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继位前,清婉在难产中去世,这中间有一段空白期,是云瑶易容成清婉的样子料理的政务,因始终要隐瞒清婉的死,是以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她将她安置在荒无人烟的山头,不敢立碑也不敢祭奠。
这几年,清婉一人在这里,想必十分孤独。
燕泽西身子晃了晃,坟头杂草蔓延,似是很久无人打理了,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他实在难以与阴险自私不可一世的上官清婉联系在一起。
是的,在他眼里,她是自私的,自私的不惜为了自己,毁了他的一切,如果没有她,也许就根本没有这后来的许多许多事。
他恨她,恨得咬牙切齿。
可无悔的眉眼越来越像他,看着她,他偶尔又有些恍惚,似看到了上官清婉的影子。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他想捏着她的脖子质问她,无悔究竟是谁的种,他满腔怒火而来,却在看到这个坟头时,僵硬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上官清婉死了!
这个他恨不得抽筋剥骨的女人,终于死了。
呵。
那些仇恨和怨,到最后还是无法发泄。
这个女人真狠,她就是要看着他受折磨,就算死了,也不让他好受。
云瑶微微蹲下身去,拔着坟头上的野草淡淡道:“总算,她可以回家了,一个人流落在外,怪辛苦的。”
燕泽西僵硬的站着,风不断涌来,冷冷的。
“昔年,你我大婚,清婉派人将我绑架,虽毁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但终究是悔过了,我尚能将她原谅,你为何不能?”
燕泽西冷笑:“你自然能,我不比你冷情冷血,拿得起就放得下!”
云瑶的手微微一顿,也不说话了。
当年,他对她那样,傻子都能看出他们之间早已名存实亡,可惜他演的太逼真,任谁都信了。
过去的已不可挽回,她也不想再提。
“无悔长大了,她对你亲近,望你好好待她。”清婉已经香消玉损,红颜枯骨,可孩子还小,她只希望无悔日后无忧无虑。
“无悔?”
他的声音有些尖锐。
“无悔什么?死了还不知道忏悔,却说什么无悔?”
燕泽西冷言恶语。
云瑶拔着草的手又停顿了,而后突然把手里的杂草砸到他的身上,冷斥:“我真是看不起你!你真以为当年那几个绑手能奈何的我?毁了当年的感情的难道不是你?”
这么些年,她早不在乎了,可到了现在,燕泽西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什么毁了那份感情,是不信任,是猜疑,这些东西,全被他化作仇恨归咎到清婉身上,她委实生气。
燕泽西僵硬的站着,看着她的视线,突然似是没了焦点。
云瑶淡淡道:“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冷静下吧。”
说罢,转身离开。
只余他一人,站在枯寂的山头,风卷过荒草,远处的树叶,哗啦啦的作响,一只悄悄的停靠在他的肩头。
云瑶刚一到山脚,便看到花月染正靠着马车,正懒洋洋的等着她,云瑶一怔,抬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啦。”
他抬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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