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领悟剑诀 海鲜少年少不更事
盛夏末尾的些许蝉鸣,带走了风中的一丝丝燥热。
日头偏西,残阳拉长了江流离和乌骓的影子,晚归的拙燕也从远处盘旋着飞过。他穿过郁郁葱葱的青阳山,大路两旁的树木渐少,道路也越来越宽阔且平稳,遥遥望见一些田地人烟。
“应该快到了!”江流离心里想着,渐渐放慢了脚步。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跨过前方的杨木村,再往前走几十里路应该就是天风镇,赶在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达。
一想到这江流离也便不再着急,骑着乌骓马悠闲的走在这条宽阔大道上,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江流离似乎也觉得有些命运捉弄,究竟陈三儿到底是对还是错?究竟他是好还是坏?他似乎不能去准确的给陈三儿下一个定论。
他只是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西北汉子,只是看到了他令人唏嘘的一生。难道这就是江湖?
江流离思索着,他也得不到答案,所有的答案都在他的脚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更期待未来的路了。
杨木村的路边上大片大片青葱葱的麦苗 ,彰显着勃勃生机。人人都能吃的上饱饭,才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础。
以前的连年乱战,百姓民不聊生。吃不饱穿不暖,好不容易种出点粮食,还都被征收去了。
现在百姓都安居乐业,自然也没有人想着造反起事,真可谓是一片太平盛世。
可总是有一些人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就比如北边的蛮子,他们生活在苦寒之地,粮食很难种出来,大多依靠游牧生活。于是总想着跨过北边的乾元关,从大恒嘴里抢下一片土地。
江流离此行就是要前往乾元关寻找他的大哥林天赐,大哥已经在乾元关当兵多年,由于乾元关战事吃紧,大哥已经三年没回过家。
大恒境内看似安稳风平浪静,但是边关却连年遭受攻击,战事吃紧。不过北蛮也不敢大肆进攻,只是不断派兵骚扰。找到机会就派遣骑兵,屠村掠寨,搜刮粮食和物资。
这样小股小股的骚扰让乾元关的士兵疲于应对,不胜其烦。
再说这杨木村。处于乐阳郡的边界,毗邻青阳山。周遭猎户众多,人人射得一手好箭。江流离路过村寨的时候,看见一名中年男人在对着几个孩子教导他们如何拉弓射箭,锁定目标。
“好好看!好好学!这深山老林里,有可能你是猎人,同时也有可能你是猎物,很有可能下一瞬你的身份转换,就葬身在这偌大的青阳山里面。”中年人严肃且认真的说道
几个孩子也全神贯注,手上拉弓的动作也愈发标准,中年猎户在他们的手上挂上一个个沉重的秤砣,要求他们保持平稳。
还是小小的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个,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承受不住。举着弓的胳膊摇来摆去,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江流离眉头一皱,看到这一幕,不正跟自己施展《斩风剑诀》的时候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吗?因而不得要领,始终很难施展出第一式 破风。
之前跟陈三儿战斗的时候,也是勉强施展出一招破风,而且还是取了巧,趁着陈三儿没有力气的时候露出破绽,才能一击取胜。
他看着手中的斩风剑轻轻的挥舞了起来,似乎灵光忽然乍现,抓住了什么,但又转瞬即逝。
江流离拿着斩风剑,不停的挥动,剑身在空气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感受着风从指尖、从剑尖划过。
忽然江流离怔住了,他明白了!他明白了!原来如此!之所以控制不好《斩风剑诀》,是因为自己天生力气就比较大。
而飘来飘去的风是无形的,时强时弱。水无常势,风无定形。是自己拘泥于形式,所以始终不得要领。
领悟此剑需要掌控自身的力量,还有掌控剑的力量。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以柔克刚方能制胜。
领悟了《斩风剑诀》的要领,江流离显得的极为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翻身下马,来到一座大树旁。
这棵树足有三人合抱之宽,看起来也有百年树龄了。江流离屏气凝神,细细感受风的力量。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用尽全力,而是轻飘飘地递出一剑,剑身在面前“哗”的一声横拉而过。
又听见“砰!”的一声,足足三人合抱的大树上炸出来了一条十寸长,三寸深的巨大裂痕 ,无数树叶也跟着纷纷扬扬的落下。
这一剑要是招呼到人的身上,那么即便不死也残了,就算是炼髓期的高手也不敢硬接这一剑。
况且他这一剑遇强则强,见识到这一招的威力之后,江流离也安心不少,总算有点使剑的手段。
平常在郡守府陈叔也是只是教他了一些简单的基础,拳脚功夫并没有交给他太多招式。
今天领悟这一招破风,还是弥补了自己的短板。也有了一招杀敌的招式,对于这柄斩风剑,他是越来越爱不释手了。
此时远处的大树上站着一个人,看见江流离施展出 破风,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臭小子可以啊,当年我花了七天时间才领悟到斩风坚决的要领。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便能发现其中的奥妙。”随后从大树上跳下来。转身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杨木村一间简陋草房里,一个身后背柘木牛角大弓,腰间插着一柄短刀的精壮少年,对着面前的中年人说道
“爹,我也该出去闯荡闯荡了,你叫我猎的熊罴,我也把它带回来了。这畜牲是真重,把它弄回来的花不少时间。
张叔和李叔就是被这个畜生弄死了吧,今天我也算给他们报仇了!”言罢踢了踢脚边的,一头已经死透了的熊罴。
“能弄死这个畜生,证明你已经有了出去闯荡的实力。老张和老李不听我劝,非要上山 ,最后死在这头畜牲手里,这也是他们的命 ,不过就用着畜生的头来祭奠他们吧。
羿儿你切记外面不比家里,凡事多留个心眼。你为人老实憨厚,为父就害怕你出去上当受骗。终有一天雏鹰也要飞远了,小小的青阳山不可能圈住你,你还有更大的天空。
能交给你的,我都交给你了,《射日九箭》不要轻易施展。既然你想出去闯荡江湖,那为父就给你定个规矩
锄强扶弱,为心中大义
遇不平事,平之,但也要量力而行
在外人面前不要展现全部实力,记得藏拙!
这块令牌你带好,如果遇见实在不能力敌的存在就亮出这块令牌。最后记住,常回家看看,去吧。”
“是,父亲,我这就走了!您老多保重!”
天色渐晚,江流离已经到达了天风镇。至于怎么找到陈叔,他自是有他的办法。
“哎,这个小兄弟,你这饼怎么卖?”他上前拉住一个卖饼的小贩,笑呵呵的问道。
“哟,这位客官, 我这有葱花饼、豆沙饼、韭菜饼,大肉的、羊肉的、牛肉的。素的五文,荤的十文。
咬一口那是外酥里嫩,吃一次那是回味无穷,客官你要哪种呢?”小贩熟练地吆喝着。
“给我装两个牛肉的吧。哎,对了,跟你打听个事情。天风镇最大的勾栏在何处?”
小贩熟练地包好饼,抬头笑嘻嘻的看着这位风流公子哥:“这位爷,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天风镇里也就没我不知道的地方。
转过这条街,前面拐个弯儿,往后那条巷子里最中间一家,有一个春风楼,那儿就是天风镇最大的勾栏。
您要想到里面快活,那可算是找对地方咯,那里面的姑娘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嘿嘿嘿。”说着露出一副我都懂的眼睛,看的江流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付过钱,江流离牵着乌骓马,直奔春风楼。此时天已擦黑,路上行人已经很少。春风楼门口,却是热闹非凡,这栋楼灯火通明,里面热闹非凡。
正在门口揽客的老鸨看着这位翩翩公子哥,立马就知道是财神爷来了,赶紧起身笑着迎上去。“哟,这位爷您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看您面生啊。
第一次来天风镇吗?我跟您说咱这春风楼的姑娘那都可是一等一的水灵,包您满意!”
江流离把马交给小厮,叮嘱小厮一定要用最上好的草料。随即塞给牵马的小厮一锭碎银。
又转头扔给老鸨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带我进去找个人,一头白发看着年纪不大,应该是在此地吃酒听曲。”
老鸨接到银票乐开了花,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啊!随即说道“前些时候确实有个白发的客官来过,我这就带您去找他。”
领着江流离就往里进,果然在里面他一眼就看到满头白发的陈霄临,正在悠然自得的听曲儿。他就知道陈叔好这一口,找不到他人的时候,必定去勾栏听曲儿了。
又转头吩咐老鸨上一桌酒菜,他也跑了一天了,也该歇息歇息。
不一会儿一桌酒菜上齐了,老鸨又领着几个姑娘进来,对这江流离一脸谄媚的道:“这位公子爷您尽管挑,不满意了咱再换。咱春风楼的姑娘,那可是一顶一的好。”
春风楼的几位姑娘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也是心生喜欢。人长得又俊俏,出手还阔绰,于是个个都挺胸抬头,努力想要表现自己。
江流离无奈的看了看眼前的一对对波涛汹涌,又转头看向陈叔,而后者则是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没办法,他还没到脱凡境,况且家里还有个苏虞洛在等他呢!只能对着老鸨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去。
这老鸨也纳闷,来这种地方居然不找姑娘,真是癞蛤蟆长毛——奇了怪了。不过毕竟人家给了银子,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招呼着姑娘出了门 。
江流离自是受了一顿白眼,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他跟陈霄临,看他都有些发毛。江流离和陈叔对视一眼,一瞬间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紧接着就感到一阵恶寒。
转头对着老鸨解释道,我们是有一些要事相商,你们且先退下,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招呼你们进来。
“那二位爷有什么需要就随时找我。”老鸨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背着大弓的少年也赶了天风镇。他十几年都生活在青阳山上,很少出去。
就算是出去,也是偶尔才跟父亲来到天风镇卖一些兽肉和皮毛。
“哎,这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天客满了,劳烦您再换个地方找找吧,实在对不住了!”随着店家的话音落下。这已经是他找的第八家客栈了。
说来也怪,他今天去住店,结果天风镇上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了人,早已没有客房。难道今晚自己要露宿街头,自己这是出师不利啊。
鹿羿抬头问道:“店家。为何这天风镇的客栈里都住满的人?连一间空房都没有了?”
店家正敲打着算盘,听到这儿抬头看了一眼鹿羿:“这位小哥,您不是天风镇本地人吧?”
“哦?店家何以见得我不是本地人。”鹿羿也是一脸不解。
“这位小哥,你有所不知啊,前天天风镇接到告示,听说在乐阳郡在乐阳城中,五天后有人举办了乐阳武林大会,建了个气派十足的擂台。
若是能获得魁首,头彩可是五千两白银呐!外加乐阳城里的一栋大宅子。
这周围村寨的人都赶了过来,准备明天一同赶往乐阳郡,参加后天的武林大会。
原来是这样。那我鹿羿也要去闯他一闯。鹿羿心里想着,默默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如今天色已黑,再找不到客栈,可真是要天为被,地为床了。
虽说自己在打猎的时候经常在山中露宿,但是在这天风镇里露宿,如果被人认成乞丐,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走着走着,他转到了一家喧嚣嘈杂灯火通明的酒楼面前,牌子上挂着春风楼三个字,里面热热闹闹好不快活。
“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好像也是能住店,要不进去问问?”鹿羿这样想着,谁知刚想进门便听到里面吵了起来。
“客官,客官,您还没给钱呢!”一个女子有些恐惧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老子又没爽,给什么钱?你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滚,别挡爷爷路!”
“哎呀,这位爷。咱们本来就做的是这种海鲜生意的,不给钱那是要折阳寿的呀!”老鸨在旁边陪笑着说道,碰到这种武林人士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什么?你敢咒我!老子铁拳耿虎就是不给钱,谁敢说个不字?”一个光头大汉瞪着老鸨,举起拳头便要打拦在身前的女子。
江流离正在房中与陈叔讲说今天遇到的事,虽然陈霄临都看见了,但是不妨碍他再听一遍,正讲的尽兴,忽的听到外面嘈杂,便也从房中走了出来。
站在二楼看到了所谓的铁拳耿虎,此人似乎是锻骨境界,周身肌肉隆起,身上气血旺盛,有把子力气,一双拳头硕大无比,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我去你娘的!”耿虎抬起巴掌就要去扇面前的女子,女子下意识闭上眼,却没有闪躲 。
耿虎的声音引来了春风楼所有人的围观
江流离刚想下去帮忙解围,只见从外面射进来的一只箭,这一只箭穿透了耿虎的巴掌,连带着耿虎的手掌定在了大厅里的柱子上,柱子也射了个对穿。
耿虎忍不住的惨叫,表情扭曲撕心裂肺。他这一双铁拳日日锤炼,没想到却被人轻松一箭射穿。顿时脸色大变,没了叫嚣的底气,连忙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给我给还不成吗?”
耿虎挣扎着想要把箭从手里拔出来,却发现这根箭死死的钉在柱子上根本拔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任由疼痛折磨着他。他的冷汗不断从头上渗出,身体也不住的颤抖。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精壮的少年,皮肤略微有些黝黑,身上穿一件虎皮裙搭配玄色上衣,下身脚踏一双兽皮靴,身上背着一把造型夸张的巨弓,腰间别着带鞘古朴短刃。
看着铁拳耿虎冷冷的对他说道:“你吃饭不给钱还想打人。欺负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随后拔出身后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寒气不断刺激着他的脖颈,似乎下一秒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手掌撕裂的疼痛,还有来自对死亡的恐惧。吓得耿虎裤裆都湿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给!我给!”说着拿出一锭银子扔在了地上。
少年上前拔下的钉在木桩中的箭,对着耿虎说“把银子捡起来双手奉上,给人家姑娘道歉,不然就砍了你这双手!”
耿虎气咬牙切齿,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因为他完全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刚才一箭将他锤炼多年的手,直接射了个对穿,他怂了,生怕下一箭射穿的就是自己的胸口。
他只好捡起银子,对着刚才那位姑娘。好声好气的说:“这位姑娘,哦不!姑奶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锭银子您收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原谅我吧!”
身边的人纷纷喝彩鼓掌
“好!”
“真乃年少英雄!”
“小兄弟好样的!”
对面的姑娘收下银子后,耿虎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鹿羿看了看耿虎心想:这厮肯定要露宿街头了,希望这个地方能有多余的客房吧,不然自己也要露宿街头了。
对面的姑娘看着鹿羿,眼睛红红的。她叫翠翠,没想到,居然有人愿意为了她出头,她明明…她明明只是……只是一个勾栏女子。
母亲走的早,父亲好赌,输的家徒四壁,从小被他爹卖了进了春风楼,换了二十两银子,而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哪有人心疼她,哪有人会为他主持公道,而对面这个少年却强势登场,如天神下凡一般的降临在了她的身边。
翠翠都在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忍不住的掐了掐自己,发现是真疼啊,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翠翠红着脸对鹿羿说道:“多……多谢公子相助,公子挺身相助,真乃侠义之士!小女子不胜感激,无以为报。还请…还请今晚到房中一叙。”
她没有什么,她想了半天,这似乎是她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而鹿羿未经事实,从小在青阳山上长大的他,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头一次行侠仗义,就被别人如此夸赞,他的内心也是极为满足,甚至有些飘飘然。
看来江湖还挺有意思的嘛,没有我爹说的那么险恶,鹿羿这样想着。
至于翠翠说的,到房中一叙,他只是以为单纯的对他刚刚要回饭钱的答谢。
“姑娘,答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心领了!在下只想找一件能休息的房间,不知这个海鲜酒楼是否有住的地方,有的话顺便再上些吃食,再来点招牌海鲜吧。”
鹿羿脑子里想着:海鲜应该跟河鲜差不多吧,这附近只有望江一条江,却没有海。这家酒楼还能弄到海边的海鲜,他也非常想尝尝。以前只是听他爹说起过海鲜在海边才能吃到,味道极其鲜美。
翠翠也愣住了,“海鲜酒楼”什么海鲜酒楼?
翠翠皱着眉思索的片刻,她大概知道了。估计是这个少年理解错了意思,以为耿虎是吃饭不给钱,才会这样。
翠翠也因为他会出错自己的意,脸更加羞红了,宛如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周围的看客听到这儿也纷纷都大笑了起来,他们算是明白这个少年的意思了 ,把这春风楼当成了寻常酒楼。
江流离见状也是忍俊不禁,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因为忍得很辛苦,所以肩膀不断的耸动着。
而老鸨在一旁见状反应最快,立马说到“房间是有的!是有的!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老鸨用眼神示意翠翠,把她拉到一边“这小英雄对你有恩,今晚就住你那儿了。”
然后悄悄的对着翠翠的耳朵说“我看他大概是个雏儿,你自己把握好。”然后递给翠翠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就笑着离开了。
“公子请跟我来吧。”说着莲步轻移带着鹿羿上了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江流离对着陈叔说道:“这个少年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陈叔也摇着头,不禁感叹道:“少不更事,少不更事啊哈哈哈哈”
“陈叔,你对此人的实力怎么看?”江流离收起了笑容,这个少年看起来年纪跟自己一般大,但是实力却远超自己之上。锻骨境的强者被他一箭射穿了拳头。
那个铁拳刚虎应该是锻炼手上功夫的,而且锻骨境的实力。一双手被称为铁掌也不为过。由此可见,那个少年的境界应该不低,那一箭射过来,江流离自问也是没那么轻松能接住的。
陈叔也是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个少年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应该有蜕凡境了。使得一手好弓,而且射出来的箭气势如虹,一发箭蕴藏了巨大的力量。
他背着这一张弓,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个故人,有趣有趣呀。这大恒的江湖,越来越有趣了啊哈哈哈哈。”
“陈叔,如果我用破风的话,能挡住他几箭?”
“三箭,最多四箭,别光看他的箭,他背后那把短刀,也不是好惹的。远战用弓,近战使用短刃,再加上他蜕凡境的实力。就算近身你也毫无胜算。”陈霄临给出了最中肯的回答。
江流离听到这儿,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境界还没突破,卡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实力确实有限。
如果不突破的话真的要被同龄人远远的靠在前头了,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突破自身的极限。
他可不甘心一辈子就当一个平凡的人。这么精彩的江湖,他还没闯够呢。
“对了陈叔 ,我听说乐阳城里的武林大会,这事你怎么看?”
“这事目前还不好下定论,明天到了再打听打听,低调行事总没错”陈叔皱着眉回答道
翠翠的房间里“公…公子,您慢点吃。”翠翠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狼吞虎咽的鹿邑,担心他噎着了。
翠翠能够这样静静的看着鹿羿,她就已经很满足了,眼前这个少年,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自己的,这件事她会记一辈子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况且是勾栏的女子,他们都渴望着有一人能把她们赎回家。
刚刚她执意想要那笔钱,就是为了给自己存钱赎身,才会那么固执的挡在耿虎面前。
“翠翠姑娘,你们的招牌海鲜呢?我怎么没看见?”鹿羿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腿,一边嘟囔着要吃海鲜,他从小胃口就好,所以很能吃。
翠翠却脸一红:“哎呀公子!羞死人了,这个海鲜……这个海鲜它不是……不是那种要吃的海鲜啦。”翠翠支支吾吾却不知该怎么跟眼前这个有些憨憨的少年解释。
鹿羿从小就在山上,整日与野兽为伍,哪懂得这些。
翠翠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不是吃的海鲜那是什么?你们这不就是海鲜酒楼吗?”鹿羿擦了擦嘴,一脸疑惑的问道。
翠翠虽然是勾栏女子,但是头一次被人这么问,仍然是羞红了脸。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不知该如何作答。
“鹿……鹿公子,奴家还是伺候您歇息吧。”翠翠站起身来就要就要帮鹿羿脱衣服。
而鹿羿则是连说不用,平常这些都是他自己来,哪有人伺候他,家里只有父亲跟他自己。
据他爹说,他刚出生,他娘就难产死了,所以他从小跟着父亲一起长大,而父亲又是猎户,整日与山林里的野兽为伍。所以他们很少与其他人接触。
“那翠翠姑娘,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就先出去吧,我也要休息了,你也也早点歇歇,今天能给我安排个住的地方,十分感谢。”鹿羿一边转过身去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翠翠说着。
翠翠站在原地没有动,也默默的脱着自己的衣服。用极小的声音啜泣着说道:
“我娘很早就走了,爹爹嗜赌成性,十四岁那年爹爹因为还不起赌债,就把我卖到了春风楼,得了二十两银子之后便再也没来看过我。
在这春风楼里我待了四年,每一天都在攒钱为自己赎身,春风楼根本不是什么海鲜酒楼!就是一个勾栏,而我也只是一个歌妓。
今天陆公子为我出头,小女子很感谢,无以为报,唯有以身侍之,还望公子不要嫌弃。”说完这些身上的衣服慢慢滑落。
鹿羿愣住了,转过身来只看见只剩下亵衣亵裤的翠翠。他一把扯过旁边的棉被,把翠翠裹了进去,裹了个严严实实,抬手帮她拭去了眼泪。
“翠翠姑娘万万不可!”鹿羿没有想到原来翠翠还有这么凄惨的身世。“翠翠姑娘,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不必这样。我从没有想过你报答我些什么?”
“可是,鹿公子你……你救了我!”
“翠翠姑娘,你能给我个地方睡觉,让我吃一顿饱饭就已经足够了。我鹿羿也是从小没有娘,跟着我爹在青阳山上打猎。
对于这些事情,我不是很了解,如果今天有冒犯到翠翠姑娘的地方,还请翠翠姑娘多多海涵。
今天就这样吧,翠翠姑娘如果没有地方睡,那么你睡床我睡地上。”
鹿羿轻轻的把翠翠放在了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拉上了床帐。自己则是把衣服垫在地上,枕着胳膊准备入睡了。
半夜,翠翠坐起身来,轻轻的问:“卢公子,你睡着了吗?”
鹿羿哪经历过这些,也是一晚上没睡着。“睡着了睡着了!”他悄悄的答道,旋即机意识到了些什么,立马捂住嘴闭口不言。
翠翠轻笑一声,看了看这个憨厚的少年,又躺了下去。
又轻声说道:“鹿公子,谢谢你!”而后翻过身也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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