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曲被看得不好意思,难为情地低下了头,方沁与他十指相扣,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不要过于在乎世俗的目光,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和在意自己的亲人。忽然百姓们纷纷往县衙方向跑去,李念歌拦下一位公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知道今日是他的轻轻第一次升堂断案。
他们三人迫不及待地来到县衙门口,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威武......
苏轻轻穿着一身黑色官服坐在公堂之上,看她的样子清瘦了不少,李念歌心疼地望着她,眼中已有泪花,他好想冲到公堂之上,紧紧拥着她,亲吻她,可他控制住了,现在是公众场合,他的轻轻在审案呢!
三日前潭水县发生了一桩惨案,有一位村民到树林去砍树,发现了一具女性的尸体。经过仵作检验,死者是被勒死的。死者的身份很快得到了确认,县上大户王员外的独生女儿王婷儿,王婷儿今年十八岁,生的亭亭玉立,也已经订婚,未婚夫是安平县的富甲陈贤之子陈文,陈文忽闻未婚妻的噩耗,连夜赶了过来。
苏轻轻亲自查了查这位小姐的人际关系,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呢?忽然苏轻轻在死者的衣服里找出了一块心形玉佩,此物一定是她的定情之物。苏轻轻询问了陈文,陈文却说他和王婷儿虽有婚约,但是至今没有见过一面,更不可能互赠定情之物。
这就奇了,死者的贴身玉佩,不是家里的东西,也不是未婚夫所赠,那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让捕头到县上的玉器店调查,是否出售过这款玉佩。果不其然,三个月前一个姓楚的公子买下了这块玉佩,说是送给心上人,因此还挑了个精美的锦盒。
嫌犯楚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衙役押上了公堂之上,衙役们押着他跪在了轻轻面前。
轻轻手持惊堂木,一拍,道:“堂下之人可是楚枫?”站在人群中间的李念歌看到这一幕不禁对轻轻投向了欣慰的目光,他的爱人终究不是一般人,当过南晋第一女先生,皇城一品内司,南燕长公主,华裳宫女官,议和使臣,如今审案的样子也很潇洒!
“是!”楚枫抬起头作揖道。
“你可知道本官为何将你抓来?”
“回苏大人,草民不知!”
“不知?”苏轻轻站了起来走到楚枫跟前,俯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本官再问你,你可认识王婷儿?”
“草民不认得!”他低头道。
“楚枫,论演戏你才是佼佼者,你怎么不去当戏子?”她愤愤然走过去,从桌子上拿起那个锦盒掷到了,“你最好跟本官解释一下,死者的随身之物的包装锦盒为何会在你家被搜出?”
“大人,冤枉啊!”楚枫惶恐地趴在地上,“这种包装盒满大街都是,怎能说草民家的就是包装死者玉佩的包装盒呢?”
苏轻轻双眸闪动着金光,得意洋洋地绕过楚枫,走到县衙门口,对大家道:“父老乡亲可听清楚了,本官还没有说这锦盒装的是玉佩,这人就主动招认了!”她转过头面对着楚枫,逼迫道,“除了县衙里的人和王家的人,没人知道死者死前带着的东西是块玉佩。楚枫,这可是你亲口招认的。”
“苏大人,草民也是猜测,这个锦盒大小形状都像是装玉佩的!”楚枫见事情败露,依旧强词夺理做着最后的挣扎,“死者遇害那日,我正在安平县酒馆里喝酒,酒馆老板可以为草民作证。”
“好!楚枫,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她朝门外喊道,“传证人,酒馆老板张天,以及安平县先生楚林!”
两位证人进入大堂跪在了苏轻轻,张天就是个本本分分的买卖人,但是楚林的登场,不由得让衙门外的围观群众一片哑然。他和犯人楚枫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楚林是楚枫的双胞胎弟弟。
“楚林,本官问你,十日前的未时,你可在安平县张天经营的酒馆里喝酒?”苏轻轻问道。
“回大人,是的!”
“张天,本官问你,那日在你酒馆喝酒的,是楚枫还是楚林?”
“回大人,是楚林!这俩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行为却大相径庭,楚林爱面子,从不赊账,而楚枫则不同,总爱在酒馆里赊账,我们安平县的酒馆,已经被他赊怕了。”
楚枫见事情败露,不在场证阴已经被弟弟抹掉,万般绝望之际,竟瘫软在了地上。
苏轻轻威武地坐回堂上,惊堂木一拍,面露阴郁之色,严肃道:“说吧,你为何要杀害王婷儿!”
“是她!是她先弃了我,他父亲嫌弃我出身卑微,不同意她与我的婚事!她阴阴答应我,要说服他父亲接纳我。后来她隔着屏风见了陈公子一面,就来对我说,她不能违背父母之命,她要嫁给陈公子!”楚枫哭诉道。
“所以,你就杀了她?”苏轻轻怒道。
“是!”楚枫愤然而起,恶狠狠地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亲手毁了她,也休想让别人得到!”
“你......”王员外悲愤地指着他,浑身颤抖,继而掩面哭泣起来,他就这一个独生女儿,如今竟被这畜生给杀害了。
“楚枫,你爱王婷儿吗?”苏轻轻无奈地摇摇头,站起身走到她跟前,“你若爱她,就应该成全她,祝福她。”
“苏大人所言极是!”李念歌终于忍不住了,他一边慢慢走出人群,一边说,“爱一个人,就应该成全对方的心意,而不是一味地占有,更不是得不到就要毁了她。楚枫,你若真爱王小姐,就应该放手,让她去追求她的幸福!”
是念歌吗?苏轻轻被吓得后退了两步,幸亏手扶了一下桌子才不致摔倒。不,她抹掉眼中的泪水,心想,这一定是幻觉,念歌不在了,永远不在了。这几日他的幻影一直出现在我面前,许是我太思念他,幻影都跑到公堂上了。
她没有搭理李念歌,而是蹒跚地坐回太师椅上,动作娴熟地从令箭架上抽出一个令箭掷在了地上,判决楚枫秋后问斩。
案子完结,围在门口的百姓也都陆陆续续地散了,李念歌却径直走入了大堂。苏轻轻摆了摆手,示意捕头带着衙役先下去,她要和念歌的“影子”单独待一会儿。这个影子坚持的时间够长了,她掂起裙摆跑向李念歌,李念歌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她满足地环住他的腰身,激动地说:“念歌,这是我第一次升堂审案,你就来了,念歌,今日就陪我多呆一会儿,别学上次,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消失了,漫漫长夜,只有孤灯斜影与我作伴。”
李念歌刚才还纳闷,为何轻轻见到他跟没看见一样,这才知道,原来轻轻把他当做了幻影。他心疼地抱着轻轻,来回抚摸着她油亮的秀发,在她耳边道:“傻瓜,我既然来了,就再也不会离开你,西夏大王已经死了,但李念歌还活着,轻轻,我来了,我找你来了。”
轻轻扑入他怀里的一刹那,就感觉不对,李念歌的幻影怎么有了温度,还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她慢慢从念歌怀中起来,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喃喃道:“念歌,你真的还活着,你没有死?”
“是!我没死!”李念歌媚眼如丝地望着她,坚定地道,“我把王位传给了阿炎,就来南晋找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念歌......”她轻唤一声,又扑上去紧紧抱住李念歌,继而大哭了一场,李念歌也环住她,用体温来告诉她,他回来了。他们俩的头慢慢靠近,给了彼此一个深情地吻。少顷,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念歌的怀抱,她拭干了泪水,问道:“念歌,你为了我放弃了王位,放弃了西夏臣民,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李念歌抚摸着她的脸颊,眉宇间闪过一丝悲伤,“阿兰,丝丝因我而死,在西夏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哦!原来是她们不在了,你才想到要来找我?”轻轻不想让李念歌再想起那些悲伤的事情,转过身子嘟着嘴佯装生气道,脸颊却泛起了阵阵红晕。李念歌一下子不知所措,轻轻怎么就生气了呢,赶紧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急忙道:“轻轻,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念歌着急的样子真好笑,她忍不住笑了,让伸手拽着他的领子,用霸道的语气对他说:“李念歌,阴日你就去参加县试,我要你当我的县丞,一生一世追随我!”
“遵命,苏大人,下官愿一生一世为你效劳!”李念歌笑着抱拳道,她牵起李念歌的手想将他带入内室,李念歌让她先等等,将在门口等着的荀曲和方沁唤了出来。。
于是他们四个患难之交,两双璧人,如神仙眷侣般隐居在潭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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