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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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在一座小城内，凄凄沥沥的雨水淋湿了马厩，平日能装下十来匹的马厩，被挤爆了，临时搭起了帐篷。/p
    潮湿，寒冷的墙外，小斯佝偻着身子，双手使劲揉搓，想让自己暖和一些。/p
    街道上没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很沉静，静的除了雨点敲打瓦砾的声响。/p
    那小斯站起门口，打着哈欠，有了一丝倦意。他在想，这么冷的天气，不会有人了吧，老板娘也是偏要他在门口迎客。/p
    大雨天，该来的早都来了，那还有什么人呢。/p
    想着想着，就有了困意，他强忍着，嘴角流下哈喇，有几分猥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在他想入非非之时，白茫茫的雨里，走着一个青年，他没有带着任何雨具，却不慌不忙的走着，似乎那不是雨水，而是阳光。/p
    小斯揉搓着眼睛，他觉得自己眼睛是不是花了，怎会有这样的怪人，少见。/p
    他没有看错，确实有一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凌乱的头发，有一股股流水潺潺而下。这人样子普通，衣着简单，像一个山夫。/p
    “噫？这人怎朝这里走，他有足够的银两么？”小斯暗想，一个穿成这副模样的人，怎会有能力在这“万花楼”消费。/p
    不知不觉，他走近了，一双平静如止水的眼眸，淡然的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没有什么在他眼里，一切都只是草芥，平等。/p
    小斯想阻拦，可心头没有底气，甚至没有在他前面的勇气。/p
    “客……官里面……请”小斯语涩，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其它因素。/p
    他没有说话，一道金光一闪而没，小斯手里平白多了一片薄薄的叶子。/p
    谁知那小斯脑子一热，以为是一片树叶，随意扔了“那里来的树叶啊？”他自语。/p
    一个呼吸后，他急忙捡起那一片叶子，在嘴了咬了咬，叶子没有破损，有金属质感。/p
    “是金叶！”小斯开怀大笑，等他反应过来，那衣着简单的青年进了花楼。/p
    “谢谢大爷。”小斯在身后大喊，喜不自胜。/p
    小斯声音很大，楼内很多人听到了，侧目而视，不过见他普通，没事有人在意。/p
    这几日花楼人头攒动，莺歌燕舞昼夜不停，四方豪侠齐聚一坛，喝酒，吃肉，睡女人，在这烟花之地，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露出了本性。/p
    这些人过着刀头上舔血的生活，难得能来一次，免不了花天酒地，胡吃海喝，挥土如金。/p
    “客人可有相好。”老鸨子连忙上前招呼。/p
    “一间房，一坛酒，三斤羊肉，一鸭。”独孤毅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了老鸨。/p
    “姑娘们……”老鸨吆喝一声，手里摇晃着亮金金的金叶。/p
    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蜂蛹而上，妖娆的扭动腰肢，口吐兰香，妩媚动人。/p
    一只只柔嫩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身子在敏感的部位乱蹭。/p
    只见独孤毅坐怀不乱，打着哈欠，在他眼里这不是女人，而是一群“吃金的动物”，不为所动。/p
    “这位公子，这边请。”老鸨子识趣，带着独孤毅朝着厢房而去。/p
    “那不是如霜姑娘的房间么？”几个熟客惊呼，她可是这“万花楼”的头牌，相貌端正，弹的一手好琵琶，多少骚人想一睹芳容，可惜难得一见。/p
    如今，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被带进她的厢房，心头难免不是滋味，嫉妒的斜瞟一眼。/p
    “公子，这是我们这最好的厢房了。”老鸨真是个贪财人物，变着法的投好客人，旁敲侧击的要打赏。/p
    “我很饿，希望我要的食物能快一点！”独孤毅又一次拿出一片金叶，推开门。/p
    厢房内，檀香袅袅，纱幔重重叠叠，朦朦胧胧的纱帐里，坐着这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桌案前焚烧着紫檀，其上有一把琵琶。/p
    她姣好的容颜被纱幔遮掩，若隐若现，带着几分仙气，低着眉，闭着眼，似是在聆听什么。/p
    厢房内，摆着一套华贵的桌椅，做工精巧，桌雕牡丹，椅雕虎，茶具别致而素雅。/p
    独孤毅一进屋，目光平淡扫过四周，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没有一点拘束，平静而自然。/p
    老鸨匆匆跑去纱帐，在她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p
    独孤毅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着茶水，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轻轻一嗅。/p
    忽然，安静的厢房响起了清脆的琵琶声，玉珠走盘，宛若珠子落在玉盘上，清脆悦耳，十分动听。/p
    头牌白霜深懂男人心思，弹奏的曲音恰和人心，一曲《钗头凤》，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p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p
    此曲不合景，却合情。/p
    酒桌上，他孤零零的坐着，酒水不停的往嘴里送，眼睛不知看向了何处，柔情里带着深藏的伤，甜美而又凄凉。/p
    酒碗不断倒满了酒水，也不断变空，变得点滴不剩，他像是一个很久没有喝水的人，没有一丝间隙的给自己灌酒。/p
    这是一个想买醉的人，嘴角流下两股清流，他灌得太快，让酒水溢出了。/p
    一曲终，酒坛空，谁把愁绪放碗中，心上秋，付水流，孤鸿远影天尽头。/p
    “谢白霜小姐，一曲妙音，请歇息吧！”独孤毅拿出一叠金叶，置于桌上，朝门外走去。/p
    “公子……”纱帐后，传出甜甜的声音，宛若曲终之时的弦外音，嘎然而止。/p
    他身子顿了顿，停了一刹，没有说话，他再次抬起脚跟，走出门外。/p
    “上酒”带三分醉意，默然穿过一对对正在耳鬓厮磨的男女，他一边走，一边叫着“上好酒！”/p
    在他身后，三两个小斯紧紧跟着，他们是来送羊肉，烤鸡的。/p
    二楼有一处宽敞的雅阁，坐着五六桌吃酒的人，桌边放在阔刀，狼牙棒等重器。/p
    阁楼上，有一个戏班子唱着戏曲，给豪侠助兴。/p
    戏台下，一张大桌空无一人，其后的桌上却坐满了人，很明显，是给人留得。/p
    还有一张酒桌，靠着窗户，孤孤零零的，没有人搭理，它的位置不太好，无论是看戏，还是应酬。/p
    “就那里。”独孤毅毫不犹豫，选了窗口的酒桌，十分随意的坐在一条长椅上，背靠着墙。/p
    “快，上好酒！”他撒出一地金叶子，倚着窗儿，一把拿起烤鸡，扯下一只肥美的鸡腿，撕扯，咀嚼。/p
    那一群小斯瞧见一地金叶，眼睛都直了，默默吞咽着口水，手心在腰间搓着汗，太激动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的金子。/p
    几人趴在地上，拼命的争抢，他们都有私心，悄悄藏了几片在衣襟里。/p
    不光是他们，就连一边的武林人士，也露出了贪婪之色，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动了杀心。/p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恒古不变的真理！/p
    靠在窗台听着风雨声，心一点点平静，大口吃着烤鸡，手抓羊肉，心情随着变好。/p
    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各怀鬼胎。/p
    能在几百外嗅到金钱味道的老鸨，带着五大三粗的壮汉，扛着酒坛，那酒香远远的都能闻见。/p
    在陶瓦上还有一层薄薄的尘土，像是在地窖藏了很多年份的样子，老鸨果然是一个人精。/p
    这任何一坛酒，放在以往最多不过一百两，可今日遇上了独孤毅，价格难说了。/p
    谁都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人，居然有那么多的财富。/p
    有人在想他是做什么的？花钱如流水一般，没有一丝吝啬，抠门，家境富裕？/p
    这不大可能，那家公子哥会穿成这副模样？/p
    他们那个不是锦衣貂裘，佩和田，带紫金，把玩名家扇，身边美人卧。/p
    可就是下九流之徒，在外得一笔不义之财，到这妓院花钱，求个名声，耍个气派。/p
    九流之徒，来财最快的第一位就是贼，第二杀手，第三便是那些打家劫舍的匪类，贼有贼的习性，匪有匪的规矩，杀人也有其秉性。/p
    贼生性胆小，取财不取人，见人让三分，怎会来这烟花之地，花天酒地，挥土如金，引得众人关注。/p
    杀手独来独往，不沾酒水，人未至，寒气逼，他除了独来独往沾边，其它的并不符合。/p
    那山中土匪，倒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虽充满了粗鲁，与野性也不失豪气，但也不像。/p
    有人坐不住，想试一试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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