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弃妃为后

132.以鲜血为聘, 杀戮为媒, 娶你为妃

“放肆!顾敏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就连高台上的容辛也猛地站起身来,朝前迈出了几步。但急火攻心之下,他又霎时间步伐不稳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见他微胖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身旁伺候的太监忙以极快的速度上前搀扶住了他。
待容辛渐渐稳住身形后,他看了眼地上的梦禅,便怒视着手持匕首的顾敏,狠狠道:“朕要废了你!”
霎时,那匕首落地的清脆声响便回荡在了大殿当中。而它落地的一瞬,在猛烈撞击之下,匕首上的鲜血亦是飞溅到了顾敏的裙摆与绣鞋上候。
看着眼前这幅情景,顾敏竟是仰头失笑,仿若是在宣泄心中积压多年的不满与怨念。
此刻,这女子在金銮殿上肆意而为的举动,就连身为九五之尊的容辛都不发一语,而在场的众臣更是不敢多言一句磐。
随着笑容里渐渐多了苦涩与无奈的微酸之意,顾敏将眸光掠过了身旁紧拧着眉的容修。
见他眼中满是惊恐与担忧之色,她将目光转向了高台上怒视着自己的男人。
他们虽是夫妻,可她却从未享受过身为人妻的快乐。而如今,他终于把要废掉自己的话语,也说了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顾敏就似解脱般,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庄羽与梦禅。
眉目轻轻一凝,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皇上,你终于下旨要将臣妾废除了吗?”
“无妨,反正皇上也不会知道,私下里有多少宫人在嚼舌根。众人都说,云妃若不是仗着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恐怕早已被废。”
眸光直直的盯着高座上的男人,她继续道:“所以这些年来,身在宫中的臣妾从未享受过一天舒心日子,唯恐就怕自己连妃位都不保。”
“皇上,你知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岁岁年年下来,有多折磨人吗?它就像无形的刀刃般,在臣妾的心头与身上割裂着,一直要将臣妾摧残到遍体鳞伤。”
言语间,顾敏的目光所及之处,是周围大臣惊讶的眼神。而他们看向她的目光,就仿若是她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微微苦笑着,她悠悠而语,“自古帝王皆薄幸,贪恋年轻美貌的女子。”
“原本,臣妾以为是自己人老色衰,讨不了皇上的欢心,所以在这后宫中从未有过一日得宠。”
嗓音中忽的含了一抹愤恨之意,她语气微促了几分,“但没想到,韩忆柳刚到这后宫,皇上便将最好的一切都赐予了她,甚至还包括仅次于皇后的皇贵妃之位。”
“为什么她一来,就能得到皇上所有的宠爱?”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颤抖着嗓音嘶吼了出来。
盛怒之下,容辛厉声喝止道:“闭嘴,你胆敢再妄言一句,朕现在就下令处死你!”
此时,金銮殿上的所有人都因这二人的对话而倒抽了一口气。
这云妃是不想活了吗?竟敢在皇帝早朝议政的地方,明目张胆的携带武器杀人,更不顾皇上的颜面,胆大包天的控诉与他。
敢有这般作为的人,这殿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在一番阻止无果的情况下,云妃身旁的容修朝着容辛重重一跪,急声道:“父皇息怒!”
“这些年来,母妃从未忤逆顶撞过父皇半句。她今日在金銮殿上的这般举动非同寻常,背后定有隐情…”
可下一秒,甚至未等容修将话说完,顾敏竟再度扬声道:“不必等皇上下旨,臣妾会为所犯的错,以死谢罪。”
待众人还未理解她此话究竟是何意时,她接着道:“是臣妾授意庄羽贿赂了雨翠见机行事。”
“在韩忆柳探访皇后的时候,她故意撞了凌音,在红珊瑚上下了毒,并以此嫁祸给韩忆柳。”
微眯起眼眸,她忽的冷嗤一笑,“许秀瑜一无所出,居然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而臣妾为皇上生了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却一直屈居妃位。”
“这女人一直欺在臣妾之上,摆尽了皇后的架子,也就是凭着她的家族在北曜势力庞大。”
“而更可笑的是,韩忆柳。她带着一个野种,就冒充是皇上的儿子,还当上了皇贵妃,就连她的儿子也被皇上亲封了王位,甚至还赐予了军权。”
“自韩忆柳进宫后,皇后便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臣妾不过是借着这次机会,想要一次性除掉这二人。如今,敏贵妃已疯,往后这宫中又有谁能与本宫一争?”
看着容辛暴戾厉视自己的眼神,顾敏竟发现那目光中,还带着些许错愕,似乎这男人并不相信她会这样做。
眉梢轻轻一挑,她笑道:“皇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臣妾不过是忽然醒悟过来,懂得默默等待永远都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不择手段的争取,才能勇者为胜。”
在太监的搀扶下再度坐回龙椅上,容辛看着忽然让人有些陌生的顾敏,哑声道:“庄羽为何要听命于你?”
就若早已预料到容辛会有此一问,顾敏想也不想,便开了口,“庄羽是总管太监,贴身伺候在皇上左右,更是羽林卫的都统,掌握着北曜国诸多秘密。”
“如此,东离国自不会放过笼络庄羽的机会。有一次,庄羽与东离国潜入宫中的细作接洽时,正巧被本宫撞破。”
看着容辛仍旧将信将疑的眼神,顾敏这才微微焦急了几分。
瞥了眼跪在地上,已转眸看向自己的容修,她心一沉,促声道:“虽然庄羽欲杀臣妾灭口,但臣妾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子,更是端王的亲生母亲。”
“臣妾若提出合作要求,他们自会兴趣浓厚。”
担心容辛不相信她方才的一套言辞,顾敏心头已是慌乱无比。
她只是在听了两名宫女的对话后,知道雨翠被关进了宗人府,便不顾一切的想要去一探究竟。
容修什么都不告诉她,只是会对她说,他一定会为自己争夺应有的一切。
之前,她一直都不知道容修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直到皇后身中剧毒,皇贵妃牵连此案,她才明白,容修开始行动了。
若雨翠是此案的关键证人,那她便绝不能活。所以,她去了宗人府。却不想,这竟是容辛的守株待兔之计。
在自己被押来金銮殿的路上,身边的宫人竟是她从未见过的。而那人更是原原本本地将金銮殿上所发生的事,都复述了一遍。
那时,她就知道,容修这次恐怕有危险。
心中拿定了主意后,她便在来金銮殿的路上,将反复练习过的台词在心头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她确信自己没有念错一个字。
可眼下,容辛的沉默不语,让她有些慌乱起来。她越来越不确定他心中所想,而她亦是紧张得连接下来的话语,都全忘记了。
她并不是一个聪颖的人,甚至有些愚钝,做事只会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
所以容修时常会进宫来陪她说说话,排解她在后宫生活的孤寂,甚至反复嘱咐着她,在宫中切忌随性而为。
明明她才是这小子的母亲,却时刻被他教导。
此刻,她藏在衣袖中的双手,正死死地交扣在一起。而她的指甲,已在手背上划出了丝丝血痕。
疼痛,让她更有勇气。
因为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止一位母亲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决心。
不知何时,她掌心已布满了冷汗。而她胸口处竟忽有热流朝上涌起,直直冲着她的喉间而来。
只觉腹中如烈焰般灼烧,顾敏本能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却因有什么东西呛住她的气管,她用力一咳,那胸口的热流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顿时,她耳畔四周便响起了众人的惊呼声,还有那忽然起身朝自己奔来的容修。
此刻,他眼中满满的惧怕与惊恐,让他的双眸已变得血红。
不,容修怎么能有像她这样,在众臣眼中是叛国妖妃的母亲。
用尽全力将冲到她身旁的容修推开,顾敏看着他蟒袍上绯红的血手印,已是染红了她的双眸。
颤抖着扬起双手,那上面满满都是鲜红的血迹。心中微微一凉,她知道,原来是自己来金銮殿之前,服下的毒药发作了。
口中似有热流不断的倾涌而出,顾敏伸手去擦拭唇角,却发现竟是越来越多。忽然间,高台上响起了容辛急切的话语,“快传太医!”
随着腹部的剧烈疼痛徐徐蔓延至胸口,顾敏已不想去在意容辛究竟是什么神情。
此刻,她只听到自己面前的容修,口中不断唤着,“母妃,母妃…”
泪水,已润湿了他的双眼。
自容修很小的时候起,她便一直耳提面命的教育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把自己的话都忘记了吗?
眸光轻转,在容修身后的不远处的是,韩忆柳的儿子容倾。
他一身蟒袍锦贵戎装,好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而他,正眉眼淡淡的看着自己,还有他身旁不远处的凌音。
是容倾抢走了原本属于她儿子的一切,她诅咒他终有一日尝尽众叛亲离的滋味,还要被心爱之人抛弃,饱受剜心之痛而死。
就算她因此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做鬼,她也不会放过他。
片刻后,就在顾敏朝着容修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她呕出一口黑血,两眼一闭便直直地跌倒了下去。
此生,都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恐惧。
容修慌乱之下已到顾敏身旁,将她紧紧地揽在了怀中,而顾敏也因毒发身亡,没了气息。
压抑着心中涌起的巨大伤悲,容修的双肩正微微颤抖着,而他抱住顾敏身子的手,指节已是泛出了青白之色。
竟是不到两个时辰,金銮殿上就已死了三人。
而众人皆想不到的是,云妃竟会是这错综复杂案件的背后主谋。而她最终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控诉了皇上后服毒自尽,想必是早
已料到了会有今日。
此时,高台之上的容辛已显得愈发疲累。凝视着金銮殿上的众人,他目光所及之处,是服毒自尽的顾敏,以及抱着她的容修。
心间微微一叹,容辛最终还是挥挥手,下了圣旨道:“也罢,此案就以云妃的死结案吧,往后任何人都不得再追究。”
紧接着,殿中陆陆续续进来的羽林卫,将已死的顾敏,庄羽与梦禅抬了下去。而雨翠也被押解出了殿内,等待后续以法降罪。
片刻后,待金銮殿上再度恢复宁静时,在场所有的大臣皆还沉浸在方才的骤变中,没有缓过神来。
而这时,容辛却率先开了口,“容倾,盛京内的奸细皆已落网,朕知道你是担忧盛京,以及朕的安危才会私自率军提前赶回。”
“目的,便是要揭穿潜伏在朕身边的庄羽与云妃。接下来,你应该向朕解释,你是如何让孟竺率领的大军,驻守在两国的分界处,不再进攻月落府?”
闻言,容倾向容辛行了记礼,凝声道:“且容儿臣再给父皇呈上一个木匣,父皇看了里面的东西后,便知其中原委。”
不消片刻,便有另外一个木匣呈至了容辛面前。
微有倦累的挥手示意身旁太监缓缓将木匣打开,当容辛看清了木匣内的东西时,眉宇间竟有兴奋的笑意扬开。
而让众臣疑惑的是,他竟连声道:“好!好!不亏是朕亲封的抚远大将军。”
在容辛的一番示意下,身旁太监将木匣展示给了众大臣看。
这木匣内放着的,竟是东离国大将军,孟竺的人头。这个威胁北曜多年,就连凌怀安都战成平手的孟竺,竟然死在了容倾的手上。
帝王本也如此,心中更多的牵挂是江山社稷。
此时,容辛已忘却了云妃的惨死,笑意更是满溢着他的唇角。顷刻间,在场的众大臣便纷纷向容辛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宁王神勇无人能敌!”
而这抹激昂的声音,已是响彻了金銮殿的每处角落,直冲殿顶,就连数里之外,都能听见。
高兴之余,容辛朝了那个一身戎装的男人,开口道:“容倾,你立下赫赫战功,替朕除去了多年来的心头之患,朕要赏你。”
“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朕定会应允。”
听得他的赞誉之言,容倾眉眼淡淡的凝声道:“是父皇的神威与祖宗的庇佑,才让儿臣顺利擒下孟竺。”
“儿臣为北曜国,为父皇效力,理所应当。”
嗓音沉缓的道着言语,他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的敲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宁王立下了卓越战功,却是如此淡薄如云,还时时记得不忘感谢皇恩。
听得他的谦言,容辛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说了?朕说了要赏,就必定赏你。只要你说出来,朕一定给。”
眸中的流光缓缓一聚,容倾不再推诿,只是扬声道:“恳请父皇将凌音赐予儿臣为正妃。”
他此言一出,竟是轰动了整个金銮殿。
此刻,就连一旁的凌音也惊得呆怔,她从未想过,容倾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向她求亲。
眉目深凝着那个银面遮颜的男人,她只觉心中的种种苦涩,竟是顷刻间因了他的话语,烟消云散。
*******
几日后。
在皇贵妃韩忆柳日日轻言细语的陪同照料下,皇后许秀瑜终是在这日缓缓张开了双眼。
看着静坐在床榻旁的韩忆柳,她微有酸涩的眼轻动了几分后,便将视线转向了一旁凝着自己的容辛。
示意侍婢将自己搀扶坐起,许秀瑜浅饮了几口水后,便嗓音微哑的开口道:“本宫睡了有多久了?”
瞥了眼一旁负手而立的容辛,韩忆柳淡笑道:“十日有余,好在娘娘如今醒了过来。”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许秀瑜微蹙起眉,心有疑惑的朝容辛问道:“不知皇上可有抓到谋害臣妾的凶手?”
瞧着眼前女子微有苍白的面容,容辛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才缓声应道:“是云妃。”
见她眸中掠过了一丝微惊之色,他沉吟了片刻后,继续道:“不过她已自杀而亡,也算是逃脱了罪责。”
听得他的言语,许秀瑜微微思虑了一番后,便将眉间徐徐一展,“原来是她,臣妾从前倒是小瞧了她。”
目光轻缓的转向殿中悠悠飘散的莞岑香之烟,她用手抚过额际微乱的发丝之时,忽的想到了什么。
一眼凝过再度将手握上自己的韩忆柳,她干涸的唇微微一动,“不知月落府如今的战况如何了?”
见自己提及此事时,容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愉悦之色,许秀瑜眉梢一扬,“看来是有好消息了。”
眸光浅浅一凝,容辛颔首应道:“月落府一战,容倾不仅大获全胜,还砍下了孟竺的头颅作为战利品献给朕。”
话锋一转,他
继续道:“不过,他此次违抗圣旨私自回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此,便是功过相抵。”
“除此之外,他还当着群臣的面宣布要娶凌音为正妃,朕原本打算准了此事。”
目光落向一旁神色淡淡的女子,容辛轻叹了口气,“可皇贵妃却极力反对。”
看了眼床榻旁不再言语什么的韩忆柳,许秀瑜又将眸光移至了容辛身上。兀自在心中将此事权衡度量了一番后,她笑着缓和道:“话说回来,容倾也到了该论婚娶的年岁。”
“如若妹妹反对凌音嫁与他,那便通过选妃的方式来为容倾择选正妃好了。”
见韩忆柳对自己的提议并无异议,她继续道:“至于凌音,她可以列在本次选妃的人选当中。如此,也不算驳了容倾的意,毕竟他立下了卓越战功。”
“但最后,究竟花落谁家,便要凭参选姑娘的各自本事了。不知妹妹与皇上意下如何?”
将她的提议在心中缓缓一过,韩忆柳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就按娘娘的意思办吧。”
轻轻瞥了眼微展着眉的容辛,韩忆柳见他唇角一扬,“嗯,朕也觉得此法甚好,待朕择选个日子后,便为容倾举行选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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