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第二春

“你去洗碗吧，有空再聊！”在若男陷入纠结的时刻，曹宇轩主动结束了通话。
“再见！”
若男收了线，望着手中暗下去的屏幕发呆，还没来得急缓口气，顾凯风的电话就进来了。
“跟谁打电话，聊那么久？”这口气跟曹宇轩简直是天地间的差别。
“是不是姓曹那小子？你跟他说了么？”
“说了，不过……。”
“不要找借口，反正你记着，一个星期之内搞定这件事！”那头像下命令似的，一口气说完，然后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丫的，这转折的也太快了点吧，前一秒还在威胁人家，下一秒就问人家有没有想你。
“你不是在谈生意吗？”谈完生意不是还要应酬，现在才七点多一点，他不应该有这个闲工夫跟她通电话才是。
“刚刚结束，我以为会很晚，没想到出奇的顺利。看来你很旺我。”
“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认识你之后，我做什么事都特别的顺。以后我打算把你当菩萨一样长期供在我家里。”
若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就是有这个能耐，让你上一秒恨得牙痒痒，下一秒却能笑出来。
顾凯风那头没有说话，只能听到呼气的声音，大概也是笑了。
“真想去你那里喝杯茶，可惜晚上有许多文件要看。”顾凯风的声音忽然变柔和起来。
若只是想喝茶，他什么好茶没有喝过？他这么说，不过是想来见她罢了。想到这，若男心里就开始荡漾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有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车喇叭声，若男一怔，“你在开车？”
“是的，在回去的路上。”
“那挂了吧，一边开车一边讲电话不安全。”
“你在关心我？”顾凯风呵呵笑了两声，“这感觉，我喜欢！”
因为他的这句话，若男脸红了，虽然他看不到，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我挂了。”她说。
“别！”他急忙道，“我在车里，但是没开车，有司机。”
若男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哪个总裁出去谈生意，是自己开车？
“跟我聊会儿吧，回到家我只能对着那些枯燥的文件，太无趣了。”他的声音里突然多了一丝难得的倦意。
心头微微一颤的感觉。
或许他真的是很忙。大集团的总裁，每天日理万机，回到家却只是自己一个人。虽然位高权重，其实也是蛮孤独。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即使孤独，也不能说与人听。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吗？”
“那个，你回到家就是自己一个人吗？”想了半天却问了一句近乎白痴的话，若男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
“嗯，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是不是想过来陪我？”流氓的本质又露出来了。
关心他一点，他就开始放肆了。对流氓还是不能有同情心啊。
“我也是随便——说说。”他学着她刚才的口气说道。
“讨厌！”
她这声讨厌是用很正常的语气和声调说的，不矫揉造作，更不是跟他发嗲。可是在顾凯风听来却是格外动听。
“男，你知道吗？我现在心情挺好。”
被人骂讨厌还心情好，犯贱不成？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他可是说爆就爆的，惹毛他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朝她吼了。
“知道，因为生意谈成了呗！”
“男，我想吃你做的菜了，明天晚上过来做给我吃好吗？”顾凯风忽然说。
他难得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跟她讲话，若男一感动，竟然就应了他。
“如果不用出任务就去。”
顾凯风那边静了一下，然后说：“你申请调文职好不好？做刑警太辛苦，也不安全，我不放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人去办。”
若是以前，她肯定就一口回绝掉了，毕竟当警察抓贼是她从小的梦想。可是他那话明明也是在关心她，她又岂能太不知好歹。所以想了一会儿，她采取了拖延政策。
“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跟他说话，最好注意一下措辞。
“嗯。”
这态度还差不多，要不然，拖过来先打一顿。想到这，顾凯风冷不丁又是呵呵两声笑。
“你笑什么？”
“我心情好呗！”
是吗？她咋感觉有阴谋似的？
“男，我到家门口了。”
“哦，那你”想说让他注意休息，可又怕被他调侃取笑是关心他，便忽然停住。
可顾凯风那边却是在等着她的话，“你什么？怎么不说了？”
“你明天不用来接我，我自己过去。”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我有说过要去接你吗？”
无语了。
那头又传来某人放肆的笑声，“当然要去接你了，然后一起去买菜好不好，太太？”
“我挂了！”感觉被他耍了，若男有些气恼的挂了电话，连再见也没说。可没过多久，她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虽然被他戏弄了，可是心里却觉得温馨。他难得用这样舒缓，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就像那天在车子里被他抓着手，深情凝望的时候一样，她晃眼了，沉迷了，陶醉了。
人的情感真是很微妙的东西。上一刻她还在为如何选择而纠结，而这一刻，她发现，她的心竟然被他填得满满的，似乎再容不下其他的人。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照例又是一束玫瑰，只是卡片上的数字变动了一个，六变成了五。
同事的议论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也无需再解释什么，昨天中午顾凯风高调跟她道别的一幕早就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解释别人也当你是掩饰。
因为房东说了中午要带新房东来看房子，所以回到家，若男就和黎黎一起分工协作，麻利地做饭吃饭，然后打扫卫生。
毕竟新房东第一次来，总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万一人家一个不乐意，她们可就要另外找房子了。
正拖着地的时候，门铃就响了。若男放下拖把走过去开门。
房东太太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而她身后站的竟是顾凯风。
“陈警官，吃过了吗？”房东太太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刚吃过，请进！”
顾凯风跟在房东太太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唇边噙着的笑意，让若男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这厮不知道又搞什么花样。
“你怎么来了？”若男一把拉住他，小声问道。
“我来看房子啊！”
这时房东太太开口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房东顾先生。”
若男当场愣住，从厨房闻讯出来的黎黎也愣住。
“听顾先生说，你们是认识的，所以关于以后的租约租金问题，你们跟顾先生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送走房东太太，若男用复杂的眼神看向顾凯风，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她这里一脸疑惑，黎黎那里却已经开始攀关系了。
“顾总，你就是我们的新房东？真是太好了，既然大家这么熟，那这租金问题是不是好商量啊？”黎黎说着，站到若男身边，挽住她的手。那意思明显不过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呗。
顾凯风抬眼一笑，“这个问题你得问你姐，她说收多少就收多少。”
此话一出，两个女人不禁面面相觑。
“因为这房产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
“哇，真的吗？”黎黎惊呼起来，目光闪亮亮地看向了若男。
却换来对方一声冷喝，“黎黎，你进房间去！”
黎黎见她的若男姐虎着一张脸，知道这回是来真格的。所以也不敢开玩笑，哦了一声，乖乖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谁同意你写我的名字了？赶紧给我改回去。”若男朝着顾凯风就是一吼。跟你到这一步了吗？以她的名义买房子，当她是什么女人？
顾凯风还没来得及说话，黎黎就从门后露出半个脑袋来：“若男姐，别呀！”
这丫头，竟然偷听他们两个说话。
“跟我进来！”若男拽住顾凯风的手腕，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为了防止黎黎再探脑袋进来，她还将房门反锁了。
心无杂念的陈警官根本就没有觉察到，自己这个举动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一个女人将男人拉进房间，还反锁上房门，这是什么行为？
引诱行为。
若男双手叉腰，一副思索的表情望了顾凯风一会儿。
“这样好了，房子算我买的，钱你就当借给我。”在她看来，这个方案似乎是最好的。
顾凯风别有意味地看着她，“借你当然没问题，不过怎么还，我说了算。”
“放心，我会算利息给你。”
“利息当然要收，不过我不收人民币。”
“难不成要美金？”她嗤之以鼻地斜了他一眼。
神情那么无辜，八成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那么他就说得明白些好了。头往下凑到她跟前，声音沙哑而魅惑：“人民币，美金都不收，拿肉还！”
“流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个人听见。
猛然间听到自己心声的陈警官心里开始暗暗后悔，因为流氓的眼中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以前都是在心里骂，这一回怎么就骂出口了呢？骂习惯了？
生气了？一定的吧！上次不过就是骂了句混蛋，他就气得要吃人了。这一次，骂得更难听，他会不会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