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春和景明

6.新月零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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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的日子于嫔妃们而言每日都是机关算尽,对长玉而言倒是无甚区别,左右不过侍奉太后,读书习字罢了。
    若说有什么波澜,不过前两日去探望愉嫔时,发现婢女将珍珠粉换成了贝壳粉,她也只是回了太后,如何查探,如何处置,也不再是她所该管的了。
    至于之后荔枝宴上因一条狗闹出的各种风波,又与她无关了。
    左右这宫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日,皇上突然来了兴致,叫了长玉去御花园里下棋,岂料不远处闹出动静,又攀扯出一系列的事儿,说是怡亲王听了侍卫的话,欲给魏璎珞定个勾引侍卫的罪名。
    长玉倒也无心掺和,便先行告退,皇上本也不欲她听了这些腌渍事儿,一挥手就准了,临了,顿了顿,让傅恒送她回景阳宫去。
    瞧了眼傅恒望向魏璎珞的眼神,长玉暗自发笑,今日皇上召了她来下棋,又要傅恒在一旁做个见证,未必不是存了相看的心,只不过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这事儿后来也不过以侍卫被逐出宫作为了结,怡亲王只得了几句斥责,邪门的是,祭祀分肉之时,有人告发怡亲王的肉中含了盐,皇上大怒,治了他大不敬之罪。
    费扬古和长玉提起这事的时候还嘟囔了一句,魏璎珞前一日正好给傅恒送了盐包,还给了自己一份,若非他们二人素来正直,怕也要折进去,言语间只是觉得魏璎珞到底一个宫女,眼界太低,才想出这种事儿来讨好傅恒。
    长玉却是眼皮一跳,正巧海棠要去长春宫送手炉,忙叫住了她。
    “左思右想,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费扬古不明白姐姐为何忽然风风火火地要去长春宫,却也跟了上去,撞见了正在和魏璎珞说话的傅恒,本想打趣两句,可下一秒就见傅恒拿出了匕首,魏璎珞竟也接了过去,一下刺在傅恒的肩头,傅恒却避也不避。
    长玉猛地上前,一把劈开了魏璎珞的手夺下匕首,喝道:“魏璎珞,你好大的胆子。”
    傅恒还欲为魏璎珞说话:“格格,此事……”
    “富察傅恒,”长玉转头怒视着他,少有的疾言厉色,“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这里是皇宫内院!你身为大内侍卫,可以携带兵器,可你将匕首交予一个宫女,我随时可以禀告皇上,治你们两一个谋逆之罪!”
    费扬古不料长玉这般严厉,有心为傅恒开解:“姐姐,傅恒他绝不是那样的人,其实……”
    “你也给我住嘴!”长玉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他一眼,“你还为他说话,也不看看他是怎么对你的!猪脬一事,还有昨日的盐包,他富察傅恒若真的把你当朋友,此时便不会对魏璎珞如此和颜悦色!”
    魏璎珞素来机敏,这会儿正欲张口辩解,长玉冷笑一声,问:“魏璎珞,你姐姐因失贞而被赶出宫去,随口后人灭口,那日晚上当值的正是富察傅恒和费扬古,你又在你姐姐的遗物里发现了富察傅恒的玉佩,是以怀疑他是害了你姐姐的人,对不对?至于费扬古,你认定他漠视了此事发生,甚至可能是帮凶,所以也打算给他一个教训,是吧?”
    虽是问句,可长玉的语气已十分确认,并非魏璎珞三言两语能够开脱的。魏璎珞背后一阵凉意,她自以为行事谨慎,却不料被一个众人眼中不理世事的郡主轻易看穿。
    “不过一个玉佩,你就这样下了定论,岂不可笑,焉知不是你姐姐心仪富察傅恒。”长玉明知真相,为了点明其中的关节,刻意这样说着。
    姐姐的事果真是魏璎珞的死穴,她立刻反驳:“格格,奴婢的姐姐虽只是个宫女,却也容不得人这样诋毁!难道就因为她身份不如你们高贵,就活该受辱吗?!”
    “是了,我不过猜测你的姐姐有心仪之人,你便这样气恼。”长玉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可你空口白牙认定我弟弟是无耻之徒,还意图陷害,被我指出,却又说我仗势欺人了?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道理。”
    说到底,魏璎珞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只是遇到姐姐的事才容易失了分寸,吉祥一事,她也对清晏郡主有几分好感,何况她心里多少已经信了富察傅恒的,如今冷静一些,低垂着头,不做言语。
    长玉一甩手,道:“你下去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外传,但你若再敢对费扬古下手,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
    待魏璎珞离开,费扬古才长舒了一口气,想赶紧带着傅恒去找太医,长玉却要他去外头盯着。
    “姐姐,傅恒的伤……”
    “富察大人自己都不急,你急什么。”
    费扬古给了傅恒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默默退开了。他这个姐姐他清楚得很,轻易不动怒,当真脾气上来了,怕是不好对付。
    “多谢格格。”傅恒是为她不告发魏璎珞之事而道谢。
    “你不必谢我,我不说,是因为我对她有愧。”长玉说着,顿了一顿,“和亲王。”
    这三个字一出,傅恒当即明白了长玉是知晓当日的事的,心中却莫名有些失望,他以为她不理事,却是公正的。
    可转念又自嘲地一笑,自己不也是知情而不言,大抵是他们心中都明白,和亲王深受皇上宠信,这事儿不会有什么结果。
    长玉却不理会他脸上瞬息变换的表情,站定了,掷地有声地说到:“富察大人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却从未传出过半点风言风语,足见正直谨慎。可我如今看来,不过是那些前仆后继的宫女们模样不够出挑,手段不够高明罢了。”
    傅恒因她这样□□裸的指责而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反驳不出半句。
    “我奉劝大人一句,魏璎珞是皇后宫中的宫女,若是她几声‘少爷’落在有心之人耳中,怕是要质问这宫里何时姓了‘富察’了。”
    若说方才傅恒还只是觉得难堪,如今却明了了长玉是在提点他。他富察傅恒虽是有真才实学的,可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地位多少是蒙了祖上庇佑,还有当皇后的姐姐。富察容音在宫中如何小心翼翼,怕被人寻出错处,傅恒并非不知道,如今竟然一时忘了形,连这样大的漏洞都未发觉。
    长玉说罢,也并未去理会傅恒的回应,径直向外走去,费扬古忙迎了上去,劝她莫要气坏了身子。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只是感叹罢了。”
    “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富察傅恒,不过如此。”
    最后那句说得极轻,却还是落入了傅恒耳中。
    明明语气中带着嘲讽,可不知怎么的,他反倒听出了几分惋惜之情。
    他情不自禁地望向她离开的方向,背影笔直,每一步都像是用戒尺量过,便是这宫里最有资历的嬷嬷也没有她一半儿的精准。难怪总有小宫女私下说着,清晏郡主不似个真人儿。
    傅恒像是头一次认真地看着她,从幼时那惊鸿一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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