种植疆城的棉花有些丧失信心。
而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以前的疆城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的棉花质量上升了,而价格还低了,这根本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我还真的没想到可能会有操盘者在动荡疆城的棉花市场。”董冠成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道。
而叶诗言也是将陈墨所说的话都回味过来,直拍掌道:“如此说来,倒是能说明疆城的现状了,毕竟这只手太大,竟然囊括整个疆城地区,这是我们都没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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