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说道:“看来我爷爷的说得不错,这世界上恐怕还真有龙这种东西,这里的许多壁画都跟龙有关,而且这条龙的神像,刻画得惟妙惟肖,应该是龙的原型。”
正准备仔细去看看壁画上的内容,腿上的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刚才小青天的变故来得太突然,我脑袋里面一直浑浑噩噩,连腿上的伤都没感觉到痛,这会儿心情刚一平复,痛感便随即发作。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眼下只能稍做整修了,好在这个庙里面暂时安全,能够给我们提供喘息的机会。
花悦容的腿伤还没好,坐在一边看着那个被我们俘虏的黑衣人,孟无忧则过来给我包扎伤口。
这家伙毛手毛脚,痛得我直吸凉气,嘴上还不忘奚落道:“我说小棉花,这点伤口算什么?想当年哥在南京一个人闯荡江湖,最险恶的一次,直接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我哼都没有哼一声!”
我一边咬紧牙关一边骂道:“你他娘的就吹吧,关二爷撒谎不脸红,有本事让我砍你一刀试试……”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孟无忧就用纱布使劲给我打了个结,伤口一紧,疼得我差点昏死过去。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了看我们几个残兵败将,一个个面色惊惶,身上的衣服也是褴褛不堪,就我们这模样,走出去都不用化妆,直接就会有人朝我们丢硬币了。
孟无忧给我包扎完伤口,又过去把那黑衣人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搜了出来。这家伙也带了个背包,里面的装备比我们还要精良,一把ak47一把手枪,甚至还有两个那种地瓜手雷,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正是武阳身上的龙骨。
孟无忧看了看说:“武阳,这些家伙是冲着你的龙骨来的,怎么样?现在审还是待会儿审?”
武阳看了看另外几个人,说:“让我先检查一下,大家都累了,如果我检查完没问题,就留到明天再审。”
孟无忧道:“我都检查过了,身上除了这点东西啥也没有,不过裤裆没搜,要不,你来搜?”
这家伙以为武阳信不过他,故意讲这些流氓话呛武阳,武阳自然不会跟他贫嘴,但我立刻明白了武阳的意思,之前咱们在茶马古道抓到的人,也是这般打扮,不过那人被下了蛊,审了不到几句,就挂了。
这会儿武阳说要检查,肯定是想检查这个人有没有中蛊。
孟无忧因为不知道我们之前的那些经历,因此误会了,我就跟他简单说了一下。孟无忧好奇心大起,一定要看看这中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武阳从背包里面掏出一把黑米,走到那人跟前说:“嘴张开!”
那人脾气还挺倔,假装充耳不闻,孟无忧就火了,踹了那人一脚道:“找抽是不是?都他妈成俘虏了,还不配合!”
孟无忧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倒挺凑效,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人就把嘴张开。为了防止他用嘴突然袭击,武阳一只手掐住他下颚,一只手将黑米塞到了那人嘴里。
塞完了米,武阳就坐到那人对面,说:“嚼!”
还没等那人开始嚼,孟无忧又朝那人后脑勺拍了一把,声色俱厉道:“叫你嚼没听到啊!”
我简直哭笑不得,碰到孟无忧这种人,这俘虏也够倒霉的,配合也打不配合也打。
原来这种黑米叫做“蛊引”,专门测试人有没有中蛊的。一般来说,人中了蛊之后,并不会马上发作,只有到了蛊毒的最后期限才会发作,或者是被下蛊之人念咒催发。所以在明清时期,乃至民国期间,都有很多人利用蛊术来要挟别人,被下了蛊的人,就得乖乖听下蛊人的话,说往东不能往西,否则蛊毒发作,下蛊人不给你解蛊或者续蛊,那你就难逃一死。
不过蛊这种邪术是可以测出来的,用来测人有没有中蛊的东西叫做“蛊引”,不局限于黑米,还有其他诸如绿豆、糯米等等,都可以用作“蛊引”,具体要根据不同类型的蛊而选择相应的“蛊引”。
据说黑米的测试范围最广,可达数十种,如果怀疑某人中了蛊,用黑米蛊引一试,那人倘若嚼黑米如嚼苦药,则说明这人中蛊了,如果嚼起来没什么味道,则说明没有中蛊。
此时看这人的表情,丝毫没有觉得这黑米是苦的,看来他没有被下蛊。
武阳还不死心,又把那人的衣衫打开,用狼眼仔细找那人的胸口。据说被蛊引一测,除了口中味同嚼药,胸前还会浮现出一块小红斑,如果这人处于某种目的而假装自己没有中蛊,即便能够忍住口中那股苦味,却无法阻止自己胸前浮现出红斑。
两个人在拿人胸口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什么红斑,胸毛倒是看到几根。武阳这才放心,说:“绑到柱子上,明天再审,绑紧一点!”
无需武阳交待,孟无忧早已将绳索攥在了手上。上次绑次仁老爹就是他绑的,结果让人家给逃了,这一回他是说什么也得绑得如同披枷带锁一般。
绑好这个人之后,几个人就决定休息一下,花悦容和武阳因为一直没怎么睡觉,早就困得不行,刚躺下就睡着了。
武阳虽然修习他父亲教给他的吐纳之术,睡眠比一般人要少,但连日奔波,却也极耗人之精气,后面的路可谓前途未卜,不如趁这个机会先好好睡一觉。
我和孟无忧倒是精力充沛,决定轮番守夜,我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吩咐已定,几个人沉沉睡去,我手里握着大黑心,一边警惕柱子上面那个黑衣人,一边听外面的动静。
那黑衣人耷拉个脑袋,似乎也已经睡着了。而外面静得出奇,耳中除了旁边几个人的呼吸声,再无任何其他声息。
一安静下来我就喜欢乱想,想到小青天就这么突然死掉了,我心里非常难过,整个事情本来就跟他没多大关系,纯粹是为了报答武怀玉的恩情而参与到其中,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身上的谜团。
这件事情已经导致龙二失踪,如今又搭上了小青天这条命。我在想,这样苦苦追寻下去到底值不值?可是人已经死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只能坚强的走下去。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对付红尘的办法,然后将小青天的尸骨运回去,也一定要查清楚龙二的下落。
我靠在柱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想趁着这难得的安静理清自己的思绪,可是不管怎么理都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无意间视线又落到了那三个陶罐上。
为了节省电池,现在这庙里面只点了一根蜡烛,昏灯如豆,只能照见方圆一两米的距离,其余的地方则是一片漆黑。
一种不安的感觉爬上我的心头,虽然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可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起来,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去想还好,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这庙里面有什么东西正注视着我。
我猛地一抬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只见其中一根横梁上,一张惨白的脸正看着我。我吓得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如墨般的黑暗。
我看了看地上的蜡烛,按道理应该照不到那根横梁,可是刚才分明是看到了一张脸。仔细一想,我就感觉身上冒了一层白毛汗,妈的,见鬼了?
我考虑要不要把武阳叫起来,转念一想,他最近也累得够呛,这个时候把他叫醒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况且我跟他混了这么久,于情于理也不应该怕那些脏东西。
想到这一层,我就去摸其中一个包里面的辟邪物件,因为担心周围有其他东西,我眼睛不敢专注于那个包,只拿手去里面一通瞎摸,打算摸到什么算什么。
一下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还凉丝丝的,我不记得法器里面有什么东西是毛茸茸的,难道是个拂尘?不对,我记得检查装备的时候没有这样东西。我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念头,妈的不会是头发吧?
我抬眼看过去,只见自己手中正抓着一团乌黑的头发,头发下面隐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那脸的五官倒算正常,只是脸色过于惨白,犹如附了一层白霜,嘴角有些倾斜,似乎在冲我微笑。
一瞬间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啊!”赶忙甩开了那团头发,身体紧紧的靠住那根柱子。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醒了,纷纷问我怎么了?
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一个劲的重复道:“鬼,有鬼!”
孟无忧过来按住我的肩膀说:“棉花,棉花,你冷静一点,哪里有鬼?”
我指着那个包说:“就在那个包里,有一个人头!”
孟无忧被我说得有些发毛,也不敢直接用手去动那个包,只得将狼眼手电打开,照着那个包,一照之下,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头,只有一些法器在里面。
花悦容问我道:“李彬,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做噩梦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