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陈公公所述,楚家众人惊恐万分。
他们看向神色悲痛不已的莫奎,绝望的瘫倒在地。
楚煜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朝夕相处的妹婿竟是敌国密碟。
楚紫檀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她难以接受的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
她将手从莫奎掌中抽了出来,而后面色苍白地跪倒对陈公公说道:“公公,其中定是有误会!不会的!我相公怎么可能是密碟!定是有人恶意中伤!”
见陈公公的表情极为坚定,楚紫檀慌乱的拉扯着莫奎的衣服说道:“文兴,你快与公公好好解释,你快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们一起与......”
“紫檀,你听我说......”莫奎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俯身紧紧抱住慌张地楚紫檀,正欲继续开口,楚紫檀竟猛地将他一把推开。
楚紫檀双眸赤红的瞪着莫奎,心中已然明白,陈公公所述应是无疑。
她只觉得眼前相伴多年的相公此刻竟那么陌生,热泪夺眶而出,哭着哽咽道:“你我夫妻七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闻言,莫奎颓然的跪在地上,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隔空做着抚摸的动作。
宛如七年前,成亲之夜,男人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娘子秀发一般。
似乎还能闻见那清新的皂角香味,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不远处的楚云澜和哥哥一同搀扶着近乎晕厥地楚煜。
随即,楚芸澜神色慌乱的往四处看去,最终停留在了宁不语这,她泫然欲泣的紧紧盯着宁不语,若是在场还有人能逆转局势,只有实力最为拔尖的宁不语能做到。
但楚芸澜终究没有出言求助,她心知宁不语与自己等人不过萍水之交。
人家于楚家有恩不说,现下又凭什么请他们出手相助,这可是要被朝廷株连九族的罪过,换作自己也是避之不及。
“老头儿,这莫奎是密碟,和楚家众人有何关系?”
令人意想不到,凌霄竟突然站出来质问,他愤愤不平的呵斥道:
“古越国的皇帝就是这么昏庸无能之辈吗?!疑罪都还从无,若是都这般处事,那阉你之人算例行公事还是恶意伤人?!”
陈公公勃然大怒,浑身气势骤变“小子!你找死!”
随着其显露杀意,一直冷眼旁观的宁不语无奈地护至凌霄身前,冷眼竖眉的盯着陈公公沉声道:“敢动他,我杀你!”
陈公公收敛怒意,如临大敌的看着宁不语,“还虚巅峰!想不到这楚府里还有你这等高手!”
若是寻常还虚巅峰,楚公公根本不会忌惮,但这宁不语浑身气势可不简单,他试探的问道:“你想插手?”
在楚家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宁不语微微摇头,他只管凌霄一人,楚家生死与他无关。
况且,这陈公公境界应是合道,自己若是与之交手,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陈公公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夜只要楚家众人伏法便可,当下也不与凌霄计较,他将药扔到楚家众人身前,催促道:“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速速服下!”
莫奎不再与回忆纠缠,他缓缓爬起身朝药瓶走去,俯身将药瓶拾起,从中取出一粒乌黑的药丸捏在手里。
而后,莫奎先是看了眼楚芸澜和楚望海,而后转头留念的注视着楚紫檀,“刘老,拜托了。”
其话音刚落,陈公公与宁不语皆是定睛往府门看去。方才,那里有一道磅礴真气汹涌而来。
只见刘君宴单手托着一壶酒走进了楚府,他面色冷峻的说道:“陈公公,老夫今日要保楚家三人,你让还是不让啊?”
陈公公不悦的看向对方,喝道:“姓刘的,你是要与我古越为敌吗?!”
刘君宴不屑的笑了笑,再次问道:“你让还是不让?”
“不让!”陈公公当即盛怒。
“那就动手吧。”刘君宴将酒小心的放到地上,随即杀气腾腾的盯着陈公公。
只见刘君晏身后虚空突然裂出一道缝隙,其中发出阵阵轰鸣,不过片刻,一柄流光四溢的拂尘从中飞出,悬至刘君宴身前。
陈公公脸色骤变,这突然出现的刘君宴竟然真要动手,他对其大怒道:“刘君晏!你可知这莫奎乃是晟国密谍,你这是摆明了要帮密阁不成!”
陈公公警惕的看着对方,他本意还是不愿与刘君晏动手。
刘君晏嗯了一声,说道:“那是你们两国的事情。”
刘君晏又指了指楚紫檀、楚芸澜和楚望海三人,说道:“我的事情,就是保这三人。”
被其所指的三人哪还能不明白,这刘君晏之所以出手阻拦,定是莫奎的手段。
“那我爹呢?!”楚望海急切的问道。
刘君晏对其摇了摇头,“我只保你们三人,对了,不能以命换命。”
此话一出,楚望海眼神顿时黯淡下来,他方才的确是想以自己性命换取父亲生路。
楚望海像是被抽去了全身气力一般瘫坐在地,生死诀别之际,自己做为儿子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够了!”陈公公厉声打断几人,双目逐渐发红,刹那间,整个眼眶都是鲜红之色,而他头顶的长发也突然变得血红无比。
“刘君晏!你当真以为我古越无人吗!”
陈公公此刻宛如一尊赤发恶鬼,他双脚微动,双手呈爪壮,径直朝刘君晏冲杀过去,破空之声响彻周身。
刘君晏挑了挑眉,伸手握住拂尘,一道洁白的光墙现于身前,他有些嫌弃的骂道:“一个大男人修这等娘们唧唧的功法,真是丢人!”
顷刻间,两人身周顷刻间犹如白昼,刺眼的光线将夜空点亮,随之而来地还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待光线渐暗,刘君晏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拂尘,而陈公公则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而在其飞出之际,刘君晏又是猛地一挥拂尘,罡风呼啸而来,便见一道光刃应声斩去。
陈公公见状赶忙催动真气欲稳住身形,但光刃速度奇快,顷刻间便从他身体穿过。
陈公公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刘君晏见其倒地,直接将拂尘朝其扔去,拂尘在空中光芒大作,柄上扎束的长丝突然变长,随后便笼罩陈公公周身,竟是将之缠绕束缚起来。
刘君晏看了眼仍在挣扎地陈公公,厉声呵斥道:“一个阉人,还敢在老夫面前上蹿下跳!”
陈公公面如死灰,浑身长丝愈发束紧,再是无法挣脱。
刘君晏不再理会,将地上的酒重新端起,大步朝莫奎走去。
“刘老,麻烦您了。”莫奎冲着刘君晏伏地行礼,这是他对其最大的敬意。
刘君晏忙将莫奎扶起,有些惋惜的说道:“临别之际,就别讲究这些俗礼了。”
“这酒可是为我送行的?”莫奎脸上泪迹未干,他瞧着刘君晏手中的酒,会意的笑了起来。
刘君晏也是一笑,他往嘴里灌了口酒,而后颇显豪爽地将酒塞到莫奎怀里,笑道:
“老夫自作主张用了老家的规矩,送别酒必须要烈,你需得大口喝,否则投胎是个懦夫!”
莫奎闻言也不废话,将酒移至嘴边猛灌起来,喉间不断蠕动,不过顷刻间,这一壶酒尽数喝完。
“够烈!”莫奎将酒壶扔到一旁,大袖往嘴上一抹,而后抱拳道:“还请刘老带他们的三人离开吧!”
刘君晏点了点头,他伸手拍了拍莫奎的肩膀后,转身朝楚芸澜等人走去。
“二位,人各有命,还有什么话要说就抓紧吧。”刘君晏也不催促,他知道对于楚芸澜和楚望海来说,此刻抛下父亲离开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事情。
楚望海跪行至刘君晏脚边,他重重地将脑袋磕在地上,哀求道:“刘老!既然您能保我们,我求您也将我爹带走!求您了!”
“刘老!芸澜可以不走!只求您能带走爹爹!”楚芸澜也是跪地叩首,双肩因哭泣而止不住的颤动着。
一旁的凌霄实在看不下来,他走到近乎昏厥的楚煜身边将其扶起,而后对刘君晏问道:“既然您老有所坚持,那楚老爷便由我护其性命,到时你一并让他们离开,这样可行?”
刘君晏这下倒是没有拒绝,他爽快的答道:“小友救人与老夫无关,至于今后去处,他们三人我自会安排,老夫可以告诉你地点,但是得由你或由他自己去。”
凌霄闻言应了声好,而后便将楚煜背到背上,他打算现下就将楚煜带离此地。
“小友且慢,若是天亮之前你能带他活着走到竹吟馆,老夫倒是可以答应送你们出城,之后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刘君晏也是觉得有趣,此刻城中暗流涌动,从楚府到竹吟馆,这一路可不好走。
凌霄道了声谢,继而转头向宁不语问道:“你是帮还是不帮?”
宁不语依旧是那副冷脸,他瞥了眼凌霄,竟直接转身往府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废话太多,赶紧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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