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我在房间里正襟危坐,紧张的我都可以听见我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你已经准备周全了,一定可以成功的。
窗外,是繁华亮丽,霓虹闪烁的上海。
敲门声响起,我连忙起身。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我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打开了门。
门外,是她的笑语晏晏:“怎么搞得这么神秘呀,不在家吃,非得让我到这里来,而且还要我一个人过来,不和我一起。”
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月牙一样,有着完美的弧度,纤长的睫毛配的恰到好处。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我说。
“什么惊喜?”她试着踮起脚,越过我的肩膀去看房间里的样子,“可是如果是惊喜,我是不是穿的太随便了?”
“一点也不。很美。”
这的确是我发自内心的赞美。
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一件简简单单的纯白短袖,一条及踝的卡其色长裙,外搭一件米色的长款外搭,没有什么明亮的颜色,没有什么多余的饰品,单肩背着一个纯白帆布包的她,就足以让我心动不已了。
“真的嘛?”她有些怀疑,“但是你要是早告诉我你会穿地这么正式的话,我肯定也会穿相配的衣服呀。”她指了指我的西装。
“我们本来就相配,不管穿什么都配。”
“所以,肖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让我看看你的惊喜是什么?”她眨了眨眼睛,对我说,目光里是一抹狡黠。
是啦,估计她已经猜到了。
我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这是我提前两个月定好的套房,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
“小心。”我提醒她。为了营造氛围,在她进门的时候,我关掉了餐厅的灯,只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
“我喜欢这种氛围。”她坐在餐桌边,对着我举起了酒杯。
“都是我自己做的哦。”我给她切了块牛排。
“原来你会做饭。”
蜡烛只朦朦胧胧地照亮了我们身边的一小块地方,这样的朦胧中,显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你原来一直以为我不会做饭啊。”我回应。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过你做饭啊。”她乖乖张嘴,由着我把吃的喂进她的嘴里。
“我们认识……三十年了吧。”我想了一下。
“不对。”她用餐巾拭了一下嘴唇,纠正我:“应该是二十九年零一百七十六天。如果你要算我们还没有见面、那种隔着肚皮的认识的话,还要在加十个月。”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略微有点吃惊。
“如果之前不算呢,那我认识你是二十九年零一百七十六天,你认识我要长一点,因为你比我早三个月出生。”
“哇。”我感叹。
“那,你想不想精确到分钟呢?”她调皮地抬抬眉毛,看着我。
“能这么精确?”
“唔,可以倒是可以,”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但是我想在另一件事上精确。”
“什么事?”
她看着手表说:“现在离午夜12点还有四个小时三十二分钟四十九秒,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在离午夜还有四个小时三十分钟之前,听到我想听到的话。”
说完,她亮晶晶的眼睛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向我。
那短短的几秒钟,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我们之间的缘分起于我们的父母。尚未出生时,我们就在混沌的子宫中隔着母亲的肚皮认识了对方。
我抢过她的奶瓶,她摔过我的变形金刚,我扭坏过她的洋娃娃,她抓烂过我的手臂……
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里,我们就这样吵吵闹闹地一起走过了。
后来有一段时间,她的个子长的比我高了。看着她和高我们一级的学长一起穿着小礼服主持六一儿童节的晚会,我怎么看都不高兴。
之前怎么没注意到,那个每年和自己打架的小妞是个美女呢?
再后来,她被巷子里的小混混欺负了,要和她要保护费,还对着她色眯眯地笑。我出手和小混混们狠狠打了一架,拉着她的手在街上狂奔逃命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比她高了。
她越来越窈窕美丽,从前的假小子的性格慢慢变了,变得娴静文雅。我们之间,就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我本能地觉得,我应该保护她。
在那个辅导班结束的晚上,我帮她背着书包送她回家,在没有路灯的拐角,她突然踮起脚,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瞬间觉得自己的脸红了。
从此,我们形影不离。
可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她。
这是我的问题,我无法逃避。看着她在变故后憔悴不堪,我从未这样痛恨过自己。
我对她的种种弥补的措施,让她更加困扰。
我固执地认为,只要她回到从前就可以。所以我一直想让她变回紫瑜,而不是子悦。可是,这却是分明在她的伤口上一把一把地撒盐。
而我,也没有什么能力脱离我的父母的管束。
我们闹的人尽皆知。
终于冷静下来的我,在大学里拼命兼职,就是为了脱离父母的管束。或许,这样就会让她在看向我的时候,觉得不那么痛苦。
不断的争吵中,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你和他人无关。”
所幸,一路风雨,我们终于走到了今天。
如今的我们,经济独立,事业有成,真的可以做到了。
我站起来,走到了她椅子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巧的盒子,单膝跪地,仰起头问她:“那么,洛子悦小姐,你愿意吗?”
“现在是2028年4月27日晚7点30分,肖先生,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她伸出手,我轻轻给她戴上了象征永恒的戒指,悄悄按动口袋里灯光的遥控器,打开了灯,然后抱起她,踏着满地的玫瑰花瓣往前走。
我把头埋在她散发着清新香气的长发里,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气味了。
“2028年4月27日晚7点30分,从这一刻起,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我深深吻上了她的唇,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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