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白费力气,没有人会回应你的。”
钟亦轻声说道,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柳书林。
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戴着“鬼差帽”,干掉了柳书林所有的跟班。他这个底气和自信,可以慢慢折磨柳书林,彻底报了家族之仇!
“你,你别过来,我警告你,我也是超凡者!”
柳书林又怕又怒,他不知道为什么钟亦能够反杀潘亦尘,并骗过所有人出现在这。他颤抖着举起拳头,在后退到墙边前,突然暴起冲向钟亦。
嘶啦!——
钟亦一个闪身就消失在柳书林面前,紧接着一双被切断的双手凌空抛起,喷涌的血泉射到了天花板上。
一时间,柳书林杀猪般的惨叫声在整个包间不断回响。
钟亦甩了甩刀刃上的血迹,把刀变回了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
“柳书林,其实你的行踪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不知道该说你是狡猾还是运气好,这半个月你一直躲在阿瓦隆集团的公司大楼里,这样杀你很不方便。”
“但今天,在你安排好让潘亦尘杀我的这一天,你终于出来了。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天意。”
钟亦说着,又把手帕变成了刀,对着倒地的柳书林的大腿直插下去。
“啊啊啊啊啊!”
“别叫。我说了,别叫!”
钟亦冷喝着,手腕发力,翻转刀刃,把柳书林的腿肉狠狠地剜下一块。鲜血飚射,把钟亦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片血红。
而柳书林,已经虚弱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和折磨贺一川时的感觉不一样,钟亦一点罪恶感也没有。他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能亲手将逃离法律制裁的仇人一点一点杀死,他除了高兴,没有其他一点的想法!
“柳书林!你知道我为今天做了多少准备吗?我早就知道潘亦尘有可能会受你指示,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杀了潘亦尘再给他戴上了‘换型面具’......”
“在外界看来,钟亦已经被潘亦尘杀死,而潘亦尘畏罪潜逃了。我变成了‘幽魂’,做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云社!”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母亲和父亲!不说,我就在你眼前,把你的把子割下来!”
“说,我说!他奶奶的!”
柳书林像是回光返照般吼道:“你母亲他妈的是专门反对财团的‘革.命军’,你知道她曾经参与的那些破坏行动,给阿瓦隆财团造成的损失超过一百亿吗?她藏在我们公司,就是在做间.谍,就是在给革.命军套取情报!”
“间.谍被发现了,被杀死有什么问题?至于你父亲,我本想放过他,可谁让他找到了你母亲死因的一点蛛丝马迹,那我就不能放过他了!”
钟亦脸色冷如魔鬼,但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专门反对财团的革.命军,这是他第一次听到......
革.命军与财团,究竟谁的存在,谁的行动才是正确的,钟亦不想去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复仇带来的只有复仇,他自问没有停止复仇循环的高尚人格,那么索性,就给这段仇恨的连锁画上一个逗号!
“好!既然你有杀人的觉悟,那你早就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吧!柳书林,给我下地狱去!”
钟亦怒吼一声,手起刀落,柳书林的项上人头应声落地。
房间里黑暗又寂静,钟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红耳赤,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钟亦才坐到沙发上,冷静地思考今天自己安排的一切。
“钟亦”这个身份已经死了,从今往后,联邦再没有他这个人。不管是和阿瓦隆财团的仇怨,还是和灵魂沙漏的执行司的特殊雇佣关系,到此都可以终结了。
往后,他将再没有牵绊,只为了自己而活。
阿瑞奇和雪莉纷纷浮现在钟亦身边,两人默不作声,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气氛压抑的黑暗里,钟亦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但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断头的柳书林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钟亦猛地从沙发上弹起,后退警戒,而柳书林的尸体身上迅速泛起狰狞的红纹,双手和脖子的断切口上,开始长出猩红的触手!
“没死?”
钟亦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与此同时他突然想起来,柳书林曾说过,他也是超凡者。
不等钟亦继续思考,柳书林的尸体异变进一步暴走!猩红的触手越长越多,多到爬满了整张沙发。而柳书林的尸体则迅速干瘪下去,就好像他的尸体完全化为了猩红触手的养料!
钟亦的本能顿时发出警报:眼前这堆猩红触手丛中,正滋生着一个灵性力量极为庞大的厉鬼!
“阿瑞奇,这是什么?”
阿瑞奇也极为惊讶,他疾声道:“这是‘厉鬼索命’!是拘灵师界里非常罕见的事件!”
“说人话!”
“就是本来没成为拘灵师的灵性觉醒者,在死后突然化为灵性力量极为恐怖的厉鬼!厉鬼诞生必要索命,在它刚诞生时灵性力量会异常增长,暂时突破到B级也不奇怪!”
“艹!”
钟亦变出两把长刀,第一时间解除门边的冰层。但他退到门边时,又问道:“如果我不管他,就这样走掉,会发生什么?”
阿瑞奇犹豫片刻后,说道:“我觉得你......逃不掉。”
阿瑞奇话音刚落,缠绕在沙发上的猩红触手突然膨胀十倍突袭钟亦!其力量、速度之快,钟亦根本来不及反应。
轰!轰!一刹那的剧痛,是钟亦最后感知到的东西。
......
意识恍惚之间,钟亦朦朦胧胧地在梦中醒来。
而梦境里的环境,竟然是自己七年以前的家。而自己,也变成了七年前那小孩子气的样子。
钟亦有点怀念。因为自从他学会了自由进出“静禅世界”,就经常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渐渐地很久没做梦了。
梦里似乎是没有时间观念的,钟亦的自主意识也很快被梦境的惯性所支配。他被母亲带着开车送去上学,在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里经历了一整天,然后一个人回家。
按照习惯,钟亦先去了父亲的义体维修店帮工,帮到晚上十点。他坐着父亲的车,一起去接母亲下班。
坐在汽车后座上,钟亦看着父亲给母亲送上了一捧鲜花。
母亲的面容虽然在梦中很模糊,但能看得出,她的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老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我们和孩子一起去那家你想吃很久的餐厅吧。”
“好啊。不过......说好了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都要戴上我们的定情戒指的,你怎么没戴?”母亲嗔怒道。
父亲呆了一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顿时无地自容。
“完了!工作忘了!对不起老婆,我这就开车回家取去......”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走吧,我们吃饭去。”
温柔的母亲轻轻地拍打着父亲的肩膀,她的笑容融化了父亲的尴尬,顺带着也感染到后座的钟亦。
相亲相爱的父母,普通但幸福的家庭气氛,即便是对于很多东西还不懂的幼年钟亦,这也成为了他记忆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而就在这时,钟亦平平淡淡的一瞥,瞥见了母亲无名指上的那枚银戒指。
一瞬间,钟亦的意识一下子从梦境的惯性中脱离出来,他仿佛变成了在场的第四个人,站在局外人的视角,清楚地看着那枚戒指。
钟亦的视线渐渐朦胧,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最终滑落下来。
原来,他只是“忘了”,忘了这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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