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一片慌乱。
咒骂声、嘲讽声、还有人来去匆匆的声音,当这些声音纷纷远去的时候, 他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
脸前是装在破碗里的残羹剩饭, 谁敢将这些东西拿到朕跟前来?他不满蹙眉, 按住沉沉作痛的胸腔直起身子, 刚要发怒唤来伺候的宫人, 便看到了置于脖子和脚踝上的铁链。抬起头他看到自己正身处肮脏恶臭的马棚里, 马棚角落的稻草上躺着穿着破烂衣服的昭华。
殷华霖不由愣住了, 这里……是他和昭华多年前被扔进来的地方, 自己怎么又回来了?
在他还不是父皇得意的皇子之一时,在昭华还不是最受宠的公主时, 那是做牛做马般的生活,身为皇子却活得尊严完全丧失, 皇位的争夺把他拉进了泥沼,他徒劳挣扎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彼时他没有强壮的身躯,没有夺位的勇气, 是云昭皇子中最懦弱的一个。
正出着神, 耳边忽然传来了昭华的挣扎尖叫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昭华正被一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压在身下,那人扯着昭华的衣服, 殷华霖想要上前制止,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双脚好似陷入泥浆之中。
而后昭华伸手拿起墙角破碎的瓷片, 狠狠刺入侍卫脖颈之中。她木着一张脸, 那张满是脏污的脸沾染上喷溅而出的血液, 依旧是掩不住的风华。她冷静地擦去血而后握住殷华霖的手说道:“皇兄,我杀了他。”
“皇兄,你要保护昭华。”
殷华霖从梦中惊醒,呼吸急促起来,目光触及床上躺着的九瑜时,他微微松了口气。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揉了揉眉心醒来后却觉得越发疲惫。
看着床上的九瑜,殷华霖知晓她是在避着自己才一直装睡,那日提出要封她为后,九瑜便似成心要惹怒他一般,现在连个眼神也不愿意给自己了。
他时常过来坐坐,困了便在菁淳殿内小憩,这人每每都爱用在午睡这话来不见他。自顾自走进殿,他也不管九瑜时不时在装睡,坐在她床边看起前线带回的战报,午后易困他靠在床壁上就睡着了。
只是想到自己都睡一觉醒来了这人还躺着,便不由好笑轻轻推搡一下她。
“还睡呢?”殷华霖又轻轻推了推,床上的九瑜丝毫反应也没。
一旁守着的宫女看到这个场面战战兢兢起来,她自是知晓九瑜在装睡。文姝那日在北苑中被石兰的鞭子打的半死,现在还昏迷着,她是殿外伺候的宫女,暂时顶了文姝的位子贴身伺候九瑜。
只她哪见过妃子这样怠慢皇上,生怕殷华霖发怒。
殷华霖身后的孙公公见皇上醒了,上前替殷华霖捏起有些酸痛的胳膊,问道:“皇上,回中殿休息吧?”
他见着殷华霖憔悴的脸色心里难受的紧,对九瑜愈发不满。
殷华霖给九瑜掖紧了被子,说道:“回去吧。”
路上,孙公公跟在殷华霖后头,低声道:“皇上,这毓妃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怎的如此怠慢皇上——”
殷华霖抬手打断他,笑了笑:“她正跟朕怄气呢,朕总有一天能治得住她。”
说着,眼底笑意却散去了。
待回到中殿,殷华霖重新将战报铺开。
“朕说那大宁何时有了这样的能人,布置出种种诡谲的战术。”他手指落在战报之上,从那字里行间分析起来,“营盘布局狡猾的很,攻守皆备,阵型间布置精巧良多,攻称得上凌厉,防又近乎面面俱到……”
他虽为皇子,但治军的才能不亚于大将军卫永宁,对于行军策略更向来是目光犀利。
孙公公跟随殷华霖多年,虽对这军中种种了解不多,却也接的上几句话,便道:“听闻那大宁新君李睿才能卓著,识人用人的本事更是不俗,这能人可是他亲自招揽?”
殷华霖冷笑一句:“大宁可没有这样的能人。”
“皇上是说……”孙公公有些疑惑,不敢再多言。
殷华霖对孙公公无什么忌讳,说道:“这营盘布局中自有一股怜悯意思在里头。”
他看出大宁行军定计之中,某些地方本可以取得更大的胜果,却另费一番功夫寻了旁的计策。进攻声势浩大伤亡却不多,大宁是,对云昭也是。
孙公公不懂殷华霖的意思,怎么打仗还有怜悯一说?殷华霖只是面带嘲讽摇头笑道:“可笑,虽有一番才能,却终究不是合格的兵家。”
他负手走到墙上淮水地图前,淡淡道:“大宁取得几场胜仗,却未动我云昭大军根基,表面上赢得漂亮使我军步步败退陷入僵局之中,但伤亡不过尔尔。你若是大宁的将领,最盼望的是什么?”
“自然是歼敌杀敌了,最好令对方全军覆没。”孙公公立即回道,说罢却迟疑起来,隐隐明白了殷华霖的意思。
“问题便在这里,大宁如今布局间诸多体恤士兵,几次可以重伤我军却避重就轻,两军伤亡皆不多,你说,这是不是愚蠢?”
孙公公却不知道,天底下哪个将军还能怜悯敌方的士兵了。
“因为这背后的人并非大宁人,而是来自药谷。医者仁心果真可笑,那隐世的门派出了世,纵有一身才华,终究不过误人误己。”殷华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展开来上头写着两个名字:公子瑾,许卓。
孙公公不敢多看,知晓是殷华霖手下混入大宁的人送来的消息。殷华霖望着这两个名字,缓缓说道:“朕还得去淮水一趟。”
“皇上,淮水有卫将军守着,应当没事的,您何必又劳累奔波呢?”孙公公惊讶起来,立即劝阻道。
皇上刚从淮水赶回来,本来半月的路程仅用了十日,足见路上的疲累匆忙。而如今才在宫里歇了几日竟又要到那淮水去了,看着殷华霖疲惫的脸色,孙公公心里头有些着急,想着那淮水有卫永宁顶着,左右总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皇上又何必亲自过去?
殷华霖按了按眉心说道:“两军大战,李睿企图以此战立威扬新君之慑,朕怎能让他如意。”
“云昭鲜尝败绩,如今僵持的局势于云昭而言已是耻辱,朕要亲自带军。”
末了,他看着孙公公又叮嘱一句:“这次去淮水你不必跟着,留在昭华身边,朕不在的时候你便辅佐昭华,她毕竟年纪小些总有思虑不全的地方,你要时刻提醒。”
他与昭华一母同胞,兄妹间虽有矛盾但总要比旁人亲厚放心些。且昭华才能不弱于男子,云昭官场对女子也少有偏见,他才能在离开时放心将朝政暂交于昭华。
“皇上?”孙公公抹起眼泪来,虽然知晓皇上是前去淮水坐镇,与卫将军一起主持大局。可听着他这话总有种是在交代后话的感觉,不由悲痛万分,想着自己贴身服侍皇上多年,如今却要去跟着那比皇上还要阴晴不定的昭华公主,更是悲从中来。
“行了。”殷华霖睨了孙公公一眼,孙公公忍了忍才敛去悲痛欲绝的神色。
“记住毓妃是朕要立的皇后,日后云昭的国母,朕不在宫中若有人欺辱于她,无需与朕禀报,你知道该怎么做。”
孙公公张了张嘴,想着那毓妃心中分明没有皇上,皇上为何偏偏和她杠上呢?只他心中不满却不敢再说出来,顿了一下问道:“若是公主和毓妃娘娘起了争执……”
就好比这一次,毓妃险些丢了半条命。
殷华霖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丢下一句:“昭华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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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瑜坐在窗前支着下巴,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一旁的小宫女踌躇半天才走上前来轻声提醒道:“娘娘,用膳吗?”
她听到声音身子微动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已是正午时分,早便该用膳了。只是九瑜此时心绪繁杂并无食欲,便道:“撤了吧。”
小宫女唯唯诺诺不敢多言,躬身下去了。
九瑜轻叹了口气,想着若是文姝在还能与自己说两句话,她是这宫里为数不多能与自己说说话的人了。只是那日北苑之中文姝替自己挡了不少鞭子,现在还在养伤。
而如今封后的消息不知殷华霖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快就传出去了,宫中现在人人知晓菁淳殿这位就是未来的皇后,九瑜身边服侍的宫女也越发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她起身想拿本书看看打发时间,身子忽然顿住了,眼角余光瞥见窗外不远处站着一人。那人面容艳丽,眉眼与殷华霖有些相似,细长眉尾上挑,端的是风情万种。
正是昭华公主。
她见九瑜望过来了,缓缓挑起一个微笑。抬了抬手示意身后宫女们不用跟着了,移步往窗前走来。
这是昭华第一次踏入菁淳殿,九瑜望着她走过来眼底漠然,托这位昭华公主的福,自己出宫不得又平白在北苑受了那些罪。要说没有愤恨是不可能的,但更多却是可笑,可笑自己被困在宫中,饶是自己还是她都不能得偿所愿。
昭华缓步而来,走到窗前,两人隔窗相望。谁也没有先开口,昭华打量了一下九瑜,原以为她见到自己或畏惧或愤怒,却总不是现在这样平静的。
“皇兄让我过来的。”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目光里有几分报复般的快感,“往日里他不喜我为儿女情长忧思,如今他自己也总算明白了几分个中滋味。”
九瑜没有评价这两兄妹纠葛的心思,抿着唇有些不耐。昭华也没有指望九瑜能对自己有几分好脸色,笑得越发张扬,对着她屈膝行了个礼:“皇嫂。”
她一字一顿,斜眼看着九瑜微变的脸色,愉快地露出了笑容,而后从容地站起身子来。
这两个字听的格外刺耳,九瑜没理,垂下眼睫问道:“公主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昭华望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子,转身离开窗边移步朝殿门处走去。九瑜立在窗前,看昭华从正门进来停到自己跟前。
“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公主何须客气,我听着便是。”九瑜眼底露出几分嘲讽,她是能拿着鞭子在宫中肆意而为的人,又何须征求自己意见。
九瑜看向窗外,外头有几株大宁移植过来的名贵花种,精心照料着此番正是盛开的时节,只是那花终究适应不了云昭水土,恹恹的,零星的几朵花惨淡的很。
昭华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来:“我唤你一句皇嫂,是因为皇兄要立你为后。”
“皇上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九瑜垂下眼睫,淡声道。
“不,他说出的话,向来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且在朝堂之上,皇兄向百官传达了要立你为后的意愿。”
九瑜从窗外收回目光,拳微微收紧,听了这话一时有些无措。殷华霖是认真的,真要立自己这么一个和亲公主为后?
昭华看着九瑜笑道:“你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想必你未曾见过皇兄真正的模样,他那般心狠手辣的人,竟为一个女子犹犹豫豫百般心软,你究竟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九瑜不语,人人都说殷华霖心狠手辣残暴不仁,可是殷华霖在自己跟前却更像一个嬉皮笑脸的泼皮无赖,或是脆弱无助的稚子。
“他碰过你吗?”昭华见九瑜不说话,又问道。
九瑜蹙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口中的“他”又指的是谁?
昭华瞥了眼她,继续说道:“公子……你二人可有肌肤之亲,你来皇宫之前可还是完璧?”
九瑜见她竟这般直接地问,一时哑然,想着自己若与公子顺利成亲,早当送入洞房花烛。
“看来是没有了。”昭华看她神色轻笑一声,说道,“那你便只是皇兄的女人,九瑜,何必执着于过去呢?你与我皇兄好好的,我日后自不会再为难你。”
昭华以为殷华霖夜夜宿在菁淳殿,两人定已有了肌肤之亲,殊不知殷华霖与九瑜之间连接触都少有。
九瑜看着她,忽然笑道:“我不是谁的女人。”
“总会是的。”昭华不以为然,“现在淮水处大宁云昭战事紧张,数代的矛盾尽都爆发而出,皇兄压力很大。”
她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紧紧盯着九瑜:“我要皇兄忙于朝政或在前线指挥时,你不惹麻烦让他安心,宫中事务你若不愿可交由旁人处理,本公主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拖累皇兄。”
云昭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差错,为此,她愿意与眼前这个女人达成和解,如殷华霖所愿。淮水此战是危机也是契机,大宁需要以此战建立新君威严,云昭需要以此战扩充版图。
云昭自建国以来就埋伏下的弊病,将在殷华霖手中一点点改变。从野蛮残酷的立储方式开始,从以抢掠度过冬日开始。此战夺得胜利,占得一块肥沃的土地,再临淮水兴修水利……这是皇兄曾与自己说过的,想要改变云昭,逐渐摒弃云昭最初的野蛮习气。
而自己,云昭最出色的公主,将会辅佐他成为云昭历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昭华靠近两步,沉声道:“他将会是云昭历代最出色的君王,而你——你让皇兄出现了破绽、开始不理智了,若你乖乖的皇兄喜欢你一切都好说,若你又生出什么事来,本公主会第一个出手。”
“我听闻公主你曾一连数月在中殿前跪着求皇上为你赐婚。”九瑜打断她,“在知晓公子拒绝先皇留下的旨意时。公主,你口口声声为了皇上为了云昭,那你所为何以解释,你可曾以己度人?”
她口口声声要自己不要生事,不让殷华霖为难,而她自己不是同样为情所困所不甘想要争取?又从什么地方来指责自己。
九瑜揪紧衣角,她心中何尝没有家国,是国先放弃了她。但大是大非她如何不懂,只是云昭不是她的归处,她亦无法对这里心生归属与认同。立场不同,身份不同,做不到设身处地,做不到以己度人。
昭华脸色变了变,高高昂起头说道:“不错,本公主从前是做了傻事。”
她一句“傻事”概括了过去一切,再真挚难忘的情感在此时也要让步。
“日后我心中只有云昭。”
昭华离开不久,九瑜知道了殷华霖重新启程去了淮水,带上了都城数十万精兵。此十万精兵尽皆抵达淮水至少需要二十天,如此都城只剩千余禁军守卫。
殷华霖走后,朝中事务交由昭华公主。公主雷厉风行,皇上不在时将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世人皆赞叹公主有女相之风。
然而当大军尽数抵达淮水之后,云昭都城异变突起。
先是宫中送饭的宫女发现北苑中关押的废后尚宴如不见了踪影,小宫女惶恐不敢将此事上报。北苑本身便是皇宫里最偏僻的地方,五日之后才被旁人发现废后不见了,此事很快传遍皇宫。昭华责令严惩看管不力的宫人,不想变动正从此时开始。
几年前皇子夺位之争,一向不争不抢不表态的尚家选择站在了殷华霖身后,其势力之庞大雄厚由此暴露人前。殷华霖登基之后封尚宴如为皇后,尚家一时间风光无两。只是好景不长,不过半年功夫,某夜军队包围了尚府,以意欲谋反的罪名将尚家满门屠尽。
次日鲜血染红了街道,观者莫不心惊。
便是宫内的皇后,也被贬入冷宫,只留了一条性命。
明眼人知晓尚家并无谋反之心,只感叹君王凉薄,忌惮尚家势力,便以谋反之罪名将其毁去。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尘封在历史之中,却无人知晓尚宴如的亲弟弟尚明朗换下死者衣服,将自己衣物穿在那面目全非的死人身上,逃过一劫隐姓埋名,苦苦重新经营势力以期有朝一日为族人报仇。
终于尚明朗等来了机会,大宁新君李睿暗中支援于他。趁殷华霖带兵前往淮水、京都守卫空虚之际,按捺许久的尚明朗终于出手,先是将困在宫中的姐姐救出,而后出兵。
他不在乎自己背后站着的是何人,便是居心叵测的敌国也无碍,因他心里只想报仇,哪怕引狼入室毁了这个都城也无碍。
兵临皇宫之外,警钟敲响。京都数千禁军苦苦守着皇宫,昭华即刻朝淮水大军处送去讯息,只是此去淮水路途遥遥,也不知殷华霖等人何时才能赶回来支援。
宫内一片混乱,菁淳殿内,九瑜看到小太监拿出包裹来匆匆忙忙收拾了殿内的器具用物装在一起,身后还背着行囊,显然是要趁乱溜出宫去。
这几日宫内已经有不少宫人知晓都城难保,偷了宫中财物出宫。胆大的一早便走了,胆子小的迟疑了几日,见走的人越来越多才咬牙跟着偷些财物出去。
宫内妃子气急败坏严厉呵斥,只是此时哪还有宫人听她们的话。倒有些妃子女官见情势不对,学着宫人们收拾了细软首饰一同出去了。好在那尚明朗手下军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无阻碍之意,此形势愈演愈烈。
小太监猛然瞥见九瑜站在一旁,大惊之下见九瑜并无阻碍之意,咬了咬牙跪下朝九瑜拜了拜,留下一句“娘娘保重”便急匆匆往外跑了。
九瑜有些百无聊赖,便是这等情景,昭华还不忘派了侍卫守在菁淳殿门口不让她出去,对这些宫女太监不管不问,只生怕自己也趁机跑了。她看了看自己身边暂时顶了文姝位置的小宫女,问道:“你不走吗?”
菁淳殿的宫女太监大半都走了,这个小宫女倒还一直跟在自己后头。
小宫女胆子小,闻言脸色白了白,嗫喏道:“奴婢走了,就没人伺候娘娘了。”
九瑜哑然,声音柔了柔:“你若想走便走吧,无碍的。”
小宫女瞥了瞥她,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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