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知道张希说得是真的,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话的,特别是张希那双眼睛,清澈铮亮。wwwwcom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反正运气居多吧。”
也许像郁晨雨所说的那样,他被一时迷惑了,什么相信自己的眼光,什么相信她的能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每次郁晨雨这样说的时候,秦晴都觉得好笑。她还真不太相信,郁晨雨那样的大少爷,还能一见钟情?
张希赞同地点点头,思绪似乎飘去了远处,想得认真:“嗯,我相信,郁晨雨……我说我们总裁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
张希仔细一想,他那怪异乖张的表哥确实行为诡异不同寻常,最简单的好了,哪有那个寻常的人会三天换一次女朋友,曾经他妈开玩笑说:你表哥的女人都可以组成一个国家队了。
秦晴看着似乎飘忽的张希,随口问问:“听你的语气,你很了解他?”
张希回过神来,立刻否认:“没有,只是认识而已。”他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害怕被揭穿一般,讪讪地转移话题,“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总裁才走捷径吧?”
张希不再看秦晴,若有所思地走着,就像个有心事的小孩,什么都显而易见。
秦晴不禁好笑,说:“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张白纸,什么都写在脸上。”
比如刚才的慌张,比如刚才否认和郁晨雨关系时的闪躲,比如转移话题时的尴尬,都这么明显,全数落入秦晴眼里。
被拆穿了的张希转过头,脸有些绯红,抿着唇,似乎小心翼翼,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我——”
他长睫微颤,泄露了他的无措,又一次这张白纸被秦晴窥视,张希此时就像一个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般,生怕被责怪。秦晴觉得张希真的很简单,不知道他对着别人时是怎么,至少对着自己每一次她都看得透彻。
其实,秦晴不知道,张希只对着她时,才会慌乱的什么都写在脸上。
其实,秦晴能够窥视张希脸上任何情绪,唯独漏了他藏在最底层那种细微的感情,一种微微的悸动。
张希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尴尬地撇开脸,却听到秦晴说:“这样很好。”
谁不想要白纸一样的生活,不用伪装,不用小心翼翼地去隐藏自己的真实的感情,这是一种多么奢侈东西,至少秦晴不能如此,她早就不是一张白纸了,染上了各种各样的杂质。
那一天,秦晴对张希说,他是一张白纸,那一天,秦晴说,那样很好,然后,张希就决定,他会一直如此,因为秦晴觉得好。
夕阳西下,天边淡淡的绯红色的云彩斜斜洒下,是暖黄色的柔和,渐进移近了地平线下,斜晖洋洋洒洒,漏进雨后,似乎几日来雨后一片风和日丽啊,因为他们严谨的总裁大人的春天到了。
夕阳落在四十九的落地窗上,投射出低头专注的女人身影,还有悠悠站着的男人,身影重合在玻璃窗上,有绯色的暖昧,洋洋洒洒。
醉人的黄昏,醉人的她和他。似乎郁晨雨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频繁地、不亦乐乎地做着一件事——等他的女人,比如现在,他就很悠哉悠哉地等着。难怪说恋爱中的人情商会降低,然后人会变的幼稚,原来天神一般的郁晨雨也不能免俗。
爱情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四十九楼很安静,沐浴在夕阳的暖色里,人似乎也变得轻松了。
秦晴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黄昏的空气,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般:终于完成了。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抬头,猝不及防看见对面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秦晴有些怔愣,尽管这样的事情这一阵子没少发生,可是还是不太适应。
倒是郁晨雨很是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别扭,直接走到秦晴身边,将她抱起,自己坐上,再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也不显僵硬,看来这大总裁伺候人的本事绝了,不过还有更绝的呢。郁的总裁伸出他那比艺术品还有金贵的手指,轻轻按压着秦晴的肩膀,声音暗昧温柔:“很累?”
秦晴有些不自然,这样的亲昵让她还有些别扭,不过说实话,郁晨雨这样一按,确实舒服不少,她舒了口气说:“不累。”
“你怎么这么卖力,累着自己也不知道放松一下。”
真是个傻女人,一点投机取巧都不会,笨得让他心疼。
秦晴哭笑不得,在郁晨雨怀里她不敢乱动,老实地坐着,说:“这是老板对员工说的话吗?”她笑着转头看郁晨雨,蹙着眉问,“还没有回去,你不是下午不会在公司吗?”
郁晨雨一直以来的习惯,每日下午休息,似乎这几日他一直破例,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也是现在都六点了。
事实证明,秦晴在这一方面确实很笨,不懂变动,脑子固定模式,人家这是舍命陪美人呢。
郁晨雨有些苦闷,怎么自己找了个这么一根筋的女人,他有些无奈:“你看不出来我在等你吗?”
他做的还不明显吗?连公司不相干的员工都看得出来他最近反常,怎么这个小女人就榆木脑袋呢。
秦晴傻傻地继续问着郁晨雨认为很没有营养的问题:“等我?有事?”
郁晨雨不是很忙啊,忙着玩乐,怎么闲到把时间浪费在等人身上。秦晴还真一时不能适应这样转变的郁晨雨。
秦晴不知道,郁晨雨这个玩世不恭的大少,因为她从良了,过起了,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守妻生活。
郁晨雨觉得自己完全是在对着一块感情木头说话,他闷闷地提醒引导:“你似乎忘了,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
他的存在感在秦晴那里,似乎还不太强,不行,必须以后让她适应自己才好。郁晨雨心里打算着。
交往了?所以呢?秦晴有些雾水,其实感情她是一张白纸,平日里聪慧全不见,她怔怔地问:“那怎样啊?”
郁晨雨危险地睃着秦晴,似乎有些幽怨,语气别扭:“怎样?你自然陪着我,为了等你,我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这个不懂情趣,不懂浪漫的女人,居然这么不开窍,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第一次郁晨雨对一个女人如此无措。
秦晴散去惘然,认真地凝着眸子,点头:“好,再等十分钟。”看着郁晨雨不满的眼神,秦晴再补了一句,“十分钟后,公司就没有人了。”
那就没有人可以看到他们了。
“这话很有歧义。”郁晨雨不依不挠,嘴唇抿着,眉间蹙起,似乎不爽。
确实,郁晨雨苦苦从一点等到六点的人就这样一句话打发他,确实有些心理不平衡。
秦晴好笑,这个男人实在是患得患失地厉害,她解释:“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别人看到我们免得别人想太多了。”
郁晨雨闷闷地接过话:“你宁愿我多想。”不说还好,一说郁晨雨更是不满了,他的女人却得这样藏着掖着,弄得他见不得人似的。
这个女人,真是有本事让人气闷,郁晨雨现在就心里堵得难受。
秦晴看见郁晨雨一副不悦的模样,难得地主动,她勾起郁晨雨的脖子,微微笑着问:“去哪里吃饭?”语气似嗔似娇,“我想吃牛扒。”
秦晴是用了写心思的,郁晨雨的心情她也摸得七八分了,只要她轻轻说话,对方就会妥协,这一招着实好用,百试不爽。
不过郁晨雨还就吃这一套,他喜欢秦晴对他撒娇,对他亲昵,这样才像情侣。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鬼斧神差地,郁晨雨点头:“好。”
郁晨雨弃械投降了,这女人只要对他稍微温柔一点他就失守了。
秦晴露出大大的笑,继续细语温言:“去安静一点的地方吧。”
秦晴发现了一个乐趣,就是逗郁晨雨,让他‘变乖’。
“好。”郁晨雨还是机械一样的点头,嘴角还自然地拉开弧度。
真乖,十足的妻管严,完全没了原则啊。要是被人看见郁晨雨这幅听话的模样大概要大跌眼镜吧,这还是他吗,被调教地真好!
“我不想你开你那辆拉风的豪爵,太惹眼。”秦晴有些得寸进尺了。
机会来了,那辆拉风的豪爵她受不住,顺手牵羊一下。
郁晨雨兴许都没有意识到秦晴说设么,就点头,宠溺的一概同意:“好。”
守妻奴啊,郁大总裁彻底被某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秦晴裂开嘴笑,这样的郁晨雨虽然不像他了,却着实可爱的紧。
秦晴毫无形象地笑开了,郁晨雨却看得怔愣了,从来他都没有看见过秦晴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过,似乎秦晴的笑一直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种到达不了眼底的敷衍,这一次却是真真实实的笑。
只要她能这样笑,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他都愿意妥协。郁晨雨拥紧她,觉得怀里的秦晴,消瘦得很,他有些心疼地说:“多吃点,你太瘦了,抱着不舒服。”
她的女人养得胖点才好,抱着舒服,而且健康,最好不让别人看上眼,转瞬一想,要是秦晴胖了更漂亮了怎么办,被别人惦记了去怎么办?郁晨雨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秦晴哭笑不得,不是她不想胖,只是她天生就这体质,而且郁晨雨这话说得真是……露骨。她脸颊微微绯红,嘴里却转移话题:“我就这点作用?”
这越转移,越歧义啊,秦晴忘了郁晨雨花花大少的本质了,一句话被他接过去,彻底变了味道。只听见郁晨雨邪邪的声音:“不然呢?我倒希望有别的作用。”
说完郁晨雨灼灼的视线落在秦晴身上,再怎么白痴,秦晴也知道这话有多暧昧,不又得脸上更红,长睫微颤,她偏过头去,嘴里嘟囔:“郁晨雨,你……”
一句话也没说清楚,好闹了个大红脸,反倒是郁晨雨笑得花枝乱颤的,毫不开心。
十分钟过后,秦晴被郁晨雨半拥半拉地出了雨后,不过秦晴心里庆幸,没有人看见,郁晨雨却有些脸色不太好看,似乎还巴不得被人看见才好,反正他们两个字怀着自己的心思离开了雨后。没有开郁晨雨那辆拉风的豪爵,可是却是辆红色的法拉利。
秦晴无语凝咽,用眼神质问:这和那辆豪爵有区别吗?
郁晨雨扬着唇角,同样回以眼神:种类不一样。
秦晴觉得自己对牛弹琴:还不是一样拉风。
郁晨雨不以为意:这是最低调的。
最后秦晴干脆坐到车里闭着眼养神,脸眼神交流也省了,反正她对郁晨雨着实无语的很。
天蓝——一个很诗意的名字,这是h市中心地带的一家西餐厅,它主要针对的顾客便是情侣,郁晨雨今日把秦晴带来这里,怕也是别有用心吧。
秦晴所在的地方位置很好,是个独立的包厢,靠着窗,可以俯瞰楼下迷离的灯光,他们来得这么晚,而天蓝的生意一向很好,想必中间郁晨雨也用了些‘歪门邪道’吧,秦晴知而不语。
秦晴不得不说郁晨雨是个很合格的男朋友,无论从哪一方面,比如他的温柔体贴,只要吃饭时他会顺着秦晴的所有喜好,会帮她切好盘中的食物。
秦晴也毫不做作,直接拿起郁晨雨处理好的那份牛扒吃起来,她还真饿了。
秦晴吃饭的速度有些快,可是餐桌礼仪却是很好的,虽然如此,还是不及郁晨雨那厮,那样斯条慢理,那样优雅高贵,吃东西吃成这样也是需要一定的功力的。秦晴忽而抬头,看看郁晨雨盘中几乎没有动过的牛扒,在抬高,看看似笑非笑看着她自己的郁晨雨,怒嗔道:“好好吃饭。”
刚刚不是还说饿了吗,怎么净看着我。秦晴有些不自在,手上的动作缓了缓。
郁晨雨照样斯条慢理地切着手上的牛扒,看着秦晴,笑得妖异:“我一直在好好吃饭啊。”
他的女人怎么看都看不够,而且比这牛扒开着有胃口多了。某人心思打岔,净想这些。
“你别一直看着我。”秦晴言简意赅,这些时间的相处,秦晴总结出与郁晨雨说话不能拐弯抹角,不然他总有话来曲解你的意思,而且觉得有够让人面红耳赤的。
“我看我女朋友,我愿意。”郁晨雨回答的义正言辞。
秦晴无语了,这厮根本说不通。算了,秦晴尽量忽视某人灼热的视线,自顾低下头,吃自己的饭。
郁晨雨继续慢条斯理,光明正大地行驶他男朋友的权利。
这顿饭就这样在秦晴无奈无语,郁晨雨满意专制下进行着,知道一个让秦晴陌生的声音闯进。
“真巧啊,会在这里遇见你。”女孩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却不矫揉造作,听着让人惬意。
秦晴停下手里的刀叉,抬头,逆着光线她看到了一个很美的女人,确实很美,她承认比她自己美多了,女孩同样一张素净的小脸上脂粉未施,看着青春洋溢,长长的黑发,额上没有蓄刘海,露出好看的额头,一双有些罅隙的凤眼似乎如水洗过一般清冷,穿着简单朴素的白裙子。
很美!比韩静初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秦晴第一眼看见女孩下的定义。
秦晴安静地看着陌生的女孩,只听见,郁晨雨不冷不热地吐出一个名字:“关奕。”
名字很耳熟。这是秦晴对这个叫关奕的女孩下的二次定义。
郁晨雨似乎漫不经心,看着秦晴,可是秦晴却看着女子,视线没有相撞。
关奕淡淡的笑了,两颊一边露出一个好看的梨涡,像看玩笑一般:“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从来不记前任的名字呢。”
前任,是啊,她是郁晨雨的过去式了,可是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还活在过去,所以才会这样尴尬地出现,只想见他一面而已。
原来笑起来更好看,梨涡女孩果然很有魅力,关奕更甚,可是她是郁晨雨的前任,这算不算冤家路窄。秦晴的三度定义,已经不是前面那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剖析一个人,似乎带入了私人感情,她觉得酸酸的,却被死死压在了心底,就像没有存在。
关奕话落,秦晴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疏离礼貌地看着关奕,而郁晨雨却突然灼灼地看了一眼关奕,再收回视线,用小心翼翼地神情看秦晴。
这个女人不会生气吧,生气也好,她平日里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吃醋的模样肯定很有趣呢。郁晨雨由忧转喜,又转为期待,一双一贯擅长藏匿的桃花眼丝毫掩藏不了他的想法。
关奕自然看到郁晨雨眼里的转变,她讶异,这样的郁晨雨可不是她熟知的他,却越发对眼前安静的女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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