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便收拾好行囊,为了节省时间,苏听白还是和封承同坐一辆车,众人冒着风雪启程。
现在正是寒冬,入夜后又是刮风又是下雪的,气温骤降,苏听白怕冷,把自己缩进封承的大披风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肆虐的风雪。
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封承应该是在今年大风雪过去后才启程,平安回到北平,可眼下这情形,他们却是提前了半天启程,偏离了历史发展轨迹。
苏听白有些不安地攥着披风一角,心里直打鼓。
如封承所说,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的身份又特殊,万一真的因为自己说错了一句话而导致历史被改变...不对不对,只是提前了半天而已,而且这都出发多久了,一直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应该没事......
她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边在心里安慰自己边慢慢闭上眼睛,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将陷入美梦中的苏听白惊醒,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睡意全消,眼睛瞪得溜圆,无措而迷茫地看向封承,“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封承看向苏听白,眼神一凛,猛地伸手将她的脑袋往下摁,正当苏听白想要呼痛时,一颗子弹却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从她眼前划过,极快地射进了前座里,驾驶座上的司机瞬间毙命,小轿车失去控制开始左右摇摆起来,苏听白和封承也被迫在车厢内左冲右撞,她的脑袋还几次撞到车门的玻璃。
等终于平稳下来后,苏听白捂着自己晕乎乎的脑袋看着封承,却见他的额角被撞破了一大块,流着血,触目惊心。
封承急喘几口气缓神,拔出腰间的手枪,对苏听白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封承你说什么?”外头全是枪声,耳朵里也一阵耳鸣,苏听白根本没法听清他在说什么,可下一秒却见他举起枪,猛地推开车门下车,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车内。
“封承你别走!”苏听白心里一惊,下意识想要起身,却一时不备撞到了车顶,本就受了伤的脑袋顿时被一阵阵的钝疼所席卷,疼得她直接便瘫软在座位上,耳朵里嗡嗡直响,脸色也迅速苍白下去。
咫尺之外是司机被打穿的后脑勺,一滴滴猩红的液体砸落在车厢的地毯上,血腥气浓烈得连寒风都无法驱散。
看着地毯上晕开的深色痕迹,苏听白胃中一阵翻腾,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好不容易挣扎着撑起身子,眼前却瞬间一暗,失去意识倒在了座位上。
*
“她还没醒?”
“伤到了大脑,应该还需要些时间。”
“最迟什么时候?”
“这...抱歉长官,我们也无法确定......”
“废物,真不知道养你们作何用。”
等等,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苏听白的意识慢慢回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边隐隐约约飘过几句交谈声,她想要睁开眼睛,却一丝力气也没有,根本无法动弹。
“有封承的踪迹了吗?”“报告长官,没有。”
“继续找,记住,抓活的。”
“是,长官。”
等等,封承!
这个说话的“长官”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害封承?
苏听白心尖一颤,手指也下意识跟着轻轻抽动,突然不知从何涌起一股力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苏小姐醒了!”
“醒了醒了,长官,她醒了!”
苏听白眯眼适应了一下眼前的亮光,转眸看向凑近自己的男人,张了张口,惊诧地瞪大眼睛,“...季云初?”
面前的季云初身姿笔挺地站在床边,脱去了素色长衫,穿着身她只在历史书和影视剧里才见到过的军装。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胸前的徽章,脑海中如五雷轰顶,半晌后才哑着嗓子问道:“你...为什么会穿着敌军的衣服?”
季云初闻言弯起眉眼,露出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温声道:“听白,其实我并不姓季,云才是我的姓氏,我叫...”
“云初。”苏听白愣愣地接道,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片段。
敌军少校云初率领数名士兵深夜闯入封宅,将封承暗杀在自家府内,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难怪,难怪她第一次见到季云初时就觉得莫名眼熟,难怪她从来不记得历史上有叫“季云初”的人......
“你很惊讶,对吧。”见她愣神,季云初脱下帽子,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苏听白苍白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轻轻摩挲,低声喃喃,“二十年前,封承的父亲灭我满门,却唯独遗漏了藏在地窖里的我,我忍辱负重长大,用假身份潜伏在封承身边套取情报,为的就是能够有朝一日让他们封家人血债血偿...只是我没料到,计划还没来得及正式施展,却出现了一个让我惊喜的意外。”
他轻轻掀起眼皮,直直地看着苏听白,嘴角缓缓牵起,笑容透着几分诡异。
“苏听白,听说,你通晓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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