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骆丘白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什么叫死的人,难道上次他说自己哪怕死了如何如何,都是真的?
韩昭慢慢的走过来,一张苍白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骆丘白,“你是不是想问我绑你来做什么?”
“你那天打我那一记耳光可真疼,为什么我说那么多真心话,你从来都没在意过?”
说着他抬手攫住了骆丘白下巴,脸上似笑非笑,“祁沣是不是也这么摸你吗?”
他的指尖冰凉,在骆丘白的脸颊和脖颈上滑动,像一条冰凉的蛇缠绕上来,骆丘白全身汗毛立起来,心里厌恶极了,手脚被缚他无法动弹,猛地挪过脖子,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给我滚远一点。”
韩昭也不生气,使劲捏住骆丘白挣扎的脑袋,逼着他不得不仰头跟自己对视,“骆丘白,我给过你机会,是你偏要跟祁家搅合在一起,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你以为现在在这里还是你说了算吗?”
“我想摸就摸,想碰就碰,你的祁沣现在能立刻出现来救你吗?!”说到这一句他几乎咬牙切齿,再也不是之前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
他隐忍的够久了,甚至在实行计划前最后一刻还想要挽留,可是结果呢?
骆丘白一张脸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从牙缝里啐了他一口,“韩昭你他妈真让我恶心!你抓我来就是为了这种事?我有爱人,也有孩子,你有本事就来,我发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跟你拼命!”
韩昭擦掉脸上的口水,猛地把骆丘白压在沙发上,鼻尖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骆丘白的腿一用力扯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芙蓉勾,声音果然很好听,不愧是名器。”韩昭的呼吸喷在骆丘白脸上,死死压使劲挣扎的骆丘白,手指摸他的喉结,“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也好好地追求过你,甚至几次三番看到你跟祁沣腻歪我也忍着,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也懒得对付祁家,可谁想到我竟然输给了一个锁钥之契。”
他的话让骆丘白的瞳孔骤然一缩,韩昭怎么会知道芙蓉勾和锁钥之器!?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我也有祁家那该死的怪病,必须要找个炉鼎,可你为什么偏偏是芙蓉勾!”
不是名器就不会形成锁钥之器,骆丘白也就不会对祁沣那么死心塌地!
“丘白,只有你能救我了,你说我会放弃你吗?”他轻声呢喃,冰凉的手指扼着骆丘白的脖子,嘴唇几乎就要贴到了他的脸上。
骆丘白全身都像是乍起了倒刺,身体对肉钥以外的排斥仿佛与生俱来,每根神经都竖起了防备,皮肤因为韩昭的靠近抗拒的立起一层鸡皮疙瘩。原来这才是韩昭对他纠缠不清的原因,也是他一定要把自己绑来的目的。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没有锁钥之契,他爱的也还是祁沣!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韩昭低下头就要吻他的嘴唇,骆丘白也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力气,在韩昭凑上来的一刹那,猛地避开一口咬住他的颈动脉,几乎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一口下去立即一嘴血腥。
韩昭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骆丘白的牙齿缝里都是血,狠狠地吐了几口,面色前所未有的冰冷,“我说了,你让我很恶心,滚远一点。”
韩昭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寒冷,脸上闪过怒火,他可以跟祁沣又搂又抱,却对自己避如蛇蝎,这种滋味……
他没有把他完全绑住,更没有堵上他的嘴,就是不愿意让骆丘白吃苦头,可是他偏偏要跟自己对着干,“骆丘白,我不想伤害你,可你别逼我对你来硬的!”
骆丘白也毫不退缩,“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锁钥之契,强迫根本达不到你的目的。我弄不死你,可有的是办法弄死我自己,到时候你前功尽弃,有本事你就试试!”
一句话让韩昭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因为骆丘白稳准狠的刺到了他的痛处。
只要锁钥之契一天还在,骆丘白的身体和心就永远不会接受他,宿主与炉鼎无法相容,他照样是死路一条。
“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我不客气,来人啊!”
一声令下,门口涌进来几个壮汉,韩昭一指跌在沙发上不能动弹的骆丘白说,“把他给我绑了,扔到他该去的地方。”
*****
“轰”一声,祁老爷子被一下子掀倒在地,身上绑住的绳子让他无法动弹,剧烈的咳嗽几声,他蜷缩着身子,头发凌乱,仿佛已经只进气不出气了。
地面上湿阴阴的,上好的绸缎唐装早就脏污的不成样子,“你们这些畜生……咳咳……还有韩昭那个野种,不得……好死!”
“妈的,这老东西嘴巴真是尼玛欠收拾,我一看他这副颐指气使的德行就一肚子火!”说着几拳头又抡了下来,旁边传来哄堂讥笑。
“人家可是祁家人呢,用钱也能砸死你们。”
“那我得多打几下,省得他不给我扔人民币,不不,是美金,哈哈哈哈……”
一圈人哈哈大笑,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老爷子已经发不出一个声,这时有人一巴掌抽到打人那几个的脑袋上,“妈的!没听见老板说这老头子不能死吗?你们要是弄死他,到时候连累大家一分钱都拿不到,全跟着你去喝西北风啊!?”
一听钱这个字,果然这帮人老实了一点,他们可都是被雇来的,在江湖上专门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虽然这一次的老板神神秘秘,但这一票要是成功了,可是能拿到上千万呢,谁不眼红?
正当一帮人笑着吆喝的时候,房门突然“砰”一声打开了,几个人带着一个蒙眼睛的昏迷男人进来,把他往地下一扔说,“这一个比那一个还矜贵,你们好好看仔细了,绝对不能让他跑了,要是他跑了或者没了命,咱们全都白干!”
一众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全都应下,几个人凑上来还觉得他细皮嫩肉的,刚奸笑着要上来摸上一摸,准备拿他练练手,打上几拳头,省得对这个老家伙不能真格,实在不解气。
结果为首的一个狠狠地一脚踹过去,大骂着“你他妈聋子?这两个谁都不能有闪失!你们给我瞪大眼睛看住了!”
一番嬉笑怒骂之后,一群人砰一声关上的屋门。
等到彻底听不见声音的时候,骆丘白醒了,他使劲把眼睛上的黑布蹭下来打量四周,黑乎乎的屋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不远处的祁老爷子。
老头子一辈子锦衣玉食,如今鼻青脸肿,身上又挂了血,沦落到这个下场,凄惨狼狈的无法形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这么多天,乍一见到,总算还活着。
上一次的见面这老头还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大摇大摆的把韩昭领进门,现在变成这副光景,也算是自作孽。总之看到他就一阵唏嘘,又觉得他可怜可悲。
骆丘白叹了口气,最终使劲挪到他身边,用膝盖帮他垫一下脑袋,避免他昏厥呼吸不畅直接一命呜呼。
屋外时不时传来笑声,他却无比的清醒,看了一眼自己裹住的那条伤腿,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心里却忍不住想起祁沣。
那家伙这时候会不会急疯了?他应该很就能找他们了,很。
老爷子苏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剧痛,咳嗽几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骆丘白,这时骆丘白也回过了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祁老爷子的眼睛倏地睁得老大,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看到骆丘白出现在这里。
“你……”他嘶哑着嗓子刚要开口,却被骆丘白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骆丘白警惕的看着四周,压低声音说,“不要大声说话,被他们发现我们还有力气说话就糟了。”
祁老爷子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这次被韩昭算计,恐怕等不到被救出去就已经命丧黄泉,如今见到骆丘白,这个他跟祁沣争执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这个他一直不能接受,觉得他是祁家耻辱的男人,他的内心深处竟然有些许的热度。
一想到骆丘白上一次又救祁沣一次,他百感交集,却不愿意轻易低头,只是虚弱的闭上眼睛,“你有时间还是想想自己吧,我用不着你。”
“我知道你……咳咳……现在一定很得意,好不容易看到我这个下场,就盼着我这个绊脚石早点断气,以消你心头只恨。”
骆丘白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等他咳嗽完了才说,“说完了?你要真想把命交代在这里我也不拦着你,可麻烦你替祁沣想想,你活着折腾他,去了难道也要折腾他?我只知道他现在一定在心急如焚的找我们,我没心思跟你再纠缠以前的恩怨,只想点从这里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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