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走到打石场时,远远听到有争吵声,再近一些便看清,是二个人扭打在一起,却是一男一女二人,女的跪在地上,披头散发,死死抱住一个壮男的大腿,壮男大声喝斥,拳打脚踢,却不得脱身,女人的上半身和壮男的下半身的衣袍都松垮着,二人皮肤都白,非常晃眼,边上又有一群装束一致的人在围观。
古少阳厉声大喝:“你是谁?敢到此行凶!羊姑,老石头呢?”
那壮男抬头见来了许多人,心中着慌,忙提醒女人:“快放开,有人来了。”
女人的头可能被他打得紧了,埋在他腿下,口中反复咒骂:“死骗子!奸贼!我决不放松!”
壮男跺脚道:“你男人又没有死,你快放开我,我去救他。”
女人哪里听他,那壮男累得直喘息,双手上护下挡,都快要急疯了。
古少阳见他们二个纠缠得紧,不听话,忙道:“大正阳,老阳,那就是老石头的女人羊姑。”
羊姑发觉不对,一抬头,看到面前来了一大群人,个个气宇轩昂,英气逼人,连忙爬起来,双手抱胸,跑进石屋去了。
壮男这才得空,弯腰束了下衣,神色慌乱。
太阳谷大小首领无不着恼,福老阳责备道:“古少阳,让你到这边来管事,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我族从无先例,这狗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古少阳满头大汗,正想上前喝问,仁吉早瞧出那群围观者的端倪,大声发问:“你们是基地队员吗?怎么不跟着大主管,却在这里?”
那帮人正是基地队员,由郝大帅和生相强逼而来,一路上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待看清生相和郝大帅是一伙,对他的崇拜之心荡然无存,因此见他和羊姑扭打,狼狈不堪,不仅不上前相帮,反而幸灾乐祸地在一边闲看。
及第众英雄赶到,又慌乱起来,听到仁吉问话,也不敢回答。
那壮男正是生相,见仁吉没有认出自己,又神气起来,大老派派道:“哈哈,现在我是基地大主管,他们不跟着我跟谁?”
队员中闪出一人大呼:“仁吉公子,你还认识我?”
“你是谁?”
“仁吉公子,我是穆班。他不是大主管,他是生相,他害死大主管,毁坏基地,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穆班?生相?”
仁吉二边看看,他认出了穆班,却看不懂生相,乃至运动天视,怎么也不敢相信生相无论修行多么高超、福报多么完美,轮回都不会如此之快,他旋即想到一切都有天数,微微点头,置之不理。
生相知道仁吉是大灵魂转世,见识卓越,见他骇然之后又微笑点头,惴惴问道:“不错,仁吉,我是生相,你看出了什么?”
仁吉叹道:“生相,我真羡慕你的运气,天数屡降大运在你身上,你却仍然不守道、不尊规、不知足,就不怕天佑越多,天谴越重吗?”
生相看到面前众英雄如同一堵正义之墙,知道他们已经打败了郝大帅,本来害怕,但听了仁吉义正辞严的训斥,恼羞成怒道:“仁吉,你多大年纪,敢教训我?”
仁吉冷笑不答。
生相自知失言,更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总要叫你们都有求于我。”
仁吉不再理他,转问穆班:“你们看到金老爷了吗?”
穆班正要回答,生相闪电般绕到他前面,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来,对着他一晃,旁边的二个队员来不及反应,也遭了他一个照面,三人同时惨叫出声,摔倒地上,双手捂脸,如同被扔到岸上的泥鱼一样剧烈地翻滚扭曲,撞击抽搐,只一息功夫,三人露出来的身子部分全都血肉模糊,白骨毕现。
躲在石屋里偷看的羊姑看得惊叫起来,但此时却无人理会到她的大嗓门,余下的队员也连滚带爬,一哄四散。
众英雄大惊失色,各自退后,凝神戒备,宝月和云少阳腿脚发软,被多力一手一个抓起,藏到身后。
生相缓缓转身,嘴角噙着狞笑,一一扫视众英雄,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兴奋得全身发抖,几乎要飘起来,他耸一耸肩膀,神气活现地去整理上衣,准备好好地奚落一下众英雄。
就在此时,他怀中的宝贝不翼而飞,跟着整个人就此消失。
原来他手刚到胸前,众英雄以为他又要亮宝行凶,一齐出手,致胜的劈空刀,闫合的紫油胶藤鞭先砍下他的头颅,打断他的手臂,跟着多力的正阳丹落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烧。
冈邦这次落后,很不服气,挺杖上前道:“待我看看,什么东西这么邪门?”
石干喝道:“都不要动,让我看!”小心翼翼上前,从地上捧起一只石匣,慢慢打开,眼睛竟都被刺激得掉下一滴泪来,失声道:“我说不止那二样,原来是你!”
冈邦忙问:“石老爷爷,是什么宝贝?”
石干又连忙合上匣子,摇头道:“太难得,我也只是听说,今日才见着。这是石源,一直在地心,不知怎么翻上地表,它蕴含的毒质很强,无论对着哪个生灵一晃,都能无声无息地将他毁身灭迹。”
他说完,示意众人散开,打开石匣对着身边草地一晃,本来挺翘雪白的茅草即刻变黑蔫倒,连被扫到的几块小石头的颜色都明显变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还好生相太嚣张,如果他趁人不备,悄悄施展,只怕谁都难逃毒手!
福老阳大声道:“石老前辈,你快把它收了,不要让它留下害人。”
石干点头。
仁吉问:“石老爷爷准备如何处置它?”
石干道:“这里东南方向有一处地方,地下热流涌动,将要爆发,我先去将它卡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火山爆发时,由它滑进去。”
仁吉道:“就怕被喷出去,我知道喜峰口那边有个大风洞,春夏时放风,秋冬时吸风,直通地底,不如我着暗象现在就将它存放到洞口,以便吸入,归于地心。”
喜老阳道:“不需要这么着急,我有一个办法,大家都眼见着放心。”
石干和仁吉齐道:“你快说。”
喜老阳道:“去年有二个从喜峰口来的客人,他们热衷手艺,不愿去石桌边凑热闹,却和我说附近有座山上的石头特殊,他们愿帮我们砌洪炉、炼红水,制器械,我起初没在意,但他们真的制出来一些器具,黑亮黑亮的,又非常坚固,我见过那过程,乃是那洪炉中红水冷下来后锤打而成。”
仁吉点头道:“那是炼铁,基地以前也有。”
喜老阳接着道:“我昨天去看过,听他们说今天要开炉,不如将这恶物投入红水中,待这红水自然冷下来,将它包裹其中,它的毒质就再也出不来了,也不要费心费力,以后随便什么时候石老前辈或者仁吉公子得空,再按计划处理。”
石干仁吉一听就懂,其他人也都赞成。
正好石干的同宗赶来,由他拿着版石,喜老阳又吩咐鱼少阳:“天色将晚,你速陪这位前辈去办成这事,看看还来得及?”
二人正要前往,仁吉道一声且慢,和闫合悄声说了二句,闫合即刻转到石屋后面,须臾从帐篷中搜出一个圆鼓鼓的皮袋来,仁吉笑道:“石老前辈,这里还有一样好东西。”打开来与石干看了。
石干圆睁双眼,惊诧道:“洞石?怎么一下子全到这里来了?”
仁吉道:“这个好像没有毒质,但也是个害人东西,我就曾差点被它迷杀。”
石干这才认真地看着仁吉,良久道:“这是个空的,毒质是没有了,但是里面的世界大得很,慧根越高的人,越想去探索,很容易陷入其中,它和版石同宗,用它来催发版石,版石释放的毒质更强更远,是那生相不会运用。”
仁吉又将口袋扎紧,问石干:“那将它们一起处理可行?”
石干叹道:“只有不重宝的人,才不易遇害,这样最好。”
他们早先对话,潜伏在洞石里的生相听得一清二楚,犹心存侥幸,此刻听得要将洞石也要投入铁水中,惊得动弹不得,不顾一切地叫起来:“仁吉,你快放我出来,我以后就跟着你,专做好事善事,无论苦累冤枉!”
只是他就是喊破了天,仁吉不答,其他人也听不见,仁吉却又暗中念动大普罗醒世咒,令他悲怆恐惧,懊悔不堪,无力逃跑,当下由石干的同宗和鱼少阳,二人一个捧一个拎,去按法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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