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娘以前怎么教你的?你若是真的做了,决不能胡说!”
张氏将俞娇的手腕攥出了淤青,然后将人狠狠甩向一旁,怒吼:“说!你妹妹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俞娇愣了一下,她抬眸看向张氏,见她背对着众人不断给自己使眼色,才意识到张氏的意图。
俞娇磨着后槽牙,心中恨意四起。
分明是俞牵月故意说坏话激怒她,自己假装被推倒摔进的湖里,明明一切都是俞牵月的错,为什么自己落到这样的下场!
俞娇张了几次嘴,最后还是在张氏的警告下,咽下了那些愤愤不平的话。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俞娇犹豫片刻,抬起胳膊捂着脸,唔唔哭噎:“当时我只是去湖边散心,是五妹到了以后,不断说话刺激我,我气不过才推了她一把。没想到五妹身后就是湖,她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
“爹,祖母,娇儿真的不是故意的。娇儿就算再坏、再蠢,也不可能在府上,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害五妹吧!”
“娇儿,娘对你太失望了!”张氏长吟一声,哭跪在地。
“老爷,都是妾身教女不严,才让小五得此大祸!娇儿年纪轻不懂事,妾身日后一定更加严格的教诲她!小五这次既然受了如此重的伤,妾身以为,不如……与之前所为相抵,便……不再罚她,老爷老夫人,以为如何?”
张氏借着垂头的机会,暗暗睨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孙姨娘。
孙姨娘捏着绢帕的手一紧,心中砰砰跳了几下,挪动步伐上前。
“老爷老夫人!婢妾觉得,夫人此话不妥!”
俞修庭撇了个冷眼过去,孙姨娘地位低下,在这样的场合开口,着实有些不懂事。
孙姨娘知道,自己这一开口,俞修庭和俞老夫人定不会对她有好脸。
可又能如何,她若不开口,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心里苦的滴血,可面上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说:“五小姐在五禅寺的所做作为,按俞府家规决不可恕!老爷莫要忘了,五小姐为了陷害大小姐,可是连自己亲生母亲的性命都能不顾!甚至、还利用了海姨娘的胎儿!”
“五小姐如此糊涂,怎能因为二小姐犯下的错,就饶恕了五小姐的作为。此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外面的人,会说老爷糊涂,说老爷偏袒五小姐,连她犯下如此严重的过错,都能饶恕!”
孙姨娘一番慷慨陈词,着实让俞修庭大吃一惊。
在他印象里,孙姨娘可不是这么一个能说会道的人,看来此事对她的确是有所感触。
其实即便孙姨娘不说这番话,俞修庭也没打算饶恕俞牵月的过错。
她的所作所为饶是他都瞠目结舌,就算不落发为尼,也要去寺庙带发修行几年,抵消之前的罪孽才行。
“孙姨娘所言有理。”俞老夫人也颔首说道。
“俞牵月所作所为,决不能因为今日之事,便能抵消。俞娇的错自然要罚,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刚刚转醒的俞牵月,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听见了俞老夫人这番话。
她暗暗咬牙,在心中骂了一句老虔婆,然后不得不缓缓睁开双眼。
她轻嘤一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
“月儿,你醒了!”海姨娘故作惊喜的扑了上去。
俞牵月甩了甩头,装作刚发现几人的模样,连忙掀起锦被跪在了地上。
“不孝女俞听秋,见过父亲、夫人、祖母。”
俞修庭叹了一声:“你身子未愈,不必行礼了,还是躺着说话吧。”
俞娇恶狠狠的瞪着俞牵月,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俞牵月才不会在意俞娇的反应,她兀自起身,眼泪连珠似的坠落在地。
“多谢父亲体恤。月儿做错了事,月儿不敢在父亲和祖母面前无礼。”
“爹爹和祖母也不要怪罪二姐。姐姐只是气我当初,并未保她而已,想来当初也是我的错,若我当时劝了二姐不要生坏心,想必我和二姐,就不会做这么多的错事。”
俞修庭平日不常见俞牵月,现如今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倒有些感慨。
可也仅仅于此了。
“今日不妨就算了吧。待老身回去,和老太爷、老爷仔细商榷,再决定如何处置你二人吧。”
俞老夫人一直心不在焉,见事情僵持不下,便拍板定道。
众人纷纷应是,陆续退出了此地。
俞修庭回了书房,刚进屋没多久,管家便推门道:“老爷,夫人求见。”
张氏应该要回院禁足,俞修庭听到这话,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是,老爷。”
管家退了下去,没多晌,张氏推门走了进来。
“老爷要、如何处置娇儿?”张氏一脸平静的发问。
俞修庭张了张嘴,从位子上起身,走到张氏身前,“我知道你心疼娇儿,可是她此次的作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娇儿和小五密谋害式微,确实是妾身对娇儿疏于管教。想必此次娇儿推小五下水,也是小五与她生了争执,说了什么惹了她的话,说到底,还是娇儿过于鲁莽。”张氏垂着头,眼中精光闪烁。
俞修庭听了这话,十分欣慰,他便知道,张氏即便是农女出身,也是极懂分寸的。
他将张氏搂进怀里,宽慰道:“放心吧,娇儿不会受罪的,她年纪轻,偶尔做几件冲动之事,也是可以原谅的。今日牵月便谅解了,想必式微也不会放在心上。”
“微儿心胸宽阔,妾身自然放心。只是妾身思来想去,觉得牵月还是受委屈了。”
张氏将俞修庭推开,叹了一声说:“牵月利用海姨娘的胎去害式微,说到底是因为娇儿不懂事,先让牵月帮她,牵月才犯下过错。妾身觉得,理应补偿牵月才是。”
俞修庭蹙了蹙眉:“夫人,若是直接免了俞牵月的罪责,一定是难以服众的。”
“那不妨,让牵月戒斋,在祠堂跪七天七夜,诵经礼佛以消罪责如何?”
七天七夜不吃不喝,诵经礼佛,也确实是件难熬的惩罚了。
“可是……”
“老爷可别忘了,月儿她、可是文远侯夫人,亲手点的儿媳啊。”
“白禅寺的事过于荒唐,若是传出去,必定有人对咱们俞府说三道四。可当初的事,是牵月无奈所为,她本性是个善良的孩子,一定能得千户大人和侯夫人的喜爱。届时,于老爷和俞府,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老爷当真,要因为月儿的这点过错,放弃这样的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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