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

#第四十一章舞龙死丁
    前张村的宗族管束，那在十里八乡中，那是顶尖有名的。全老爷子只一声咳嗽，“老祖宗不高兴了，让气的都咳了”，只需一转瞬，就能全村传遍。顶着你那撕声力竭、宣誓动员。所谓“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亦深思”。全老爷子把一副武候祠长联，那是活用得如火纯青。
    阙天伦循着五院长的思路，凡事，都先交全老爷子审视了。
    只要是全老爷子道了“可行”，真到行时，风风火火。道了“当改”，那一准真是全村的民意。要么，你再给解释透了，要么你老实巴脚地修正了，要是原样硬上，一准的碰壁。
    馊点子湖公司与彼头镇一签下承包合同，在土地所有权上，就没出过什么纠纷。阙天伦也了解了，前张村与各邻村在土地所有权上，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历史上为各村地界，只是在崇祯年间，闹社火、舞龙灯时，为了抢龙脉，开打了，死了人。那都是前张村的死丁，顶了真地往死里拼。十里八村，没那个不怕的。
    “这一宗兴旺，心齐丁壮”。许是这几代的族长，没再想到要向外撑地盘了，因循守旧，落了个和和睦睦。接着壤的谢家、老吕家、程家，更是不敢自找倒霉，一条地界，这一代在那儿，下一代还在那儿。
    五院长在建新民居时支的另一着：“有线广播喇叭，各家都要原样保留”，事实上也证明确是高着。
    村民们迁新居时，一到门口，见了门上角挂着的话匣子，还和往常家里的那个样子，心就先定下了一大半。使得还是那破外壳，只是里面却不再是老掉牙的“纸盆舌簧喇叭”，都偷偷地换上了“高低音双纸盆橡皮边电磁动圈喇叭”。村民们这会儿虽是手机有了，电脑有了，然而，村民看了电脑里发的E_mail、手机里的短信息、语音通知、村里的有线电视台，总就不当一回事，爱搭不理的。他们，还就习惯地只认了话匣子，话匣子里出的声音，那才能算是“领导指示”。
    第二天一老早，话匣子就通知了，“各家有接待任务的注意了，八点钟有重要广播，组织一家大小孩子们，准时收听”。
    菊子夫妇，赶早就掀被单、捏鼻子，打着、拖着让孩子们都起了床，吃了，穿了。都拾掇好了，没到钟点，就在厅堂沙发上坐等着。到了点，就听着小诸葛儿清了清嗓子，说了：“乡亲们，山西来的同学们，为了完满完成这次劳动、学习任务，重点重申一下纪律：头条是，不论大人小孩，都不能超越小铁路的红白线，二条是，进入作业区必须到物料中心领取并一直戴好GPS定位器，三条是，各家严格按各自电脑公告的作业时间完成作业，四条是，周末晚上家里要留人，由村里专职电工检查各家家用电器安全，五是，有病疼的不准擅自处理，立即通知村医院，就算是使自家的郎中偏方，也要经村里专职医生指导。以上条目，各支各房的大人随时检查了，自家纠正的，顶多村广播通报批评了事，但等让村上发现的，那就是按村规各支连坐扣款、罚分处理”。
    菊子夫妇老俩口昨晚上上床时就看好了。今天的作业时间上午是8：30～11：30，下午是3、4点两个钟头。收听完重要广播，寻思着早点上物料中心领定位器，早排上队，关电、关水、关气，上了门，招呼着孩子们，就径自奔了村头。
    孩子们穿着一色的还没下过水的新衣裳，相互间打量着，一路叽叽喳喳着，论着这好看，那不好看。
    物料中心多设了三个窗口，菊子一家算是头里到的，孩子们拥着、看着他们大爷，交上张卡片，领了早就装好单个小袋的12个GPS定位器，分了一人领一只，就和个手表似的，由着大爷大娘，一个个把着、教着，在胳膊上戴了。就听着大爷大娘争着数落着对方记性差，相互叮嘱着：“老头子，可随时都看看孩子们定位器掉了没有，小孩子手脚没定数，得要常检查着点”，“行了，咱家孩子们都灵光、听话，再是，就是你不说，我也会常看着点的，我倒是怕你，咱作业区以前的几次报警，都是因着你回趟家就忘了，把个定位器搁在菜板边了，再来作业区，就稀里糊涂的撞响警了”。
    边说着，孩子们跟着大爷，与他们大娘分了手，边走着，就边听着大爷说着这GPS定位器的事有多大。
    “这个小东西，任何人进作业区，都要戴着有。不然的话，在咱的作业区，四下里，有报警监视器的，没戴的人一进了，就撞响了警了。干啥非要戴着呢，这小东西戴着，村里安全监视器上，就有了一个小点，是经卫星定下的点，叫GPS。没戴的，就没那点儿了。戴了定位器，就算是万一进了高二氧化碳暖房，监控中心也能及时的就知道了，及时提醒了，二是定位器就会叫了，先是及时自动打开暖房罩，让你能先透上气，再就是跟着就有人赶来救护了。怕就怕手上没戴定位器，闯进高二氧化碳暖房，那可就是要出大事故了，能把人憋坏的。这定位器上，还能侧出你的心跳、脉象，要是谁劳动过猛、累坏了，心跳一太快、活儿却慢，这就是有蹊跷了。大凡有什么不好的，监控中心也能知道，先是通知你马上休息，不多会儿村里的救护车就赶到了。咱大多是一个人作业，有个万一，一人躺在野地里了，人也招呼不上，戴着定位器，也就不怕了。总的，孩子们听着，就记一条：别管是天塌火上房，手表要戴着”。
    孩子们簇拥着，还没到自家的作业区场门，就老远见着，昨个儿帮着捡衣服的大姨娘站在那儿了。
    宪平老头心想，这准是一房亲戚支使的，让连襟老姐姐堵着检查安全来了，出了岔子，他们也是要连坐的。
    到了临进场门前，宪平大爷又让孩子们围个圈儿，又叮嘱一遍，完了让孩子们复述着：“天塌火上房，手表要戴着”。那连襟老姐姐，也不管那妹夫脸上好看不好看，一个一个地，撸了孩子们的袖子，看看戴着定位器没有，帮着把表带一个个调好个松紧，扣好。嘴上说：“头天上作业区，怕孩子们戴不习惯，我跟着班检查，也帮着你招呼着，教教孩子们咋干活”，让这大姨娘好一通检查停当了，孩子们由他们大爷前头领着，大姨娘这边坐后垫底，一路进了作业区。
    走走停停，看到啥教啥，靠前一堆，靠后一堆，孩子们听着讲解：“这就是小铁路的红白线，这半截子一尺高的水泥桩子，是谁都不能横穿的”。
    “这几畦子罩了黑罩的暖房地垄，那是电脑为它排上现在是晚上了，那个黑膜罩上，让排上是晚上的，那这一地垄一般就是让电脑打上了灌高二氧化碳了，不然就是滴灌上氨水了，那罩里一准的，满是二氧化碳或氨水，能憋死人的”。
    “这一垄，是咱作业区中段的渗水层，好让上半截地垄过多的地表水，渗着储到这儿来。养着的是牛蛙，你们大娘上物料中心领饲料用地龙去了，领来了，一天两次喂它们”。