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携带着丝丝凉意拂过城门楼上,丁公公一袭白发微微拨动,他瞧着对面拉开架势防备的二人面露微笑,手上翘着兰花指尖声细语的问到。
“青玉门消息够灵通的,手也够长的,竟然伸到的岷州城里了。”
见身份已经暴露张予墨不再掩饰,直言不讳的回言道;“江湖中人自是要掺上一脚江湖事,莫说我们手长,你们这班吃皇粮的不也搅合进来了么?”
“哈哈哈,小娃儿莫要戏耍嘴皮子,你我来此处意欲何为不必遮掩,我们各自心知肚明。只不过仅你们二人怕是不足以成事,难道你家姑姑上了年岁,脑子也不甚灵光了么?”
张予墨不吃丁公公这一诈,知晓他话中意思便顺着他的话头儿继续胡说着,这两边的人在这个关头谁都不会实实在在的透底,越是不着边际的瞎说八道越是能迷惑得住对方。
“意欲何为?我二人倒不甚明白。我家姑姑只叫我二人来此处寻寻人罢了,经你这么一说,倒像是你知道什么内情似的,不妨你来告诉告诉我二人,我们来此处究竟意欲何为?我倒是也没弄得明白,我二人只是来寻人,你又为何突然出手袭击,难道这年头你们旧魏的朝廷当真闲来无事,还管起来寻人找物这般闲散事来了?”
“黄口小儿尽会耍嘴,看来十三娘毕竟也只是个妇道人家,终究没有男人的滋润与呵护连自家的徒儿都调教不好,罢了罢了。若是你们只会信口开河,那我也不与你们再辩驳了,十三娘教不好你们,那便由我来教导教导罢。”丁公公与张予墨二人话没说上几句,便叫满嘴胡说的二人给弄的不耐烦,既然难以套出什么消息那便无需再多言了。到时候只需将这两人手脚折断,然后扔给刘长福拷问拷问即可,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无双,且还需演上一出大戏叫少阳暗门的接应将人接走才是。
丁公公不再顾及眼前这二人是否还有同伴潜藏在岷州城内,因为他瞧着刘长福带领的官兵已然要将岷州城搜查个遍了,这时候若是还没有找到无双的踪迹,那大抵可能是出了什么差错。
为了不耽误正事,这两人一定要先行解决,而后便是抓紧给城内接应的暗门弟子发出信号叫他们前来会合。
一束烟火自岷州城西的城门楼上突然升空,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炸开一朵紫色的花朵。这是少阳暗门的信号,不过这信号很少会使用,除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由,否则轻易不会有人将如此信号释放出来。而少阳暗门最常用的也只是会在不起眼的地方画上一朵与焰火形状相同的花,若是遇上较为紧急的事也最多是会将标记花朵图上颜色,这朵紫焰火花绝大多数的少阳暗门弟子也只是在门内听师兄们说起过,从未有人见过。
话音刚落丁公公捻着兰花指便已经来到了张予墨二人的面前,动作之快竟然叫黑夜之中的二人还未来得及眨眼,而他们下意识的想要抬剑出招还未将剑刺出,便被丁公公双臂打开的两个弹指将剑弹落了一旁。
好在这二人并不是只擅长剑术,也是有一些拳脚在身上的。二人见手里长剑被弹掉,立即向两侧翻滚逃出了丁公公双臂的范围之内,随后二人单膝跪地向后一蹬各自握紧拳头跃起了身,朝着夹在二人之间的丁公公头颅击去。
若是这一拳实打实的挨了上,怕是寻常人的头颅必定会被一瞬间打爆,从而落得个面目全非无法辨认的地步。但丁公公面对这二人的左右夹击却十分轻松的闪躲了开来,只见他双手撑天而后微微侧脚,突然两手下压,将两人打过来的拳头抓在了自己的手里,而后借助惯性向地面按了下去。
这两人原本斜着打向丁公公头颅的拳头被瞬间调转了方向砸向了地面,连带着两人跃于空中的身子跟着一起大头朝下颠倒了过来,整个人呈现着近乎倒立的姿态,腰身间立即露出了没有防备的空档。
丁公公自然看到了两人的腰间空档,他将两手迅速收回自己腰间,改换了手势为四指手刀,借助腰间发力以及双臂的挥动,直直的朝着两人的腰腹处横劈而去。
这一击手刀不似冰冷的刀剑锋刃,并不是倚靠锋利的特点而将人刺砍劈伤,从而叫对方血肉横飞倒地身亡。恰恰相反而是依靠着出招者自身的内力加之手刀自身的骨肉钝性将对方一击震伤五脏六腑,从而不见滴血却置人于死地。
见手刀劈来大头朝下的二人竟然还能做出反应,只见他二人双手撑住地面,两腿打开顺势化身为两个陀螺,在地面上旋转了起来。意图靠着腿脚长过双臂的优势来抵挡丁公公劈来的手刀,从而在丁公公的手刀劈中二人之前先踢中丁公公的头颅。
二人自开始反击以来便一直朝着丁公公的头颅使劲儿,丁公公却也不慌不忙,即便他二人能在一瞬间将劣势扭转,从而躲过他的出招。但他丁公公却也能预料得到,也并不是没有逃脱反制的手段。
手刀不能命中二人,还叫这二人舞动了起来,丁公公并没有收回手刀,而是转而将劈向二人腰腹间的手刀调转方向拍向了自己的身下,而后双腿腾空左右各踢出一脚,整个人成一字马的态势,径直将身旁两处的二人踢飞。
各自胸前中了一脚的二人在地上一阵翻滚,待到拉开了一阵距离之后,两个纷纷撑着身子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方才的这一脚没有防得住,导致二人此时均是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
不过才交手了五招而已,仅仅短短的不到三个回合,虽然双方你来我往各有防守各有进攻,但显而易见张予墨二人并不能招架得住。他二人此刻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自己要不要先行逃走,或是能不能在这个男人眼前逃走。
先前预想的于这男人面前保住性命不是难事,而后从这男人手里劫走无双也只是需要机会。但现在看来怕是连保住性命都不一定能够做的到了,一番交手之后己方口吐鲜血,而对方却仍旧是面露笑容面不红气不喘的模样,这般差距实在是有些大了。
张予墨二人捡起脚边的长剑互相使着眼色,准备找机会再合力攻上一次,顺便借助这次攻势找机会先逃走,但就在两人将对上眼色准备动手之时。他二人面前的丁公公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个闪身背着手跃回了城门楼的另一端。
正当两人疑惑之时一柄长剑自二人当间刺了出来,那长剑纤细修长十分古怪。不同于常见的宝剑拥有复杂的花纹或是两三指宽的剑身,那柄长剑仅有一指宽窄,且剑身宽厚而又修长无比,整柄长剑上联通剑柄处境也没有一条花纹,好似一根开了刃的白铁棒一般。
手持长剑的男人正是樊天器,此时突然现身的他应是在这城门楼上藏了许久,这悄无声息刺出的一剑虽是巧妙,但仍然被丁公公躲了开来。樊天器的这一剑没有命,他中并不慌忙,将手里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后突然转身,朝着身后的张予墨二人便横扫了一剑,那一剑直逼得二人连连后退,踉跄的险些跌下城门楼。
好在樊天器的这一剑并没有杀气,他并没有想一剑杀了二人,冲着二人横扫了的这一剑更像是驱赶和击退,像是叫二人躲到一旁的意思一般。张予墨瞧着突然杀出来的樊天器皱起了眉头,想着这岷州城里到底藏了多少人,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高手。心里十分无奈的张予墨虽然虽然不甘,但也没什么办法,此时躲上一躲才是上上策。
二人交换过眼神之后靠在了一起,慢慢的向城门楼的一角处退去。小声嘟囔过几句之后,二人打算先退到一角处静观其变,毕竟姑姑交代的事二人还是想要做好的。既然此时又蹦出来一个敌人的敌人,且又暂时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么他二人趁机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青玉门的二人识相的退到了一旁,樊天器不再理会他们,收回长剑置于腰间转过脸看着面前的丁公公。
瞧着二十年不见的丁师兄又再站到自己的面前,他冷冷的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啊,丁师兄!”
丁公公看着樊天器突然出现,脸上先是露出了错愕的神情,而后又稍加思索转变脸色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说道。
“原来是你来了啊,我早该想到了。”丁公公的话才一说完就看见刘长福从远处带着玄一宗小师弟,噗嗤带喘的踉跄着跑到了城门楼处。他瞧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喘着粗气的刘长福,而后又侧目看了一眼城门楼下岷州城内大肆搜捕的官兵,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转而眯起了眼睛紧紧盯着樊天器。
“刘大人!眼前这些并不是咱们要找的通缉犯!”
“什么!”一路狂奔从城东玩了命般跑到城西的刘长福才将将赶到,气还没喘匀那丁公公居然跟他说城门楼上的这几人并不是他们要抓的通缉犯,这可把他气得够呛,捶胸顿足的叫嚷道;“那这班贼人也定是与那通缉犯逃脱不了干系!定是同伙!”
“这么说倒也不错,只不过刘大人还是抓紧些吧,既然这通缉犯同伙已然现身了,那通缉犯想必也一定在这附近了。”
“对对对,丁公公说的对!”
“此处便交予老奴处理了,刘大人还是抓紧下到城内,捉拿通缉犯去吧,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啊。”丁公公不愿刘长福在此处长待,一来怕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二来怕稍后赶来的少阳暗门弟子趁机捉住无双后不好逃脱,三来怕自己所谋之事叫他给瞧了个清楚给少阳惹上的麻烦。所以他搬出魏广来提醒他,叫他赶紧离开此处专心去城内搜捕无双去。
可刘长福听了之后却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自然知道那通缉犯是武功高强之辈,若是自己离开了丁公公的身边,那怕是自己遇上了通缉犯也无法将其捉拿,甚至还有可能被那通缉犯要了小命。所以犹犹豫豫的刘长福迟迟不肯离去,反而是拽着玄一宗小师弟躲到一旁对着城门楼下的一众官兵喊了起来;“兄弟们听到没!丁公公说了,那通缉犯必定在这附近,弟兄们卖卖力气,哪怕掘地三尺也给我把它挖出来!”
刘长福冲着城门楼下一通吆喝之后回头看了一眼丁公公,却看见丁公公冷着脸盯着他一言不发,他有些不自在,而后又再朝着城门楼下的官兵们叫喊了起来“这样吧!你们把全城的百姓全都带到此处,而后对照着画像一一辨认,有胡子的把胡子给我刮了然后对照,比画像上胖的那就把他衣服脱了比对,我还就不信了,这罪大恶极的通缉犯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丁公公听着刘长福的叫嚷脸色越来越黑,冲着刘长福说道;“刘大人老奴劝你还是尽快下到城内去吧,这城门楼上的几个贼人的功夫可远在那贼热之上,待会打起来了老奴可不一定能保得了你刘大人的周全啊。”丁公公这话一出刘长福顿时便慌了神,紧接着又在冲着城门楼下的众官兵喊道。
“唉!你们搜个人都搜不到!真是愚笨到家了,还是本大人亲自下去指点你们吧!”说着刘长福对着丁公公拱了拱手,拉着玄一宗的小师弟便跑下了城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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