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天的失态引起了彭越的注意。
“伯父可还记得前几天我对你提到龙遗峰顶发现的奇怪景象?”感到形势危急,李天不敢迟疑。
“唔,记得,婵儿也告诉过我,峰顶的许多巨石老树都被人伐倒……”彭越瞬间醒悟,怔道:“你的意思是这和曹伦上山有关?!”
李天点头道:“当时我俩就在这些断石老树附近发现了曹伦部下失踪多ri的匠人的痕迹,觉得蹊跷难解,后来让蒙然悄悄查过,巨刃峰那边一共失踪了十多个石匠、铜匠,失踪的时间正好一致!”
现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事态不妙。周殷惊道:“曹伦想干嘛?”
“我有一个猜测!”李天表情异常凝重道:“曹伦真的疯了,他要利用龙头岩进行一个骇人yin谋!”
李璇幽目现惊恐,娇躯剧震,她虽然没上过龙遗峰顶,但巨大无匹的龙头岩从山腰就清晰可见,到了此刻终于有所明悟。
“龙头岩?!”
彭婵再顾不得害羞,不信道:“龙头岩高不可攀,岩体何止万钧,曹伦能怎么利用?”
不止彭婵,其他如彭越、周殷、蒙然同样对李天的言论皱眉不解。
李璇幽叹道:“龙头岩确实高不可攀,可若是根本不用攀上绝顶,直接让它下来呢?”
“下来?!”
彭越几人惊呆了。只有李天和姐姐感到心有灵犀,互相赞赏了一眼。
彭越坐不住了,一示意,大家干脆出到堂外。遥望峰顶,黑暗中看不分明,硕大的峰顶突岩就如同一个神秘恐怖的巨兽头颅。
“你们看!”
事到如今,李天没时间卖关子,直言道:“龙头岩虽大,却是一块主体悬空之石,依托之处可视为龙颈。一旦龙颈有损,恐怕就再也承受不住龙头的巨大重量,失去重心的龙头岩便会真的断颈滑下!!”
啊?!!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可是……”彭婵依然不太敢信,迟疑道:“龙头岩已经存世无数年,任凭风吹雨打,那龙颈始终稳固如昔,岂会轻易就断?”
“婵儿,不怪你不信,之前我和你也是一样想法,所以对有人在山巅动的手脚不以为然。”
李天异常温柔地望去,解释道:“如果是仓促之间,龙颈自然不可能受损坏事,但若是早有准备,已经在龙颈最脆弱之处挖掘多时,恐怕情形就大不一样!”
转对彭越、周殷道:“若我没猜错,曹伦之所以自陷绝顶,是因为他早有蓄谋,旬月之前已召集匠人悄赴龙遗之颠开始破坏龙颈!至于那些伐倒的巨石老树,作用有二,一是他故意布下的迷阵,万一有人上到山巅,也会被这些诡异的景象迷惑,从而转移了注意,不会再发现龙颈之厄;二来,一旦龙头岩真的滑落,这些巨石老树被伐倒不仅减少了下滑的阻力,还能充当滚木的妙用,加速龙岩下冲,甚至随同带落——成为天降石雨!!”
一席话,听得彭婵等人瞠目结舌,呆呆望着李天,吃吃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都不懂物理力学原理,不是李天点破,哪里能看穿如此灭绝人寰的离奇手段?
这一刻,李天成了他们心中的神!
李天不觉有异,犹自遥望出神,叹责道:“此招虽然狠毒绝伦,却也算妙想天开,真要是曹伦想出的计划,那他不止是疯子,更可谓天才!唉,难怪石树倒下的方向如此一致,是我疏忽了……”
“若是龙头岩坠下,山寨可就……”蒙然回过神,蓦的惊怵失声。
不用他提醒,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体积庞大的龙头岩以雷霆万钧之势滚下山腰将意味着什么,何况还有伴随而生的巨石滚木之雨……
一旦成真,大半个山寨都会被毁灭,数千人的xing命和辛苦创建的一切都将付之一石……
这将是一场骇人听闻的——灭顶之灾!!!!
“曹伦想干什么?山寨毁了,他又能得到什么?!!”周殷脸涨得通红,激愤难语。
李天和姐姐倒成了最冷静的人,李璇幽分析道:“或许这原本只是曹伦用来威胁彭伯父就范的最后杀手锏,却想不到因为晚宴迷药之事被迫提前反目,除此他别无胜算,而且曹无伤的重伤让他已经丧心病狂……”
“爹,快想办法!现在丁奉他们都被堵在道口冲不出去,再晚就可能来不及了!”彭婵望向厮杀声渐渐强烈的龙遗道口方向,一脸惶急。
龙遗峰虽大,可也有一点隐患,那就是整个钜野山山腰平地呈现一个巨大的葫芦形,从龙遗峰这边无论是到达巨刃峰还是往寨门下山,都必须先经过一个两丈宽、十多丈长的崖壁狭道——龙遗道口!道口一边靠山,一边是陡峭悬崖,地势险要,平ri因为在山寨内部还不觉重要,但此刻内乱就成了双方轻易不得逾越的天险!
“三弟,你带他们去帮丁奉,一定要用最快速度打通道口,将所有人连同亲眷撤离龙遗峰!”
彭越示意周殷带走彭婵四小,沉声道:“有我彭胡子在,任何人也休想毁掉钜野山!哼,我去峰顶会会曹伦!”
“爹,我要和你一起去!”生死关头,彭婵哪肯离开。
李天柔声劝道:“婵儿听话,我陪伯父去峰顶就行,你和右车快随三叔去解决通道!”
“我也去峰顶!”李璇幽同样不依。攻打龙遗峰顶显然要比冲击道口危险十倍,还要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灭顶之灾,她哪舍得让李天独自涉险。
“够了!!”
彭越环眼一瞪,怒斥道:“什么时候了,还不听号令?”又深望着李天,掷地有声道:“右车随我攻山,其他人都去道口!”
这下两大美女都不敢争了,只得收起幽怨的目光快速随周殷和蒙然去了。
“走!”
彭越一脸冷峻,迸张的须发就如同暴怒的刺猬,带着李天汇集待命的三百喽罗,往龙遗峰顶唯一的上山斜道急急赶去。
龙遗峰顶。
往昔秀美绝伦的山巅,此刻成了决定整个钜野山大寨生死存亡的命脉。
山巅上集聚了百余大汉,大半人都围在硕大的龙头岩下,用各种工具甚至是兵器拼命挖掘连接巨岩的石隙。他们都是曹伦直系中的嫡系,尽管身陷绝地,却是人人面目凶悍,义无反顾。
曹伦和其余人牢牢守在山巅临道一面,他满脸青筋暴露,狰狞毕现,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山腰方向,可怖的神情让人无法相信这就是曾经‘和蔼可亲’的二寨主。
“伤儿!爹一定为你报仇,不杀光彭越全族、将李右车碎尸万段,我誓不罢休!!”
儿子的惨状不停浮现在眼前,曹伦的心在泣血,回头声嘶力竭地暴吼:“快!快!快!再快些!!谁敢不出死力,老子先宰了他!!!”
喝完,转问身边长着一对骨碌鼠眼的黑衣瘦子:“雍齿,你看还得多久?”
“唔……”那唤雍齿的瘦子仔细看了看,沉吟道:“石隙外围虽然早被掏空,但越往里越是坚硬难啃,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曹伦哼道:“半个时辰彭越决计攻不上来,好,我等!”
“二爷,大寨……彭越带人上来了!”身旁的亲信突然大叫。
曹伦霍然望去,猝现喜怒无常的冷笑:“来得好!给我准备——送礼!”
严阵以待的三十多个喽罗立刻动手,将身后背的包裹揭开,取出一个个黑乎乎的瓦罐。
离峰顶四五十丈处的崎岖险道,现出了蜂拥攀爬的人头,人数明显比山巅的多出几倍,彭越和李天就在其中。
曹伦居高临下看得清楚,笑得更艳了……
与此同时,龙遗峰的另一侧,早就开始的厮杀陷入了白热化。
险绝的崖道内,两股人chao在疯狂的对撞,箭矢如雨,刀剑如林,尸体很快推挤如山,还不时有人在惊怵的惨叫中坠下道旁的幽冥深渊,无数的嘶吼、哭喊、怒骂……交织成了一副惨烈的人间地狱。
龙遗峰方向,周殷带着彭婵、李璇幽和蒙然居中指挥,眼看本方一波又一波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徒劳无功,所有人被堵在狭窄的道口迟迟不得寸进,个个心急如焚。而另一头,巨刃峰的喽罗们在许成的刀斧队督战下,不得不前赴后继,顽强死抗,双方就这么僵持难下。
对手不急,可周殷他们耗得起吗?
“快看!”
蒙然倏然一声惊呼。众人望去,只见巨刃峰方面突然让出一条道,将二十多个被捆绑胳膊的汉子推到了阵地最前沿。
“无耻!!”
彭婵咬牙怒骂,因为她立马就认出这些人都是负责守卫寨门的己方属下,许成显然在拿他们来做阻碍进攻的人盾!!
“还有俞伯!”蒙然看清后又是惊叫。
俞伯是专职负责守卫寨门的头领,更是彭越的老族兄、彭越和彭婵最敬重的亲人,连他也被推出来……
这下不仅彭婵,连周殷的脸se都变得铁青。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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