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烨将西装随手放在躺椅上,脸上笑得很淡,说道:“还是那么爱她呀!”
苏凤青一边用毛巾擦着身子,一边说道:“我知道你们遭遇了一些事情,不管你们之间的商量是什么,你们是不是也应该知会一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声,让我们不要悬心呢?”她的语气里带着点点的责怪和心痛之意。
宣烨明白她说的是婚期的事,因为之前他们的意思是拍摄完《秋季深深恋》后,就筹备结婚。可是,现在却迟迟没有发声。这些日子,封琳一个心思地往医院钻,他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很少,更不要是说商量婚事。婚事?说不定就此搁浅了。昨晚,他还做了一个梦,说卓信和封琳结婚去了。
“妈。”他只开口喊了一声,喉咙就发紧,说不出话了。他登上过无数的舞台,最近也面对过公司股东无数的逼问,每一次,他都可以轻松应对,他曾经都也以为自己是金刚无敌,什么都难不了。原来,他也是一个有软肋的人,在一些关于封琳的事,也会让他哑口无言。
苏凤青见他突然就闷了声,又岂不知他的心思。她见过封琳,知道封琳不是那种没有诚意的人,只是现在,外面的人都传了,说他们两人要掰了,这究竟是或不是,他们都得给个准话不是。现在看儿子这状态,两人现在估计不是很好。
宣烨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看着远处。苏凤青也不去招惹他,只拿着佣人准备好的热牛奶慢慢地喝着。
封琳从医院回来,又顺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熬汤的食材。这些日子她的生活都是很单调,熬汤,看食谱,去医院,买食材。这些日子她都没有去过宣烨家,只住在自己的小房子里。
她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家,倒也没有觉得什么。前晚,陆少矜打电话来说,《秋季深深恋》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了,会提前播映,估计元旦过后就能观看了。这段时间,除了卓信,她什么都没有理会。
走到电梯门口时,一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她一时不觉吓了一跳。
“是我。”他一说话,封琳就认出他来。好些日子不见了,他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打个电话。
“你喝酒了?”她闻到宣烨身上的一股浓烈的酒味。
宣烨靠在门边,说道:“喝了一点点。”
她记得他很少喝得这样,站都站不稳的,便忙扶好他,说:“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宣烨顺势倚在她身上,嘴里笑道:“你还记得关心我呀!”
封琳心里一酸,说道:“我怎么不记得关心你了。”
宣烨冷笑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现在就只记得卓信了。每天给他煮汤什么的,你几时这样对过我?”
封琳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宣烨因为倚在她身上,感到她的身子微微地发颤,他心里一惊,酒意去了大半,连忙自己站好,低下身子去瞅她。灯光不是很亮,但他仍是看到她发红的眼睛。
“怎么了?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你不要这样。”他笨手笨脚地安慰着。
封琳并不回答,肩膀抖动得越发厉害,不停地抽泣着。宣烨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帮她提着手里的东西。
“电梯来了。”宣烨见到电梯门打开,连忙说道。
封琳也不答话,慢慢地走了进去。
出了电梯,她仍是哭着,宣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静静地跟着她走进屋,帮她放好东西。屋子里有点凌乱,看来她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收拾了。
“小宣呢?”他牵她到沙发旁,让她坐下来。
“搞宣传的事情去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心痛地将她拥进怀里,说道:“别哭了,有我呢?”
“我,几乎每晚都做梦,梦见卓信中枪,梦见他死了。”她伏到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
宣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这几天他不是都熬了过来吗?过些日子,应该就会醒了。”触手,却是摸到嶙峋的肩胛骨。她,竟然瘦了许多。
封琳抬起头,眼睛里仍挂着泪珠,问道:“真的吗?”
宣烨点点头,说:“你要相信卓信啊!”
封琳也点点头,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这时,宣烨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脸黄了不少。他心痛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她倒没有避开。这些日子,他只觉得自己苦,完全没有想到她也很苦。要不是今天下午妈妈问起他,他们的事,或许他仍会装着继续不理会她。
“你有什么打算?”他颤着声音问,心里很没有底。
“打算?什么打算?”封琳显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宣烨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你在我和卓信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打算。”
封琳低下眼帘,宣烨一时看不到她眼睛里的光,心里有点不安。她这是要改变自己之前的决定了吗?就是因为他的伤?
“我没有什么打算,还是和以前一样。”她轻声地说道。
宣烨心中一阵雀跃,却又觉得自己不能将这份欣喜表现出来。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低下头去吻她。封琳轻轻退了一下,长臂将她圈在怀里,嘴里说着“不要躲”,依旧吻着。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吻,一边轻声说:“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万一他真的就此醒不过来,我们照顾他一辈子就是了。”
封琳的手臂抵了一下他,倒让他吻不到她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照顾卓信?”
宣烨轻轻笑了一下,说:“当然,我这条命也是他救的呢?”
他又继续俯身过去吻她,封琳没有再抗拒,任由他薄薄的唇如同羽毛一样密密地落在她身上。
“什么都不要想,把你自己交给我就好。所有的都让我去处理。”他在她耳边承诺着,将他们的距离慢慢拉近。
淡淡的灯光,柔和地打在他们身上。时钟悄悄地走着,丝毫不为他们的深情所停留。
“我们结婚吧!”宣烨搂着封琳,想了一阵,开口说道。
封琳点点头,问:“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我身份证都带在身上了。”他说道。
封琳吃了一惊:“这么快,我们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准备呢?”
宣烨笑了一下,说:“先去登记,接下来,再慢慢把礼数做好。”
封琳想了一阵,点点头。
清晨的阳光洒了进屋里,封琳醒过来时,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有精神。她好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这段时间她总是做噩梦,一早醒来都很乏。也许是因为昨晚宣烨的话让她放松,或者,是因为他有力的怀抱让她觉得无比的安全。
忽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这样安静的早晨,显得有点刺耳与急促,这让她心里一阵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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