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凤拂面

    戰天啟（辰儒）有些无趣，只好把目光转向了温文尔雅的冷子钦，目光中投出了威胁之意。
    冷子钦并不看他，只偶尔看看顾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脩业帝战脩孝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场面，嘴角时不时地翘起。
    在戰天啟（辰儒）越来越浓的杀意眼神中，这段谈话终于终止。
    冷子钦优雅温润地看向顾默，顾默默契地点点头。
    随后，顾默看向了戰天啟（辰儒），微笑着向他点点头。
    “赢如魔活不了多久了吧？！”戰脩义早就看明白这个场面的有趣了，兴奋加上好奇，就问起来了。
    “将死之人。”冷子钦淡淡笑着肯定地回答。
    “将死之魔！他怎么能当得起人字？！”戰天啟（辰儒）口气僵硬地更正着冷子钦的话语，说完抓起顾默的手就走。
    “以后不许和别的男子用眼神说话！”戰天啟（辰儒）严厉地传音入密给顾默。
    顾默顺从地跟着他脚步，‘噗嗤’轻笑了一声。
    “你看冷世子那假模假样，真让人想揍一顿！”戰天啟（辰儒）还在怒气中。
    顾默笑着轻轻勾了勾他的手。
    戰天啟（辰儒）立即气消了，柔和地说，“本王就知道你的心只在本王这里。”
    “放心了？”顾默轻声说。
    “放心了。”戰天啟（辰儒）顺从回答。
    戰天啟（辰儒）拉着顾默心情愉悦地往座位走去，不想星清女皇星楣一身华丽站在了顾默面前，身后侍女侍卫众多。
    “沫兮妹妹，朕新近又在各地创办了收容所，帮朕去看看，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吧。”星清女皇星楣亲热地拉起了顾默的另一只手，一个眼神都不给戰天啟。
    顾默笑着冲星楣点点头，再看向戰天啟，用眼神示意他松开手。
    戰天啟（辰儒）有些不悦地扯了扯顾默，方才松开了手。
    “早点回去啊。”戰天啟（辰儒）无奈地传音入密给顾默。
    两个女子肩并肩，笑着说着离开了。
    夜晚，被星楣拉走的顾默，迟迟未归。戰天啟（辰儒）在院落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星楣却派人传话来，要留顾默住一晚上。
    戰天啟（辰儒）无奈地叹了口气，往自己住处走去，半路上却听到了戰脩义和冷子钦的说话声，就落在暗处听了起来。
    情敌的心声，当然要听的了。天啟（辰儒）不觉得偷听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脩义，你说我冷漠......说的对，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冷吗？知道吗？”
    冷子钦应该是喝多了酒，夜色中脸上泪痕点点。
    “可能是幼年失去了疼爱你的母妃吧，我听人都这么说。说你母妃病故，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戰脩义伤感地说道，“我也早早就没了母妃，可是我就没你那么冷，你可以试着热起来的。”
    “热......怎么热......不可能了。脩义，你要知道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你还会觉得我能热起来吗？不......你还会认我这个朋友吗？”冷子钦伤心欲绝地说。
    “什么？什么事？你能做什么事情，除了治病救人。”戰脩义疑惑着问。
    戰脩义等着冷子钦的回答。冷子钦并不说话，而是陷入一阵死气沉沉的压抑中。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了，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我肯定永远会把你当朋友的，一辈子的朋友。”戰脩义感觉到了冷子钦的压抑，紧忙许诺。
    冷子钦叹了口气，缓缓地讲了起来：
    小时候的事情，我压在心底好多年了，不敢翻出来看，翻出来怕自己不敢面对。
    大家都说我冷得像个冰块，其实，这些都和我小时候做的事情有关系。
    脩义，你是知道的，我是父王的唯一儿子。七岁之前，我是那么快乐，享受着父王母妃的各种爱，父王宠我，母妃疼我，姨娘们都向着我。因为我的缘故，父王也极其疼爱母妃，那时候的我是那么简单，那么快乐。
    七岁那年，如鲜花一样的母妃突然生了重病，病榻上的她枯萎成了我年幼体格大小的女人，我看着她那个样子，感觉所有的美好全变得残忍了，而更残忍的是，母妃临闭眼前有了短暂的意识，悄悄告诉我，她是被那些面容慈爱的姨娘们毒死的，下一个毒死的就是我了，她再也不能保护我了。
    母妃去世了，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伤害。我仇恨那些面容和善的假慈悲姨娘们。
    而那些姨娘们，还没等母妃过了头七，就开始对我下手了。之后，我要么被她们下毒，要么被倒下的树砸。好在，我面容淡淡，可内心早就防备着，并没有再次受到伤害。
    那段时间，我苦练武艺，学医术毒术。后来，冷亲王府的姨娘们、嬷嬷们、丫鬟们、妹妹们瘫痪的瘫痪，砸伤的砸伤，痴呆的痴呆，死的死，那......全是我干的。
    那一段时间，冷亲王府恶事不断，怪事不断，让辰都人闻听亲王府脸色都变了。父亲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连连叹气，尤其是当父亲看到我的妹妹们被砸伤，满脸泪痕地哭泣。
    那时候，我也躲起来哭，哭够了之后，我就继续下一个目标，因为我总能不停地想到母妃受伤的样子，还有他们要伤害我的样子，我怕他们还来伤害我。
    那时候，我不记得死了多少个人，伤了多少个人。只要是冷王府的人，我都觉得是来杀害我的。
    可能是因为小小年纪不动声色地害过人，走出亲王府，在王府外面，我就拼命用医术救人，能多救一个就多救一个，那样我就心里好受些。
    我讨厌人，尤其讨厌虚假的人。
    我和脩义你认识，是因为小小年纪的你一样在宫里活不下去，躲出来的，脩义你很真诚。但是，即使是你，就毒死姨娘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
    冷子钦说完，凄凉地垂下了头。
    “人非完人，孰能无过。世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想想，你已经救了很多人，已经偿还了。我戰脩义不会受这件事影响，也不会跟别人讲你的事情，我会做你一辈子的朋友。”戰脩义真诚地安慰着冷子钦。
    “我会救更多人，未来。”冷子钦低着头说完这句话，抬起了头，认真说，“谢谢你，脩义，说出来就感觉好多了。”
    “只是......你能不能从这件事中走出来，稍微......稍微有些温度，你也老大不小了......”戰脩义关心冷子钦的性格和终身大事。
    “脩义，你的意思我都懂。我不会影响你皇叔皇婶的，你放心。”冷子钦回答。
    “那就好。要不，你看星女皇......我看她好像挺关心你的。”戰脩义好意地说。
    “我只考虑救人，别的事情，这辈子都不考虑了。”冷子钦说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啪叽！”很脆的声响。
    冷子钦和戰脩义快速来到声响处，没有人影。
    只是，第二天看见戰天啟（辰儒）右脸肿胀着。
    冷子钦会意地笑笑。
    戰脩义不知道什么原因，急忙关切地问东问西，问的戰天啟（辰儒）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