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琳慢慢张开眼睛,周围是一片洁白的世界。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宣烨和她被人劫持,还梦见了卓信中弹。
“你醒了?”宣烨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她拿眼睛看看他,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宣烨: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西装的领口明显有着汗渍,身上,还有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她有点惊愕,茫然地问道:“这里是?”
宣烨的眼睛似乎有什么在闪动,声音也有一点点变:“这里,是医院。”
“医院?”她一个激灵,难道,那不是梦?封琳的眼睛涌出一大片的惊慌:“我,我还以为是场梦。卓信,卓信呢?”她连忙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宣烨忙扶好她,声音开始有点发紧:“他正在急救,你要去看他嘛?”
封琳的眼泪开始噗噗地往下掉了,那不是梦,卓信真的是因为她和宣烨中弹了。她要紧嘴唇,使劲地点点头,挣扎着站了起来。她并没有大碍,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身子有点发虚。
“我扶你去。”宣烨挽住她说道。
封琳仍旧是点点头,说不出什么话来。
宣烨扶着封琳慢慢走着,来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他扶她做到一旁的椅子上,两人都开始默不说话。
封琳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合着手,低着头,默默地祈祷。宣烨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他还能说什么?他应该怎么面对卓信,是他用自己的生命让他们活下来的。如果当时没有他突然跑出来抓住歹徒的手臂,那么在里面的就是他和封琳了。他知道他的心意,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就算不知道,也应该猜到了。
当时,他没有选择帮他一把,而是趁着乱带封琳走,他还以为那是突袭成功的武警。再说,那时,他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样让封琳脱险。如果他看清楚是卓信,肯定就不会走,而是帮他一起制服庄羽强。不过,那时有那么多的歹徒在,他不逃,他们也只是三个人齐齐被抓住。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封琳,心里一阵不安。现在,她的心里一定慢慢是卓信吧,不要说,他在那个时候冲了出来,就凭他的伤,就能让她惦记。虽然前几日,他也是不顾危险救了她,但是没有受那么重的伤。有些事,不但要比较心意,还要比较结果。虽然他认为自己对封琳的心意丝毫没有比不过卓信,但是卓信受了比他更重的伤,这就比不过了。
封琳仍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祈祷。宣烨突然觉得,她是不是要离开他了,要去卓信的身边。
“我堂弟他怎么样。”一个男子焦急地问道。
封琳和宣烨都同时抬起头,看着突然而来的声音。这人并不是谁,正是卓信的堂兄兼经纪人——卓阳。卓信在白天的时候,偷偷摆脱他溜了上飞机,他就有种怪怪的感觉,谁料到,到得晚上就接到电话说,卓信出事了。刚开始他还不敢和他的叔叔婶婶也就是卓信的父母说,岂料,老人家早早就看了电视的新闻直逼,在卓信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机场大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头,他刚挂断电话,那头,卓信的父母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只得安慰两个老人家说,病情可能并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严重,一切等他去医院看了再说。卓信的父母也只好是这样了。
卓阳匆匆搭飞机过来,这时,手术已经做了快六个小时。医院已经封锁了一切消息,专门腾出手术室和病房来给卓信做手术。所有的记者只能等在医院的楼下,围了一层又一层。卓阳也是从后门走进来的。
“还在做手术,当时身上中了两枪,一枪打在大腿上,一枪在胸部。”宣烨好听的声音开始有点嘶哑。
卓阳点点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女人,这个让卓信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会毁了卓信,现在看来,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不能不信。只是,他不管怎么阻挠,都抵不过老天的安排,冥冥中,似乎就是有天意来收他的命一样。
他瞟了一眼宣烨,心里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得知了他想要的答案后,便不再跟他说话,一声不吭地坐到了另一排的椅子。他总觉得是面前这对男女,害得他的堂弟落得如此下场,不愿意搭理他们。
三个人安静地坐着,周围连一个针掉到地上都能听清楚。忽然,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原来之前肖白见封琳还没有醒,便替宣烨等人去买一些吃的,许是因为深夜,很多店铺都打烊了,他走了好久才买到吃的。回到封琳的病房,却发现房里空荡荡的,他便猜到是封琳醒了过来,和宣烨一起来这里了。
“吃些东西吧!”肖白提着打包好的食物来到封琳面前说道。他知道,宣烨也是想着让她先吃的。
封琳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胃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睛瞧瞧宣烨,宣烨明白两人的想法,只好说:“等会再说吧!你给卓阳先生吃一些。”
“不用了。”卓阳冷冷地开口道。仍旧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们等了多久?四人都说不上来,只觉得当时的等待很漫长很漫长。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主刀医生穿好外出的衣服走了出来。卓阳连忙迎上去问:“医生,我的堂弟怎么样了?”
那医生看了他一眼,说道:“他身上的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只是由于失血过多,虽然输了血,但是生命迹象仍旧是很弱。他的生命仍旧出于极度不稳定和危险的一个阶段。手术过程中,他发生过室颤,这并不是好的现象。等一下他要去监护室,至于细节,你晚一点来我的办公室找我,我再一一解释给你听。你既然是家属,就麻烦你过来帮我们办理完整住院手续。”
封琳脸上的紧张总算是缓和一些了,最起码,还有希望不是吗?
卓阳没有理会宣烨和封琳,跟着主刀医生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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