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父子已走,高孤望着两人飞去的方向,嘴角露出森寒的冷笑,耳中似还在回荡着梅灰那嚣张不屑的话语。“到时候,我会让你死的很惨,很惨!梅家也是一样……”这些话在高孤内心中回荡不绝。
“你们还在此处作甚?还不快滚!”老者见到梅家二人走的洒脱,脸色阴沉,火气不得宣泄,见得周围看热闹之人,当下便冲着他们怒吼出声,头顶金云激烈翻滚,龙吟声大起,无形的威严如波涛般向四周潮去。对于梅家父子二人,因其家中有真传弟子,乃乾坤教中中端力量,虽不是顶尖掌权之人,却实非其所能过于得罪。而对于这些爱惹是生非的世代宗门弟子,显然其也是欠缺好感。
沉重如同山岳的压力扑面而来,顿时一阵阵乱糟糟的景象呈现而出,周围之人几乎同时怪呼出声,随后转身便拔腿就跑,不一会儿,便跑的一人也不剩下。
“咳。”老者收了顶上金丹异象,转过身子,见得高孤一手抓着雨柔的手,而雨柔粉面通红,眼中一片欣喜而茫然,当下脸色怪异,干咳了一声,雨柔却浑然不觉,老者当下便是哈哈长笑一声。
高孤被老者笑声从心中的狠意拔出,左右一看,继而松手一放,讪讪干笑了一声,抱拳就向老者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拜了一拜口中说道:“多谢前辈相助之恩,不知前辈名讳,小子高孤它日定有厚报!”
“呀!”雨柔只觉手中一凉,被包裹住的温暖不翼而飞,又听得高孤的话语,当下从幻想中回过神来,又见得老者怪异的笑声,当臊的面颊如火烧,惊呼一声,双手捂住脸面,羞得往老者身上撞去。
“哟,哟,我的小祖宗耶,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被你撞散架了,你那高哥哥还看着呢,不要闹了,要办正事哩。”老者拍着雨柔的头顶,满脸笑容的打趣道。雨柔受不了,不依的拿两只小手捶老者胸膛,但拍了两下就身子如鸵鸟般躲到老者身后去了,显然是听了要和高孤办正事,这才停了取闹。
高孤拜过起身之后,听得老者的话语,只能干笑了几声。
老者上下打量着高孤,不时的点着头,仔仔细细的扫视了好几遍,看的高孤心里毛毛的,就在高孤要忍受不住的时候,老者这才点头说道:“好了,有事先到别处去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住于何处,指出路来我带你们一程罢。”
“有劳前辈了,向南走过十座山头,那有一排竹屋就是了……”
高孤话音刚落,就见老者头顶喷涌出一片金色云霞,一涨之下弥漫开来,将高孤一行人卷起,随后老者伸手向远处一招,袖袍一抖,就见两道红芒落到其袖袍中,脚下锒色长剑飞起,被其拿在手中,摇摇头转身递到雨柔手中,随后老者才脚下一跺,龙吟一声,大片金云裹着众人冉冉升起,跟着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向高孤所说之处飞去。
一排竹屋在金阳的照耀下,显得清新自然,屋后便是一片竹林,竹屋、竹林连成一片,依山而立,显得情趣雅致,高雅出尘。当初进门之时,一行人挑选住处的时候,便是看中了这一片竹林才在此搭建竹屋的。
此刻,竹门大开,高孤张罗着沏了一壶上好的香茗与老者品尝,雨柔坐于一旁,却不见陈勇一行人。高孤已经陪了老者半个多时辰,期间高孤知晓了老者道号叫金元,乃是雨柔这一脉的唯一一个活着的老祖宗,也是安国的供奉太上皇,以高孤安国将军的身份,见了还要行拜礼呢,而雨柔则是他这一脉的唯一一个血脉,是故老者才会如此疼爱着雨柔。
因金元身份与修为关系,高孤不敢有过多话语,恐招其不快,三人多以雨柔在讲,活泼天真的笑语总是引的老者拈须大笑,只是其眉目总是会往高孤身上转悠。
又过了半个时辰,高孤起身抱拳一礼,说道:“小子还有事情要行处理,怠慢了前辈还请恕罪。”
“嗯,你自去就是,有雨柔陪我就足够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到小雨柔了呢,有多久了两年?还是一年半?呃,你去吧,去吧。”金元摆了摆手说道。
“小子告退。”高孤说完便向屋后竹林走去。
而金元见雨柔面色不快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来雨柔,和老祖宗说下,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雨柔闻言,想也不想的便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激动的说道:“高哥哥很厉害的,以前打战可从来没败过呢,高哥哥说有把握就一定能赢的!而且高哥哥……”
不说两人在此谈论,却说高孤转到竹林中,突然脚下用力一跺,身子就如飞鹰般腾空而起,飘在竹尖上,脚下轻点之中白茫茫雾气闪现,身子一弹间便向前方高处射去,脚下连连点动,不多时便来到了山峰之顶。
山峰顶端有五六丈平整地带,此刻,八人围着一个大圈,中间有一块凸起土坡,却是一座坟墓,旁边有酒碗、酒坛,却没有立起墓碑。高孤刚一落到山顶,众人转过身来,齐齐唤了一声大哥,让了一个位置。
高孤点头之间,已是行到坟墓边上,尊下身子,伸手在那土坟上抚摸着,同时口中清淡而又带点悲意的颤音说道:“兄弟们当初与我说过,死后若能兄弟同穴葬于山顶,本就无家之人,墓碑便不立也罢,如此地下也瞑目。还记得兄弟们当初为一口果腹之食,随我入军的时候有五十六个孤儿乞丐,在安国打生打死十来年,兄弟死的只剩下这么十几个,好不容易熬到了将军身份,本以为不要再受人白眼,不用再挨饿,不用受人欺负,心也就变高了,亲眼见得世上有仙人腾云驾雾,兄弟们这才干巴巴的跑来乾坤教,也不过从头来过,兄弟们,我们以后还能站在高处的,就和以前一样,还不是爬上来了么?真的可以的!可是现在又去了那么五个,我又失去了五个兄弟啊!”
高孤本是清淡的口吻,但不自觉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响,最后更是悲吼着说出来。旁边的八人,不自觉的落下泪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们军人,或为功名而杀人盈野,但兄弟之情亦伴之一生。
过得一会,高孤心情平复,便就往地上坐下,从边上拿起倒在地上的酒坛,泥封已揭还留有半坛,高孤拿起仰头便大灌了一口,“本是流浪儿,身佩削铁剑,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罢了,罢了,梅家我定要他灭族就是!”
“对,灭他满族……”旁边八人也是齐齐放出狠话。
高孤清淡的话语,眼中尽是凶煞的光芒,又是一口苦酒入腹,咣当一声,高孤将酒坛扔在地上,眸中凶光缓缓敛去,继而对着八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特别是张锐、李锋你们五个,虽然服下前辈给的金创丹药,但还要好生休息,你们去吧。我还要在这静一静。”
“大哥……”
“去吧,我要好好想想,去吧!”
八人无奈,只好往山下走去,只是八个精悍的身形却如婆娘一样扭扭捏捏,一步三回头,在高孤的连连挥手间,终还是退下山去了。
高孤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身前的坟墓,眼中没有焦点,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过了好久,正中的太阳已经落到山头上了,化成一轮血色残阳。
这时高孤眼中才荡起涟漪,焦点缓缓成聚,回过神来,喟然长叹一声,高孤站起身来,飘身而起,如大鹏跳枝般在山林上跳跃,虽无乘云潇洒,却也身姿飘逸。
不一会儿,高孤便到了竹屋前,缓步向里走去,竹门一开,八人围于竹桌前皆是沉默不语,除此也不见雨柔与金元二人,高孤脚步一顿,继而向空着的上座而去,所谓上座便是正对大门的座位。
高孤一径坐下,还未开口,陈勇便递过一枚白玉戒指,说道:“大哥这是雨柔公主叫我交给你的,公主被前辈带走了,这储物戒指也是公主为大哥从前辈手中求来的,公主叫大哥进入内门之后一定要去找她。”
高孤接过戒指,不自觉得握的紧紧的,点点头,高孤便站起身来,说道:“我要去修炼了,你们别来打扰我。”说罢,高孤便向左边的竹屋内行去,只留下八人面面相觑,齐齐叹息一声,又变成诡异的沉寂。
竹屋一排分十七间,中间作客厅,其它的一人分一间,都有竹墙作隔,高孤住处便在客厅左边第一间,当时雨柔要了右边第一间。其它的十四间房门不与客厅相通,房门都如客厅一般方向。
竹房内,一张竹床、竹桌,几张竹椅,除此之外就无其它家具,将竹门关上,走向竹床,盘膝坐于其上,高孤调息一番,随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白玉戒指把玩一番,随后放在竹床边上。
继而高孤伸手向破了一道大口子的胸口衣襟内摸去,拿出之时,手中赫然多出一颗龙眼大小的青色圆珠。
打量着这颗青蒙蒙的圆珠,高孤眸中精光闪闪,不自觉的呵呵笑出声来,“呵呵,造化啊,没想到在乱石堆中捡到的这么一颗珠子竟然是重宝,造化剑丸?当真是造化啊!”
当时被梅灰用飞剑刺伤之时,那突然涌现在高孤脑海中的信息,便是因高孤血祭成功了这颗造化剑丸而得到关于造化剑丸的用途。至于来历,高孤得来的信息只知道,一点鸿蒙紫气不知何故而残留在剑丸之中。
这鸿蒙紫气于混沌之中孕化,其有造化乾坤,衍生大道,炼本还源之玄妙。造化剑丸揭得一丝鸿蒙紫气,这些年来一直在与之缓缓融合,剑丸之内一点点的衍生出先天玄宝独有的法境,法境之中一朵庞大的四十九叶青莲,莲叶中冲出四十九道通天剑气,其内有一片朦胧的世界时隐时现。
造化剑丸从后天至宝转变成先天玄宝确实是一件幸事,也有一件天大的不幸,正是这个不幸才让高孤占了天大的便宜。
造化剑丸之中的一点灵性在被鸿蒙紫霄神雷轰中之时便被瞬间抹杀,而后又与鸿蒙紫气相合,却始终没有时间生成灵性,而高孤所流的鲜血与剑丸相碰之时,内里最后一丝鸿蒙紫气竟不甘被炼化,遂将高孤的血液吸入剑丸法境之内,与其自身相合,入了青莲法境中,如此之下高孤就等于以血祭之法初步祭炼了这颗造化剑丸。
从这信息中,高孤知道造化剑丸有三个妙用。
其一,可快速吸纳天地灵气、灵石、妖丹、舍利等有形无形的灵气而化作先天灵气。
其二,只要灵气足够,承载剑体四十九,以造化剑丸为本可催发出内中法境妙用,布成天衍剑阵,取意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一线生机在自身,只要被困于剑阵中便生死不得自己,号称,造化天地衍天道,生机全在阵主身!!!
其三,借此可修行造化青莲剑元诀,修至元神期,便可以此寄托元神,化成造化青莲元神,两者相合,不分彼此,法力绵绵无绝,威力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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