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每天都在当黑户

    
    从赤司宅到麻仓宅乘车的话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汐里不想那么早回去, 但也无处可去，她只好慢慢地往回走。
    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半张脸埋在围巾下面, 微垂着眼看向前方的地面，拒人于千里之外。
    下面该转弯了，她默默地想着, 往左边拐去, 视线依旧低垂着只看着地面，她以同样的速度往前走时，身体被拉住了。
    被自己的右手拉住了。
    “做什么？”她回头看自己悬在半空的右手，那里的手腕处有个突然出现的菱形标记，自称崩玉，她前一段时间才知道那原来是“活着”的东西。
    身体里多出些什么, 或少了些什么, 应该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面有危险！】它的声音很奇特, 听不出是男是女, 自然而然的在脑海里响起，平时也没有什么语气, 但这次能感受到它很焦急。
    汐里看向前方，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只趴在墙头晒暖的肥猫, 院子里的樱花树颤颤露出了点花苞, 如果去除掉满怀丧气的她, 就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哪里有危险呢，她刚想问它，站在那里的她突然感觉地面摇晃了一下，自灵魂深处散发出一种战栗感。
    她环紧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急促地呼吸，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溢出来，相比简单的“难受”这种感觉，更像是太过舒爽而引起的眩晕感。
    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正常，汐里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力量，她抬头看向前方。
    疑惑地歪了下头，“刚才这里有学校吗？”
    没有人回答她，汐里继续往前走，走到校门前盯着那里的牌子，轻念出声：“私立希望之峰学园。”
    汐里敲了敲脑袋，感觉这个学校名字有些耳熟，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她站那里想了半天，恍然大悟，“这不是那所很有名的私立学校吗，超高校级的人才什么的。”
    她嗤笑一声，一直觉得这所学校口号喊起来很中二，原来校园在这里啊，不就是普通居民区边，还有一只肥猫……她扭头看向方才那只肥猫趴着的地方。
    愕然发现那里哪有什么猫，哪有什么居民区，眼前明明是一条开阔的大道。
    汐里捂着脑袋沉吟了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记混了，那么接下来该往那个方向走，她茫然地看向四周，掏出手机点开地图，才找到回家的方向。
    她全然不知身体里发生了一场战争。
    崩玉在察觉到危险制止她往前走后，愤然地发现那块黑影动了，又惊喜地发现之前那面无形的阻碍消失了，它凝成一个人形，气势汹汹地走到黑影旁边，语气凶狠地开口：“喂，快点自己滚出去，不要让我动手。”
    黑影动了动，却没有理会它。
    崩玉上前踢了它一脚，黑影像一团轻飘飘的云雾一样，一下被踢得很远，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原来这么弱吗，崩玉更加放心地往那边去，打算自己动手把它扔出去。
    那团黑影突然翻滚起来，从一坨无形状的雾向上延伸，逐渐凝成一个人的形状，而后如同一键上色，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的样子。
    崩玉吃惊地睁大眼睛——它其实并没有眼睛，只是想表现出“吃惊”这种情绪而已。
    因为、因为，那团黑影变成了那个惹汐里伤心的、阿征的样子。
    “哦呀哦呀。”他同样是以那个阿征的声音开口，“我可是被锁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呢。”
    “那位老兄。”他赤红的眼睛看向崩玉，“你刚才那一脚真重，在下可是很弱的。”
    “喂，滚出这里。”崩玉凶巴巴地说道。
    “啊啊，这可不行。”他扬起一个略显嘲讽的微笑，“我可是来完成愿望的，不过这里倒是比圣杯里温暖许多。”
    崩玉往他身边走去，他顶着赤司的脸，以赤司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瑟缩表情往旁边躲了躲，“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兄你有什么愿望，我也能帮你实现嘛，不过加点料的实现。”
    崩玉抡起了拳头，“阿征”发出一阵怪叫，他咧着嘴，“Stop，我可是能看透她的内心的耶，你不想让她实现愿望吗？你——不想看她绝望吗？”
    崩玉顿在那里，明亮的人形烟雾收缩变成一块蓝紫色的石头，悬在空中静静地发着光，它……想看到她的绝望。
    然后她就会使用它的力量，这是原本只是一块石头的它，拥有自己的意识之后唯一的愿望，它缩在角落，不再听不再看。
    最后只剩独自站在那里的“阿征”，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无尽的黑泥，很快将这片空间填满，他逐渐消散变回那一团黑雾，没有人格没有形体。
    已经能看到赤司家的大门，汐里突然刺痛了一下，她低头看了看那里，惊愕地发现那里又多了一块印记。
    “不是吧……”汐里伸手搓了搓，那是两个层叠的淡褐色三角形，上面的稍大，倒立着与下面较小的那个相连，看起来像个不太规则的沙漏。
    或者……杯子？
    “哈喽？有人在吗？”汐里傻傻地对着手腕说话，没有任何回应。
    不想管了，她放下手，继续往前走，回到家里，赤司正在客厅，他轻抬眼皮看了她一眼，问了几句花的事情。
    汐里客套地回答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轻轻按了几下自己的心脏，奇怪，竟然不会疼了呢。
    晚上的时候汐里做梦了，梦到自己在一片黑色的海洋旁，海水很粘稠，其间有白色的骨架沉浮，太阳惨白，她面色冷淡地看着这一切，没有在心里引起任何波澜。
    她站在一片白色的沙滩上，脚下的沙子很粗糙，有时会划到她的脚，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原来那不是沙子，而是碎骨头堆成的。
    “真像是地狱的景象啊。”她出声感慨。
    “其实也差不多啦。”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汐里转过身去，发现是“赤司”。
    他表情灵动，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违和感十足。
    但是梦里的汐里没有多想，她看向周围，“你每天都看着这样的景象吗？”
    “还有其他的，仔细欣赏一下也不错哦，都是尸体堆成的，很有美感。”“赤司”嘻嘻嘻地笑起来。
    “我可以牵一下你的手吗？”
    “赤司”愣了一下，笑嘻嘻地伸出手，汐里牵住他的手，站在他身边，他的手既冰凉又僵硬，握起来根本不像人类的手，不过汐里倒很满足。
    她微笑看着面前的黑海。
    “你有什么愿望？”身边的“赤司”开口问她。
    “什么愿望啊……”汐里歪头想了半天，“有好多啊，比如阿征恢复原样啊，比如不再穿越啊……有好多个呢。”
    “那快点选一个，然后祈祷吧。”“赤司”催促着她，汐里歪头看着他的眼睛，双眸都是赤色，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你的眼睛真好看。”汐里没有接他的话，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触手又是一片冰凉。
    她叹了口气，“真是的，为什么做梦都这么阴沉沉的。”
    她松开牵着他的手，随便找了个方向，慢吞吞地走过去，“赤司”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
    “反正……这个世界……不用着急……”他低声呢喃的话语飘散在空中。
    汐里开始经常性地做梦，惨白的天，黑黝黝的地，阴森的古堡，挂着骨架的森林……总是这样黑暗的场景，她默默地走在其中，赤司经常在她身边，问她有什么愿望，每次她总是会被其他的东西吸引，忽略了这个话题。
    醒来后汐里很快就会忘记这个让人不开心的梦，但它又延续到现实之中，汐里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没人告诉她，她变得越来越怪异。
    临近四月，距离开学以及升学的日子越来越近，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夏目给汐里打电话，找她出来有事相谈。
    汐里到了两人约好的地方，看到等在那里的夏目，开心地朝他招了招手。
    久违地看到了汐里的笑颜，毫不夸张地说，夏目鼻子一酸，他抽了下鼻子，笑着向她挥手。
    他们约的是个饮品店，汐里在他对面坐下，接过菜单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这么便宜是人喝的吗？”
    在一旁等待点单的服务生和夏目的笑容同时僵在了脸上，夏目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汐里，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一家店吧。”
    “不用了，就这吧。”汐里不耐烦地咂了下嘴，随便点了一杯饮料，然后看向夏目，挑了下眉，“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目看着对面的少女，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黛色，鼓着嘴巴托着脸打量着四周的装潢，她的眼里没有了之前浓烈的忧郁，一片冰冷和无所谓，他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干涩，她好像朝更加不好的方向转变了。
    “开学我就要升高中了。”
    汐里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好像是有这个事来着，选好学校了吗？”
    夏目心脏有些抽痛，他垂下眼，看着桌子下面，双手握着拳放在膝盖，他还在纠结，在这个艰难的时期应不应该走，他的成绩虽说算不上很好，但也算可以，可东京稍微好点的高中没有一所愿意接收他。
    只有赤司让他选择的那几所学校跟他主动联系，那几所学校都是全国知名的好学校，近的在大阪，远的远到北海道，赤司的目的很明确，不希望他继续留在东京。
    夏目一直是一个敏感到自卑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能在首都东京上学，有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能够学会从妖怪手中自保的本领，都是靠汐里，以及赤司家。
    虽然他努力地不给他们添麻烦，但他的存在本质就是个麻烦，他没有任何立场可以反抗赤司的要求。
    但他想反抗，因为他不想离开汐里，他原本打算厚着脸皮去找她帮忙的，如果是她肯定有办法，从幼时他们第一次见面起，夏目就体会到一种新奇的感受，那大概叫做依赖。
    是的，他一直依赖着这个小他一岁的少女。
    他无从得知赤司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也无法改变现状，更让他难过的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汐里变化，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汐里比他还要艰难，他只好把这件事按下去，先想办法让汐里开心起来，但是她总是一次一次拒绝他的帮助，逐渐围起一道屏障。
    这期间事情又有了转机，一对姓藤原的远方亲戚，到这里找到他，想要收养他。
    两夫妻面相都很和善，提出想要收养他的请求时还有些羞涩。
    那个叫做藤原塔子的妇人不好意思地柔声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跟滋知道你在东京的时候，当时就打起了退堂鼓，那可是繁华的东京诶，我们那个小地方是万万比不上的。”
    “但我们最后还是决定过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资助你生活的人怎么样，刚出车站的时候我跟滋差点迷路了呢。”她捂着嘴羞涩地笑了几声。
    “东京真是大，人也多，让人有些晕头转向的，我们到了帝光——这可真是个有名的大学校，站在门口一直等着你出来，你比照片上长大好多，我们差点不敢认，我跟滋啊本来打算偷偷来见你一面就回去的，于是就跟在你身后。”藤原塔子想起那个时候两个中年人，偷偷摸摸跟在夏目身后，不敢让他发现的样子，又忍不住笑出来。
    但她很快收起笑意，担忧地看向他，“但是我们总觉得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眉头都皱在一起，就在想夏目君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呢，最后还是忍不住想来见你一面。”
    夏目想起那天与藤原夫妇见面的事，那个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汐里”，第二个念头是“这样也不错。”
    眼看开学的日子近了，无论选择哪一个都要尽快做出决定，夏目终于鼓起勇气找汐里商量这件事。
    他把藤原夫妇的事讲了出来，饮料已经上了，汐里搅着手中的吸管，打断他的话，“这不挺好的吗，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没必要把我叫出来吧。”
    夏目垂眸“嗯”了一声，“藤原阿姨他们家在八原，离东京有些远……”
    汐里喝了一口饮料，嫌弃地撇了下嘴，推到一边，“如果需要钱的话直接找小林，哦，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送你过去。”
    夏目看着她满脸的漫不经心，摇了摇头，艰涩地说着：“不用了，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汐里，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的……”
    “你有什么能帮我的。”汐里嗤笑一声，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夏目坐在那里过了很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叶打了个电话，他越想越觉得现在的汐里很不对劲，或者说哪里都不对。
    没错，以汐里的条件，确实可能生成这样高傲跋扈的样子，但那就不是汐里了。
    今天的她好像完全与自己的性格相反了，这跟之前她因赤司变化而生的忧郁有着本质的差别。
    走出饮品店的汐里面无表情地走在街上，狠狠踢飞了路边的石子，“一个两个，都要走，随便你们好了。”
    手机响起，她掏出看了一眼，是叶打来的电话，汐里点了拒听，顺带把手机关了机，她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
    这种恶劣的情绪延续了一路，回去的路上，她翻了一路白眼，恶劣地让卡在树上的气球飞向天空，惹得想办法拿气球的小朋友哭了起来，干了一堆坏事。
    这种恶劣的情绪甚至延续到了梦里，睡着没多久再睁眼又是那黑压压白凄凄的场景，她不开心地走在沙滩上，踢飞半截头盖骨，再一脚把小半截腿骨踩得粉碎。
    “汐里。”熟悉的声音出现，让她心情更不好了，“赤司”出现在她身边，又开始了惯例的问题：“你的愿望是什么？”
    汐里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那就让这个地方消失吧，我受够了。”
    “赤司”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细微的表情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摇了摇头，“不，这不是你真正的愿望。”
    “那你说我真正的愿望是什么？”
    “赤司”闭上眼，又睁开眼，左眼的瞳孔从赤色变成了橙红，他微笑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当然，是让我消失了。”
    在他的瞳色变化之后，汐里冷下脸，看着他，眼前的“赤司”无论神情、动作亦或是语调，都与现实中的他一模一样，这勾起了汐里不好的情绪。
    “我讨厌你。”他开口说着，“从小就讨厌你。”
    “夺走了妈妈的关注，我用来学习的时间你在游玩，连你的父母都不要你了，真可怜，只有我愿意施舍你一点感情，看着你将我当做依赖的样子，真让人发笑。”
    “为什么你不能留在其他世界呢，这里没有需要你的人，没有等待你的人。”他露出困惑地表情，“为什么还要厚着脸皮回来呢？”
    “你总是突然地消失，又突然地出现，很烦，你总是跟在我身边，很烦。你知道别人都怎么看待你吗？他们说你有精神疾病，都不敢惹你呢……”
    对面的“赤司”微笑着吐露各种狠毒的话语，化成利刃一把一把插进汐里的心里，但她并不能感受到疼痛，只能感觉灼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出，染红了眼睛。
    “可惜啊。”他喟叹道，“可惜之前的那个赤司，那个你的阿征是真正在意你，可惜啊——”
    他脸上的笑更加灿烂，“可惜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汐里一步一步朝他走去，“赤司”的眼中带着引诱，悦耳的声音勾出她心中的邪念，“所以你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了吗？”
    他握住汐里的手，在那里放了一把刀，然后向自己的胸口捅来，“是让我消失啊。”
    锋利的刀轻易地插进了一个人的胸膛，溅起的血液喷洒在汐里的脸上，温暖极了，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握住刀的手，抬起头看向“赤司”。
    他的异色瞳孔猛烈颤动着，“为、为什么，我不想走！”
    “赤司”无力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左眼的瞳色恢复了正常，汐里手中的刀不见了，他胸前的伤口也不见了，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汐里，欢迎回来。”
    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眼前模糊一片，汐里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不住地抽噎着：“阿征，阿征……”
    “阿征”温柔地给她擦干泪，捧着她的脸颊，“所以汐里，你现在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了吗？”
    她点了点头。
    “阿征”微笑着抚摸着她的侧脸，“真好，那么去吧。”
    深夜，床上的汐里突然睁开了眼，她直愣愣地坐起来，周身散发着一股黑气，浓郁的恶意四散开来，她站起来走到柜子边，从里面拿出断掉的“易”，她用断掉的刃部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下，磕磕绊绊地划开一个伤口。
    不行，太钝了，她摇摇头，将沾着血的断刀放了回去，她转而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从中拿出那把匕首，抽出来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她满意地点了下头。
    汐里打开门，走到隔壁，手臂上的血稀稀拉拉了地落了一地，她轻声打开赤司的房门，走了进去，就着月色，能看到他安静地躺在穿上，发出平稳的呼吸。
    她坐在他的床边，俯身趴在他的枕边，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睡着的他看起来很温柔呢，可惜睁开眼就让人讨厌。
    不过没关系，他消失之后，阿征就会重新回来了，脑海里的声音这样告诉她。
    汐里坐起来，拿起匕首，对准他的心脏，狠狠地捅下去。
    等了片刻，还没有血溅出来，她苦恼地歪了下头，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悬在半空，她继续使劲往下捅，但是受到了一股无尽的阻力，不让她捅下去。
    汐里努力了半天，胳膊一动不动，她看向那里，发现原来有个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后知后觉地顺着那只手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飘在空中的长发飘飘的人。
    “啧。”麻仓叶王皱着眉，看了一眼她受伤的手臂，又看向她没有焦距的眼，“你可真会找事儿。”
    汐里转手将匕首刺向他的手，叶王伸手夺过来，把她的手扭向背后，将她整个人拉过来，困在怀里。
    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想要睁开眼的赤司，挥了下手让他睡得更熟，他把汐里拉了出去，飞到半空中时瞟了一眼院子里某棵树后露出的一缕粉色头发，没有理会。
    今晚汐里散发的恶意引来的可不仅只有那个粉毛小鬼一个人。
    他看了眼汐里，换了个姿势，了然地飞向一个方向，被他松开桎梏的汐里挣扎了片刻，发现挣扎不开，对着离她嘴最近的肩膀重重地咬下去。
    “你是狗啊！”叶王扯着她的脸，想把她的嘴扯开，但她纹丝不动，恶狠狠地咬着那块肩膀，犬齿下陷，很快见血。
    叶王不再管她，任她咬着自己的肩膀，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落地后踢了踢门，高声喊道：“穷神，穷神，快出来。”
    又喊了几声，里面传来动静，大黑一把拉开了门，冲着外面咆哮：“谁啊！这么晚……是通灵王大人啊。”
    他身后打着哈欠的小福探出脑袋，“咦，你来做什么啊？”
    叶王捏了一下汐里的后颈，疼得她一下松开了口，然后又对着他的胳膊咬下去，“我想让你们帮我个忙。”
    “这不是……汐里里吗？！”小福鼓着嘴认了一会儿，看出来那是汐里，她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跳出来，跑过来离近了看，惊叹道：“哇，牙口真好。”
    “神器，你去帮我把?成趁沤泄?矗?蚁衷谧卟豢?！币锻踔苯酉虼蠛谙铝睿??瘟嘶胃觳玻?г谏厦娴南?镆哺?呕瘟嘶巍
    大黑皱着眉头，脸上凶巴巴地看了汐里一眼，“我知道了。”
    他去找?成趁诺氖焙颍?锻跞眯「４?潘?骄凰?Α??「＜业脑∈遥?????房?阶畲螅?宰畔?锱?犯橇车某逑氯ィ??涞乃?宓盟?⑽⒎⒆哦叮??煜滤亢敛凰伞
    “看来这样不行。”叶王喃喃，将水龙头关上。
    “呐、呐，通灵王变态，汐里里怎么了？”小福蹲在浴室门口抱着腿，晃来晃去，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
    叶王听到她的称呼抽了下嘴角，“被污染了。”
    “咦？咦？”小福鼓起嘴巴，一脸苦恼。
    叶王懒得理会这个笨蛋，拖着湿漉漉的汐里走到庭院，没过多久，?成趁潘?呛芸斓搅恕
    “叶王，汐里她？”她焦急地从?锇蜕砩咸?吕矗?谧吖?聪虢庸??锸北灰锻踔浦沽恕
    “?成趁牛?蚁虢枘愕纳衿鳎???锇雾Α！币锻踔沼谒得骼匆狻
    “什么？”兆麻现身，“您是说……楔吗？”
    叶王点了下头，“我记得你们有这种仪式。”
    兆麻看向汐里，“汐里染上恙了？但是楔无法对人起作用。”
    “那这样呢？”叶王对着汐里伸出手，他的手直接穿透她的脑袋，伸了进去，在拔|出来时，手下有什么东西随之飘荡出来，等完全出来后凝成了实体，那是汐里的灵魂。
    而在她的灵魂从体内脱离后，一直咬着叶王的身体往旁边倒去，被叶王一把拉住，他将汐里的灵魂放在地上，院子里的灯被打开，灯光照亮的时候，所有神器与神明都抽了一口冷气。
    汐里的灵魂躺倒在地上，闭着眼睛，无论是她露出的四肢、或是衣服掀起露出的腰肢，乃至脸，都是大片大片斑驳的紫色。
    那就会害神明与神器死亡的东西——恙。
    “兆麻，?锇汀！?成趁诺被?⒍稀
    “大黑。”小福看向自己的神器。
    “是。”变换成人形的三个神器将汐里围在中间，划定一线，形成困住她的狱。
    被施与楔术之神器会痛苦无比，虽说汐里不是神器，但现在是生灵的她想必会有着同样的痛苦，但她没有醒来，只有身体忍耐不住疼痛，在狱中抽搐。
    “汐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成趁趴醋判奶畚薇龋??Ｗ琶纪氛镜揭锻跎肀摺
    他正抓着汐里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半晌之后，他冷笑一声，“招惹了些脏东西，挖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